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精神寄託
「韋尼克博士,應急處理小組向你報道!」
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從敞開的大門魚貫而入,在房間內整理成一排整齊的隊形,其中領頭的隊長在最前方立定,隔著特製玻璃向韋尼克敬了個禮。
「我記得我在十分鐘前就解除了封鎖,怎麼來得這麼慢?」
韋尼克看著姍姍來遲的士兵,心裡很是不滿。
通過監控,他看到那幾個外來者在殺死比利后,已經在實驗室的系統上操作了很久。
如果只是為了拷貝資料還好說,但帕克的正義感讓他很不安。如果這個小子突然熱血上頭,刪掉了所有保存在系統里的資料,那這段時間所做的所有關於瓦爾里德的實驗都將付諸東流。
「非常抱歉,我們在行政大廳遇到了一個很難纏的病人,他的力量很強,子彈對他的效果較差,我們花了些時間才處理掉他。」面對韋尼克的不滿,隊長解釋了原因,「同時,布萊爾先生被那個病人殺掉了,很抱歉,我們來不及保護他。」
「病人?那應該是沃克那個胖子,他的身體裡面殘留了一部分實驗物,沒想到你們能幹掉他,處理得不錯。至於布萊爾,一個主管,死了就死了。」韋尼克對於這些手下的死亡並不關心,「現在,你們去中心實驗室,抓住那裡的所有人,如果發現他們有破壞設備的意圖,允許擊斃。」
「是!」隊長再次敬禮,他轉身想要對手下發號施令,但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在慢慢升高。
「隊長!你飛起來了!」一個隊員驚呼。
「該死!什麼東西抓住了我的背!」隊長反應迅速,他拔出匕首,向著身後快速捅去,但卻什麼也沒碰到。
「什麼東西在我後面!你們他媽愣著幹什麼!趕緊來幫我!啊!」
噗嗤!
隊長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股冰涼的感覺突然自胸口傳來,低頭一看,他的胸膛已經多出了一個如被長矛貫穿的大洞。一個士兵甚至能透過洞口看見他背後的天花板。
還沒等疼痛感出現,洞口驀地向上下裂開,他的身體在空中撕拉一聲裂成了兩半。
鮮血和內臟灑落,血色在這片空間蔓延。
「發生了什麼!」
其它士兵驚慌失措,他們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卻不知道該往哪瞄。
敵人在哪?
但很快他們就無法思考這個問題了,一個一個士兵接連懸浮起來,在空中分成幾瓣,步了隊長的後塵。
「這是……瓦爾里德?怎麼可能?比利已經死了!」
韋尼克趕緊調出監控,在中心實驗室,比利所在的營養皿已經成為了一地碎片,帕克和那個記者正在系統上操作,而那個亞裔也蹲坐在地上,看起來像是在假寐。
這三個人還好好的,就算比利沒死也應該先對付他們,怎麼回事?
等等!
韋尼克放大監控畫面。
那團淤泥不見了!地上那攤瓦爾里德崩解后落在地上的納米機器群不見了!
啪!
一聲巨響將韋尼克的心神從監控中拉出,他抬起頭,發現一隻黑色的手按在了玻璃上。
這隻手像是由液體組成,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斷流動著,韋尼克的目光順著手向後爬動,一個飄浮在半空的黑色無面人影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在它身後,已經沒了活著的士兵,雖然看不清它的眼睛,但韋尼克知道,它在看他。
「比利!是你嗎?」韋尼克試探性地發問。
瓦爾里德只是半成品,需要一個人來進行操控在韋尼克看來仍然是巨大的缺陷。
在他的理想中,真正的瓦爾里德應該做到意識完全轉移,這樣就不會留下任何弱點,而且還能實現意識的永生,這也是他留給自己的退路,他的壽命已經所剩不多了。
現在,比利已經死了,但瓦爾里德還在,他可不會認為是瓦爾里德誕生了意識,畢竟人工智慧在他眼中是一項不可能實現的技術,現在的情況只可能是比利徹底完成了意識轉移。
他有些不敢相信,難道說他的實驗成功了?
