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黎明時蘇醒
「死神，你真該死啊！」
利捷·巴羅無比怨毒的聲音響起，可是千葉同塵和朽木白哉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直到在地面的雲霧蒸騰之中，跳出一張不成人形的龐大鬼臉。
森白孔洞的眼球和利捷的一般無二，顯然他的軀體已經被毀滅，殘留在四周的只是強大的靈壓！
「還沒有死去嘛，那就讓我來送你一程。」
朽木白哉眉頭一挑，作勢就要操縱千本櫻的刀刃將他還殘存的靈壓絞殺殆盡。
可這是，利捷卻發出癲狂的笑聲。
「哈哈哈！神是不會被螻蟻殺死的！」
在這笑聲過後，利捷猙獰的鬼臉突然間暴漲起來，聲勢駭人，遊盪在空氣中的靈子徹底變得狂暴，一發而不可收拾。
然而，還未等千本櫻的刀刃吹卷過去，利捷的恐怖鬼臉又轟的一聲爆裂開來，漫天靈子朝四面八方射去。
千葉同塵低下頭，只見身前那枚飄落在地的羽毛陡然間光芒盛放！
朽木白哉也察覺到異樣，與之相互間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向後閃去。
「——轟！」
數道淡藍色的火焰瞬間湧起，連接成一片耀眼的海洋，如果方才兩人用心留意的話，就會發現，每一道火焰都是從那沾染到利捷靈力碎片的羽毛上迸發出的！
疾風呼嘯而過，火焰緩緩消散。
一個又一個奇異的身影出現在千葉同塵的視野之中，每一個都大致相同，看似是呈現出類鳥形態的怪物。
奇長纖細的雙足挺立在戰場廢墟之中，通體呈現出滅卻師最常見的白色，圓整的腦袋上正中間分佈著鳥喙，慘白的眼珠轉過一圈又一圈，而用以連接頭顱和身體的脖頸，則是長且細得嚇人。
一雙雙空洞的眼睛垂下來，居高臨下，俯視著千葉同塵和朽木白哉，場面是說不出來的詭異。
「死……神……」
更為弔詭的是，從那一張張鳥喙之中，竟慢慢地發出音節，其中隱約體會的一絲不可磨滅的怨恨。
作為滅卻師的身體徹底泯滅，利捷的力量也由此全部分化開來，變成一隻只如克隆複製出來的怪物！
「雖然還能夠發出零碎的聲音，不過卻已經失去交流的能力。」
千本櫻飄至身前，粉色花瓣一片片凝結在一起，重新化作長刀出現在朽木白哉的手中。
「是的，這也就意味著在失去理智的同時，它會對眼前的一切進行攻擊。」
千葉同塵點點頭，說出心中判斷，然話音剛剛落地，那聚集成群的怪鳥，便於同一時間張開鳥喙，一道道靈子光束奔著四方噴吐而出！
「轟隆隆——」
一連串密集的爆炸聲響起，根本分不清遠近高低，入眼的景象大半被耀眼白光吞噬！本就是斷壁殘垣的宮殿建築在白光的摧殘下更顯破敗！腳下的土地遍布大小不一的深坑，滿目瘡痍！
千葉同塵深吸一口氣，身形倏忽朝前方閃去，一刀斬出，一個滾圓睜著雙眼的鳥頭便跌落在地！
失去頭顱的身體在掙扎幾下后，也隨之傾倒，重新化作靈子灰燼消失不見。
「好消息是攻擊還能夠產生效果。」
千葉同塵收刀而立，轉而看向遠方那不斷出現的鳥類怪物，繼續又道：「壞消息是……這數量實在有點多啊。」
怪物從各處出現，不知道是因為利捷死去之前的執念還是什麼，此刻，都將憤怒與復仇的矛頭指向千葉同塵兩人。發起無差別的攻擊，哪怕是誤傷同類也在所不惜！
「散落吧，千本櫻！」
朽木白哉豎起長刀，在戰鬥之中，他的表現向來果決，只要是擋在前方的敵人，那就直接將之擊倒！
一片片刀刃飄向怪鳥，他整個人也隨之沖了出去，穿梭在戰場之中。
千葉同塵沉默片刻，就在打算提刀跟上的時候，一記咆哮聲從遠方響起，他下意識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阿散井戀次揮舞著卍解后的蛇尾丸，正飛速朝戰場趕來，而一同出現的，遠遠不止他一個死神。
頂著洋蔥頭的朽木露琪亞、毫髮無傷的雛森桃、臉上刻字的檜柞木修兵，以及一刀割下怪鳥頭顱滿臉不屑的吉良伊鶴……
千葉同塵眼皮跳了幾下，心想難道這是副隊長們組織的團建活動嗎，竟然快要全部到場了！
「哦，對了，差點忘記自己也是副隊長了。」
爆炸聲不絕於耳，副隊長們沖向怪鳥。
