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樂不思蜀座上客 苦難回頭階中囚
我坐在凳子上靜靜思考,看著紫府侍從穿梭,她們手中都捧著各色奇形怪狀的儀器。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那些儀器上,那些隨著輕盈的步履而扭動的腰肢,才更吸引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變得這麼猥瑣,但想想這不就是男人的夢嗎?那些皇帝得到了天下,錢財,最終不就是為了將天下美人據為己有嗎?而現在的我,在某種意義上,不是已經做到了嗎?
就這麼一下午時間,在藍央的酣睡中和窗外的艷景中,我竟開始樂不思蜀。什麼大王山寨,什麼天下,都隨它去吧,這裡的人間仙境,簡直比夢還要美好。
「篤篤篤……」敲門聲打破了我的思索。我慌忙地推醒藍央,自己又回歸漠然。
幾個侍從推門而入,一陣幽香灌入房間,我頓覺神清氣爽。她們每個人都手捧一顆夜明珠,幽綠的光芒灑滿了屋子。幾張美麗的臉,展現在我故作痴傻的眼中。
「藍央工長,紫翼大人已在閨房等候,請您施法,讓我們將妖奴帶走吧!」一個領頭的侍女道。
藍央揉了揉眼睛,點了點頭,一邊裝模作樣的神神叨叨,一邊用心語向我交代著一些事情。不一會,藍央把我交到侍從手中。出門時,紫裳侍從又道:「藍央工長,您不必跟隨,紫翼大人的閨房就在此卧房的左側,這裡可以方便工長大人控妖的,您也方便休息。紫翼大人今晚會將妖奴留宿,您請早些歇息,不必等候,明日清晨,我們會把妖奴歸還。」
「謹遵紫翼大人吩咐。只是妖奴新得,還未教他舞蹈,還請大人見諒。」藍央答道。
那侍從回了禮,便帶著我出去了。
藍央關上門后,侍從們給我帶上了一個頭套,我被牽著走過了一段漆黑的路,跨過了幾個門檻,終於在一間房裡停了下來。侍從取下我的頭套,掩門出去了,我聽到從外面上鎖的聲音。
我開始打量起這間屋子:屋子十分寬敞,四壁掛滿夜明珠。每面牆邊擺滿書架,書架上滿是絹帛做的書籍。除了門以外,沒有窗,也沒有床,連座椅也沒有,一張石質的平台上面擺著各種各樣的器皿。除了我,一個人影也無,莫不是她們走錯了房間,把我帶到紫翼的書房來了?
正思索間,門對面的書櫃緩緩向兩側打開,裡面有一間暗室。一位十六七歲身穿紫色稠衣的女子走了出來,她髮髻盤於腦後,兩鬢長垂,一彎劉海齊著清眉,明眸似畫,鼻尖微挺,一張櫻桃小嘴唯美的閉在白玉無瑕的俏臉之上,美不勝收。她似乎沒有笑容,冷艷而高貴。這應該就是紫翼了。
她瞟了我一眼,轉身向後,道:「國師大人,門已關好,您可以顯形了。」
我心中一凜,國師,就是那個要將我殺之而後快的老女人嗎?她怎麼會在這裡?這就要取我性命了嗎?只見紫翼身旁漸漸顯現一個人形,逐漸清晰,一個三十多歲的美麗女子出現在我面前。國師年齡比紫翼大了不少,膚質卻絲毫不比紫翼差,黃色的行裝難掩其端莊華貴的氣質,紫翼的冷艷與之相比又不知遜色了多少,這種美,如同飄飛於天空的聖女,有一種不怒而威的聖態。她美麗動人的身貌,讓我如何也聯想不到她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這間屋子的牆壁和門窗,我都特別處理過,蚊蠅不入,細語難出,屋內發生了任何事情,屋外都無法發覺。但也不會影響鄰間藍央的控奴。女王賞賜我的酒水中,我測出有催情藥劑,所以我已將那些酒水直接送到藍央和妖奴房中了。」紫翼恭敬說道。原來下午的酒水是女王賞賜給我和紫翼享用的助興葯,卻被她察覺送到藍央房中,難怪下午我和藍央飲用后……
國師點了點頭,道:「王姊自從那個男人死後,就性情大變,已不像以前的女王。一些老臣受妖奴所惑,失了心智,對她不合理的指令仍然唯命是從,我一直懷疑這些妖奴被她施了禁物,火邪蟲。你非王族血統,若是中了此毒,會失去理智,在大限之時可能會葬送我雲間女國。」
「誠如國師所言,那些妖奴該如何處置?」紫翼道。
「雲香,出來吧!」說著,國師身後又顯現出一個女子,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相貌與國師有八分相似,只是身形比國師嬌小,一樣的美艷絕倫。只見她穿著一件黃色輕衫,玉腿修長如雪,似乎在與夜明珠賽著光芒。她的髮髻高盤,一支金釵插於發間,丹鳳眼迷離著神韻,鼻口精緻,與國師唯一不同的是,雲香的眉不如國師一般濃而有神。
「雲香王妹在十年前偷偷賞玩過妖奴,因為她是王族血統,雲間女國中所有邪物對我們都無效,就像你製作的水形衣無法在我們面前隱形一樣。她是唯一一個在賞玩觸碰過妖奴后沒有被迷失心智的人,因此可知,王姊一定在妖奴身上下了火邪蟲。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只好請王妹來替你,以讓藍央回去復命。你今後在女王面前,要裝作對妖奴十分喜愛的樣子,切莫露了馬腳。
「她每次捉到新妖奴都是先賞賜給年輕大臣,就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她要用火邪蟲控制大家,用以對抗老氏族和我們,以便她更好地執行新的離奇的法令。這個妖奴,在與雲香交合之後,我會給他再吃一些藥物,儘早結束他的生命。」國師不動聲色,卻聽得我毛骨悚然。毛骨悚然間卻也解開了我好些謎團——
我想起藍央體內的火邪蟲,看來國師所言非虛。總之,我成了她們政治的犧牲品,就像我在本來世界里落草為寇的原因一樣……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有政治,就有我這樣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