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要誠實告訴我
吃好喝好，陸景桓沒讓她們在家裡待太久，下了逐客令。
畢竟都是些行程繁忙的人，忙裡抽空過來就已經很不容易，陸景桓不想影響到她們的休息。
特別是雪莉，在醫院一直守著他，自己根本沒睡好。
「呀，我還以為咱們是要轉場了呢。」李順圭明顯意猶未盡，四人組很久沒這麼熱鬧過。「這就結束啦？對我來說還只是熱身好嗎！？」
自盧景煥服完役歸來后，大家第一次玩得這麼開心。
「嘖——」鄭秀晶學著那些半島中年男，彈舌發出刺耳的聲響，「要不……再喝點？」
同樣的擠眉弄眼，她做出來就顯得搞怪可愛，沒有一點油膩味兒。
「雪莉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陸景桓笑笑，搖頭拒絕兩位的提議。
被他Cue到，搖搖欲墜的口袋妹妹掙扎著抬起頭，「哪裡有，我……我還很精神呢。」
話都說不清楚，還努力揮舞手臂強裝清醒，小腦袋時不時朝前一點，感覺隨時要睡著。
轉場提議2比1，看似優勢，但雪莉完全喪失了戰鬥力，讓舉手表決沒了意義。
四人組缺了誰都不行。
意猶未盡的兩個女孩只能作罷。
隊友剛結束個人行程，正好路過附近，李順圭直接蹭保姆車回去。
留下的崔雪莉和鄭秀晶也好辦，把嚴嚴實實的外套穿上，誰也不容易認出來，打個車就好。
但今天的氣氛太放鬆，崔雪莉女士繃緊好幾天的心弦終於舒緩下來。
等陸景桓將四人組大姐送上車，折返回來時，她居然已經在沙發上酣睡，縮成小小一團，像只盤踞窩裡的貓咪。
陸景桓無奈一笑，「咱們動作輕一些，給她把外套穿上吧。」
被他叮囑，旁邊的鄭秀晶無動於衷，習慣性的冷臉下不知在思忖些什麼。
好一會，才下定決心一樣，悶頭把陸景桓拽到陽台，「oppa，我有事要跟你談談。」
小妮子力氣挺大，鬆手時陸景桓手腕那一圈都有點發紅。
「什麼事非得到陽台說？」陸景桓抱著雙手，讓自己能暖和一些。
鄭秀晶沒急著回答，把他雙手掰下來，緊緊握住其中一隻。
陸景桓愣神間，女孩開口了。
「oppa，我們交往吧！
「我決定了，我想要和oppa在一起。」
目光堅定，一貫冷清的眸子此刻全是熱情。
臉上沒有笑容，神情里卻載滿了溫柔。
陸景桓沒有看到這些，或者說不敢看到這些，只低頭看著女孩和自己緊握在一起的手。
軟軟的，很嬌嫩，而且……很暖和。
誒？很少見呢，體溫比男生還高的女孩子。
陸景桓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哦！很暖和呢，我們秀晶的手。」
「BOOOOOM！」
陸景桓腦瓜子嗡嗡響。
冰山美女臉冷手熱，動作相當快，手抽出來給他一拳，又迅速回來握住這冰涼的大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陸景桓幾乎以為自己腦袋上的包是被鳥啄的。
動手不算，女孩還理直氣壯，慍怒著搶先開口，「oppa在說些什麼呀，能不能認真點！
「現在是別人跟你認真告白的狀況誒！」
「Emmmmmm…」陸景桓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神情，心想告白也沒有直接上拳的吧？
這話可不興說，再說又要挨錘。
他當然知道鄭秀晶對自己有意思。
在原身身上醒來，把那些記憶碎片理清一部分后，他很快就推斷出來這條感情線。
原身在S.M練習三年，走得最近的就是今天這三位，除去後來出道忙於工作的李順圭。
臉贊三劍客朝夕相處，感情深厚親似家人。
一開始確實只是家人，但男女終究有別。
鄭秀晶還不似雪莉那樣：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情誼深厚但知根知底，無形中少了一點神秘和未知。
都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青澀年紀，還置身於顏值本就出眾的練習生群體。
心底怎麼可能對身邊的異性掀不起任何波瀾？
互生情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是的，不光有意思，而且是雙箭頭。
陸景桓在記憶里得知，去年盧景煥甚至主動告白過，希望跟對方在朋友關係上更進一步。
只是當時秀晶沒有給出確切回應，表示需要慎重考慮后，再給他回復。
並且希望盧景煥暫時以事業為重，至少把情況穩定下來，雙方再談交往的事。
這一遲疑，差點沒給盧景煥整破防，木頭腦袋的他以為自己只是一廂情願，完全忽略了過往日子裡，那些水晶暗戳戳表露出的心意。
他以為不會再有下文，把水晶的回應當成了婉拒，全然沒考慮到，以鄭秀晶的性子，只要沒有塵埃落定，就一定會習慣性思前想後、猶猶豫豫，很難馬上做出抉擇。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很相似。
一樣的冰山臉、一樣的外冷內熱、一樣的優柔寡斷。
能夠互相吸引，這或許也是重要原因。
但有時候，相似的人或許會相互吸引，在一次次合拍中覺得對方簡直是自己的夢中情人。
但現實來說，太想象的兩個人往往很難有好的結果。
很不幸，兩人的情況沒有走出規律。
如果不是陸景桓出現，鄭秀晶的回應甚至不會有人聽到，她的告白只能說給黑白照片聽。
臉上雲淡風輕，陸景桓心情相當複雜。
明明相互喜歡的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向今天這種局面呢？
陸景桓雖然長期出入各種場合，但早就不被愛情垂青，連認真談戀愛都是奢望。
他那邊連正常戀愛都做不到，回過頭來，別人一副好牌打得稀爛。
雙方再往前一步，就闔家歡樂的事，卻鬧出這麼個天人永隔的情況。
「秀晶，我現在明明應該很高興……但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陸景桓語氣並不太好。
或許因為惋惜，或許因為嫉妒。
總之，聽上去很不善良。
「或許是有點疑惑吧，所以我想問問你。」陸景桓抬頭，眉眼淡然而冷漠。
「為什麼現在願意跟我在一起？
「可憐？憐憫？還是吃雪莉的醋？」
知道她對原身抱有喜歡，但又是因為什麼，才讓那份喜歡從猶豫走向堅定？
「希望你告訴我原因，誠實地。」
今天第一次見他那麼認真，表情嚴肅得讓人緊張，鄭秀晶兀地心跳漏了一拍，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錯事。
寒風漸起，卷進大家單薄的衣服里，讓鄭秀晶忍不住抖了抖身體。
卻見盧景煥還是一動不動，任由雪花飄到鼻尖，只顧著看她。
鄭秀晶也有了同樣的感覺——他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