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荒塔

「運氣啊，沒有想到真的追到一件通靈的武器。」

說到這裡，他伸出大手，向著葉凡手中的匕首抓來，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孩子，這是一件兇器，你鎮不住它，來，讓道爺降服它。」

葉凡很想對著他那張滿面紅光的胖臉捶上一拳，這胖道士太不地道了，真將他當孩子糊弄，他向後躲避。

「道長，降服這件兇器便不勞你操心了，我大哥就在此地，到時自會由他出手。」說完，葉凡將目光投向一邊的塗山璟。

「小孩，即使你不想交出這兇器，也不便編出這樣的話來騙我吧，那裡哪有什麼人。」順著葉凡的目光，段德前方並沒有任何人影。

「他可沒有騙人哦。」

白衣似雪，塗山璟從無到有，慢慢的顯露出身形。

並非是他隱匿了身形，而是他將自身融入了這片天地。他就如同一塊石頭，一棵大樹，實際就存在那裡，卻又總能夠讓人忍不住去忽視。如果他不想讓人看見，那麼即使有人站在他面前，也無法發現他。

段德他知道自己可能遇上高人了，當即姍姍一笑道：「原來是高人，貧道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高人贖罪。」

段德彎著腰，一邊拱手一邊向後面退去，葉凡不由一笑，這胖子剛剛滿口仁善，說是為他著想卻做著強盜之事，如今遭報應了。

同時他抖落出了不少寶物，都是剛收起來的那些。

「哪裡的話，道友也是為了天下蒼生。我又怎麼會與道友為難呢？」話雖如此，但塗山璟卻沒有立刻放走他的打算，而是緊緊的盯著他。準確的說，是他身上的四枚輪迴印。

不得不說，輪迴印窮極大道之變化，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活出第二世，凝聚輪迴印的，這無關境界。可惜並不適合自己。

「我要走了，日後有緣再見。」三個時辰后，將輪迴印複印下來的塗山璟打算離開，並對葉凡說道。

「道友可是為了荒塔？」段德不由的問。

「荒塔啊，那東西在有大因果。而且對我戰力的增幅已經沒有那麼大了。付出與收穫完全不成正比。我來此只是為了看一看。」

「對我這種人而言親眼看到一些事情，就是極大的收穫了，無法用物質與資源去衡量。」

「那塗山大哥保重。」雖然想抱上眼前這人的大腿。葉凡也有著他的驕傲，別人離開，他也不會死皮賴臉的貼上去。

「你知道嗎？這天地是有意識的。」臨走之前，塗山璟打算在葉凡心中埋藏一顆種子。

葉凡詢問道：「塗山大哥，此言何解？」

他想起了小說中的『天道』，難不成宇宙真的有意志？還是說只有這個星球是這樣？

「和生物不一樣，天地的意識更近似於本能，並不存在自我。」

塗山璟並不是忽悠他們兩個，准帝要面臨的業火劫的強弱就是源自於渡劫的准帝一生對天地造成了多少破壞。

「你知道荒古聖體現在為什麼不能修行嗎？」塗山璟自顧自的說道。

「一點是曾經大成聖體的敵手，對荒古聖體下了詛咒，二便是時代不同了，當今世上的規則與荒古時代相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估計你會發現每一個時代的最後一個證道者，比之其他人都要顯得更加強絕。」

「神話時代的帝尊才出生吸幹了一個星域，他一個人便佔據了天地大半的造化。太古時代的斗戰聖皇晚年化戰仙，整個天地的精氣都被吸走大半。荒古時代的無始大帝，戰力驚世駭俗，他想打破天地之限，最終卻重創了天地。」

「同時，從神話時代到現在的后荒古時代。天地間的靈氣越來越稀少，修士的修鍊也越來越困難。」

「所以塗山大哥，你的意思是那些至強者損傷了天地，所以天地便想要限制修士，以避免再次出現像無始大帝那樣的強者。」葉凡問道。

「而荒古聖體號稱大成便可與大帝爭鋒。更曾經連出九位大成聖體，所以便被天地本能的限制了，對嗎？」

「不錯，荒古聖體的名聲可是一拳一拳打出來的。而在那些大戰之中。僅僅戰鬥的餘波，便損毀多少的星辰呢？」

「所以你的荒古聖體想要繼續修鍊下去的話，最好找一個還存在著荒古時代規則的地方。」

說完，塗山璟又看似隨意的提了一句。「如果有一方勢力能監管所有修士，約束他們破壞天地萬物的行為，也許能得到天地的青睞，億萬修士的平均壽命說不準也能大幅度提升了。」

「天庭嗎？」

葉凡用蚊子般的聲音喃喃。

他想到了功德啊，業力啊，因果啊，等等仙俠小說的通用設定，本來他還感覺不太對勁，仙俠小說的設定完全出現在現實世界，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

但後來葉凡的思路一變，想到現代小說的源頭都是源自於古代，這些功德、業力之類的設定也不過是借鑒古人罷了，而在那時，地球的修士也許還沒有遁世，所以留下了典籍。

塗山璟拍了拍葉凡肩膀，鼓勵道：「相信自己能披荊斬棘走到修行之巔。」

話說完，塗山璟就已經消失了。

看著那裡空蕩蕩的，段德哭喪著臉道：「沒有道紋，沒有天勢，沒有神力波動，就這麼忽然消失了，該死啊，就這麼和一位至強者失之交臂。」

妖帝陰墳，建在寒氣逼人，陰氣瀰漫的幽黑深潭內。

塗山璟自天空降落，徑直落入這口黑潭之中，快速朝著潭底掠去。

寒潭之下，幽黑不知其深，無窮無盡的黑色陰氣朝著塗山璟匯聚，欲向他的體內鑽去。但這些陰氣在接近塗山璟后便化作一道屏障，在抵禦寒潭陰氣侵蝕的同時也在同化著它們。

塗山璟不斷的下潛，於水下近兩千米的位置看到了一塊破損的石碑，上面刻有『冥潭』二字。

這時，一條猙獰的惡獸沉沉浮浮，出現在黑水中，它渾身漆黑，像是烏金澆鑄而成，透著一股妖異的氣息。

它的形狀怪模怪樣，生有三隻頭顱，正中的頭顱形似人猿，左右兩顆頭顱分別是鳥頭與蛇頭，軀體如烏金澆鑄而成的「冥馬」，它通體沒有羽，被黑色的鱗甲覆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顯得強大而有力。

「烏金猿嗎？」

眼前的生物雖然生有三顆頭顱，但只有正中的猿頭有靈智，左右的鳥頭與蛇頭可以施展神通，但卻沒有思想，以中間的猿頭為主，因此被稱作烏金猿。

這時，烏金猿攪動起無邊的黑色的大浪，向著塗山璟衝擊而來。

「滅。」

塗山璟一字說出，法則隨之共嗚，一道道波紋擴散。黑水平靜下來，烏金猿則全部化為灰燼。

到達譚底，一道古樸石門出現。

塗山璟依然站在門前，石門內不是金碧輝煌的陰殿，而是灰濛濛的混沌之氣。

塗山璟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下，接著就將石門完全推開，走了進去。

門內，這裡不單混沌之氣更濃郁，還有一座散發著荒蕪氣息的塔在沉浮著。

這座塔看起來古樸無奇，但其上散發的荒蕪氣息，卻讓人仿若夢回萬古，沉浸在無數歲月的紀元當中。

它的個頭不算大。可卻鎮壓無盡大道，混沌都在其下沉寂，彷彿世間主宰。

塗山璟知道眼前這座不算高大的塔，正是無盡歲月傳說中的仙器—荒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