千葉同塵悄悄地收刀入鞘，一腳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抱住自己腳腕的大前田希千代，嫌棄之餘臉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蠢貨！給我站起來，不要丟二番隊的臉啊！」
嚴厲的呵斥聲響起，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大前田聞言當即打了一個哆嗦，將腰桿挺得筆直，全然沒有注意到鼻涕已經快要流到嘴邊。
「……」
「這絕對是來搗亂的。」
千葉同塵小聲嘀咕了一句，抬起頭恰好看見一個大鰩魚從天空緩緩飛過。他於是輕點地面，下一秒，直接出現在大鰩魚的背上。
卯之花跪坐的背影映入眼帘。
「都解決了？」
千葉同塵向前一步，小聲詢問道。
「嗯，差不多，剩下的應該都只是時間問題。」
卯之花背對著他，柔順的長發早後頸處以紅色絲帶捆紮垂下，烏黑的髮絲在風中輕輕搖曳。
「比想象中的進展要順利啊，不過是不是浦原喜助還帶了其他人進來？」
千葉同塵摸了摸鼻子，好奇地問道。
「不是很明顯嘛，那幾個熟悉的靈壓，其中就有黑崎一護和他的朋友。現在正與剩下敵人中的一個在交戰。」
卯之花平靜回應道。
「看樣子是遇到麻煩了。」
千葉同塵微微一愣，低頭猜測道。
似乎是猜到千葉同塵的想法，卯之花直截了當地開口：「要相信他們。」
言語間，她抬首望向遠方泛白的天際線，喃喃又道：「屬於這裡的黎明快要到了。」
……
「看到了嗎，黎明將至，你們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麼。」
冰冷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聲音響起，隨後是一道極其平穩的腳步聲。
哈斯沃德一手持劍，一手持盾，忽地駐足停下，身體一半處於陰影，一半處於光明之中。
白色衣裝纖塵不染，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輝。
在他的前方，站著的是略顯狼狽的黑崎一護與石田雨龍。
「陛下即將蘇醒，在我將力量交還之後，一些都會結束。」
石田雨龍眉頭皺起，張開手中的靈弓，神聖滅矢瞬間凝聚而成，瞄準哈斯沃德。
然而卻只聽哈斯沃德波瀾不驚地說道：「沒用的，不是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嗎？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式獲得與聖文字相差無幾的力量，但念在同為滅卻師，我可以留下你的性命，為陛下效力。」
「你在做夢！」
黑崎一護怒斥一聲。
與此同時，石田雨龍則鬆開弓弦，靈子箭矢朝哈斯沃德極速射去！
「沒用的，只不過是徒勞……」
哈斯沃德話才講至一半，卻猛然一驚，彷彿心中有一根繃緊的線，在這時悄然崩斷！
「咔嚓！」
舉在半空中的盾牌驟然崩裂，箭矢穿過碎片，深深地嵌入他的骨肉之中。
懸浮的天枰無言驟然傾向一側。
哈斯沃德單膝跪地，以劍支撐身軀，無視傷痛，若有所思。
「死了嗎……巴茲比……」
「心境和情緒……世界調和的能力失效了……」
見此情景，石田雨龍和黑崎一護皆是充滿疑惑，不明白哈斯沃德前後的表現為何會有如此反差。
僅是擊碎一面盾牌，沒有如預想的遭受得到反饋而來的傷害，就讓哈斯沃德戰意全無？
絕對不可能！
黑崎一護打死也不相信！，他忍著疑惑走上前，大聲道：「喂！你……」
可他剛開口，哈斯沃德就從地上站起身來，任憑鮮血從傷口留下染紅衣裝也渾然不顧。
一股死寂破滅的氣息從哈斯沃德的身上浮現，他緩緩抬頭，滿目猩紅！
黑崎一護猛地驚醒，向後閃躲。
然而，哈斯沃德接下來卻並未發出任何攻擊，高舉的長劍停滯在空中久久未能落下。
原來他的身影已不知何時全部沒入曙光之中。
眼中的猩紅無聲褪去。
黎明到來，那坐在冰冷王座上的滅卻師的王——友哈巴赫，正從沉睡中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