瓦爾里德沒有回答,只見它搭在玻璃上的手一陣涌動,變成了一把漆黑如墨的尖刃。
吱—
尖刃毫無阻礙地突進玻璃,在上面切出了一個圓形的切口,黑影變成一團黑雲,從切口處鑽了進來,在韋尼克面前重新凝聚成了人形。
「比利!你能聽見我的話嗎?你瞧我,我是你的……你的父親!」韋尼克慌了起來,「那些人,那些殺你的人,不是我命令的,我還嘗試阻止他們,你要相信我!」
縱容韋尼克極力求饒,但瓦爾里德的動作未停,它把手輕輕地按在了韋尼克臉上。
韋尼克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正順著自己的鼻子,自己的嘴巴,甚至是眼睛和耳朵向身體里灌入,眼前的手掌越來越淡,直到瓦爾里德消失在自己眼前。
「感覺不錯。」
聲音自韋尼克的喉嚨發出,但這並非是他自己的意願。
「韋尼克」靈活地從輪椅上跳了起來,在原地進行了一個後空翻,落地時,嘎嘣嘎嘣的骨裂聲連綿不絕,劇烈的疼痛刺激著韋尼克的大腦,但他卻連喊出聲這一簡單的行為都做不到。
「能控制別人的身體,但不能改變身體主人的身體素質,不,應該可以,但需要更加細微的控制。」
「韋尼克」伸出右手,一條黑色的觸手從皮膚表面伸出,拿起了一把士兵的步槍,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左手。
砰!
扳機被觸手叩下,子彈被覆蓋著黑色物質的左手彈開。
「可以在體表覆蓋上一層硬質層,強度和厚度相關,可以抵擋一定的火力。」
在這句話說完后,韋尼克發現自己的嗓門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但僅限於嗓門。
「比利?你這是在幹什麼?離開我的身體,我們好好談一談好嗎?」說完這句話,韋尼克的又失去了對自己嗓門控制。
「很遺憾,韋尼克博士,我不是比利,他已經被我殺了。還有,不得不說,你的發明簡直是天才的產物。」
這是那個亞裔!怎麼會?他怎麼能控制瓦爾里德!
韋尼克感覺腦袋裡一片混亂,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
「剛剛借用你的身體做了幾個實驗,希望你不會介意。現在,刪掉今晚所有的監控。」王遠控制韋尼克坐回了輪椅,同時把身體的控制權重新轉交在了他手上。
韋尼克眼神迷茫起來,他開始在顯示屏上操作,過了一分鐘,他回答道:「已經做完了。」
「嗯,看來通過這種方式使用說服也能起效,現在實驗做完了,永別了,韋尼克博士。」
「什麼?等等!我還有作用!不要—」
韋尼克的身體猛然膨脹起來,裸露的皮膚由蒼白變得通紅,接著像吹到極限的氣球一樣在輪椅上砰的炸開,等到血霧散去,輪椅上只留下一攤黑色粉末。
中心實驗室。
王遠掙開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在剛剛,他試了試剛獲得的精神寄託技能。
這個技能王遠覺得名字更應該叫附身,使用技能后,他的部分精神會脫離身體,進入到其它生物體內部,爭奪對身體的控制權。
他先是拿帕克試了試,但他尷尬的發現,自己的精神竟然只比普通人強上一點,根本無法附在帕克身上。
之後,他靈機一動,想起瓦爾里德與精神有關,於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把精神附在了瓦爾里德留下的粉末上,發現自己竟然真的獲得了這個納米武器的使用權。
但是這種精神離體的體驗很不好受,在此期間,他幾乎失去了對原身體的掌控,而且在結束技能后感到了輕微的暈眩,不知道是因為先前開了太久的感知,還是精神寄託對於精神的消耗過大。
「要是能提升精神力量或許會好很多。」
王遠心裡這樣想,目前系統所提供的三項基本屬性並不算全面,在這樣的現代背景世界或許夠用,但如果碰到精神,魔法之類的東西,他根本沒有能應付這些的有效方法。
「王遠!穆克夫的罪證都收集好了,我敢保證,這些東西足夠穆克夫喝一壺的了!」邁爾斯領著帕克走了過來,「帕克先生對這裡的系統很了解,在這個過程中他幫了我許多,對了,你不是要辦事嗎?怎麼一直蹲在這裡?」
「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走吧,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