卿曦繪夢清溪中
窗外的雨不間斷地下著,讓人的心思雜亂,難以理清。
「白皚,如此匆忙,所為何事?」樂惜看著白皚急匆匆地衝進來說道。
「大人,洪水……」白皚說道。
「什麼?春夏之時沒有洪水,如今到了秋季,反而有了洪水了?」樂惜放下了手中的筆,跟著白皚走了出去。
雨還在不間斷地下著,打在縣衙的屋檐上,發出聲來,似乎是在嘲諷一般。
「此次洪水據我觀察,是由於近期大雨,附近河堤沖毀造成。」白皚一邊走著,一邊對著樂惜說道。
另一邊,馬欲霖也急促地跑了過來,說道:「大水已經淹了幾戶人了,我們如今要怎麼做?」
「白皚,挑些青壯年,拿上工具,跟我一起去修復河堤,馬縣丞,你帶一些人去幫助縣民應對洪水。」
「好。」
每逢這種時候便是流言滋生之時,有人說,這是新縣令倒行逆施,忤逆天意的後果,有人說,這是新遷來的人過多,驚擾了神靈,引發神怒的後果。而樂惜和白皚,此時卻沒時間想這件事發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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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兩人靜靜觀察著樂惜一行人的行動。
「你覺得此次事件怎麼樣?」
「十分奇怪,不過我倒是想起了昔日王介甫治水之事。」
「那你覺得這兩者相比如何?」
「這才剛開始,如何可比?」
「那便看看?」
「一起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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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將河堤堵上后,水也算是止住了,樂惜也有時間去思考其他事情了。
不可能每次都這樣,得要長久之策,以往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連日下雨,如今這是什麼情況。樂惜努力理清頭緒。
移民,增田,伐林,對了,伐林,為了增多農田,必然要開發原本未被利用的地方,必然要干擾原先的生態,整天學圍湖造田,圍湖造田最後居然都沒想到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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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幾日過去,你覺得他的行動怎麼樣?」
「倒是很有一番見解,一邊種樹,一邊加固河堤,此事也算勉強結束了。」
「你不是還有詔命在身嘛,還不去嘛?」
「我倒是不像你這般安穩,一起去吧,不是說此次專程來見他一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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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惜此時已經解決了洪水之患,剛坐下來,卻見門外進來兩人。
「老師?米大師,你們怎麼來了?」連忙站起身來,前去迎接。
來人正是李格非和米芾。
一番簡單的敘舊后,李格非微微正色,說道:「此次前來是為了傳達官家的意思,擢樂惜為太學司業,拔馬欲霖為清溪縣縣令。」
樂惜有些懵,太學司業?輔助太學祭酒管理太學?這種職位怎麼會輪到自己,還是由李格非傳達?樂惜越發看不懂這是要幹什麼了。
但,樂惜還是回答道:「臣領旨。」
「好了,公事聊完了,我們來聊些別的,樂惜,李迒來過清溪縣的吧,你知道李迒現在在哪嘛?」
樂惜雖仍未回過神來,但也能感到此話中的鋒芒,連忙說道:「我不知道,不過你可以去問問白皚,當時公務繁忙,我委託他去代我送行的。」
「好的,白皚是嗎,我先出去了,你們要聊什麼儘管聊。」
屋內緊張的氣氛得到一絲緩解。
「說來可笑,自從幫你畫了那十幅畫后我所畫雖形態各異,卻都無神韻,枯木竹石,儘是憔悴,你可有解?」
「依我所見,所謂神韻,關鍵在於生命,芽雖地皸裂而破土,獸雖一息而求生。不過您不是想問我,而是想問您自己,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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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縣中,卿曦離去,度近一載光陰,不言富庶,未來可期,雖萬般不舍,歲時更替,皚皚白雪,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