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敗俱傷和無需多慮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非要和我打一場呢?」
千葉同塵和卯之花兩人身形皆是飄忽不定,在窄小的院落之中不斷變換位置,同時也有刀劍碰撞的清脆聲響在空中回蕩。
「不是做什麼事情都需要理由……」
卯之花喃喃自語,進而說到:「或許只是簡單地感覺你值得我拔刀一戰,事實也證明我猜得不錯,不是嗎?」
說話間,卯之花越戰越勇,手持著尚未解放的斬魄刀,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然而卻沒有停下手來,反倒是攻勢越來越兇猛,每一次揮刀或是豎劈或是橫斬彷彿都在盡情揮霍著靈壓。
那靈壓宛如一汪望不見底的潭水,源源不斷從她的身尚朝四周涌盪。
斬魄刀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每當揮向千葉同塵的時候都沒有絲毫留手的意思。
而千葉同塵直到現在也一直是被動防守,並未進行反擊。
直到再次接下卯之花一記醞釀已久的全力一擊。
「刺啦……」
空氣里響起衣衫破碎的聲音,緊接著只見半空中的卯之花烈陡然間墜落,重重地砸到院落牆壁上,使得原本平整的牆面向內出現凹陷,更是浮現一道道龜裂痕迹。
卯之花飄然落地,一手持刀,一手輕輕拂過刀身,眉宇低垂間氣勢不減,而身後的牆壁也在這時陡然崩碎,出現一個一人高的孔洞。
磚石散落在地,頃刻間煙塵四起。
千葉同塵低頭看去,前襟被她一刀劃破,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裡面的皮膚,隨手一抹,直接上沾染了點點猩紅的血跡。
「還真是……一點都不會手下留情啊。」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能夠十分清楚地感覺到身體上傳來的痛感,望向對面持刀站立的卯之花,不得不重新鄭重起來。
「既然是一場廝殺,那就必定以命相搏,贏的人活,輸的人死,再淺顯不過的道理。」
「想來這應該不需要我說得清楚吧。」
卯之花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
「那倒也是。」
千葉同塵點了點頭,心平氣和地說道:「但……不是還有個詞叫『點到為止』嗎?」
「呵呵。」
卯之花輕蔑一笑,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竟然還能夠保持平靜,看來你還留有餘力,那接下來……如果不用盡全力的話,我可不會保證會不會一刀將你了結。」
「真的嗎?我不信!」
卯之花驀然抬頭,眼神之中的戾氣近乎溢出,嘴角忽地揚起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說道:「那你就試試看吧。」
千葉同塵沉默不語,抬起手中泛著紅色光澤的「裂創」,搖指不遠處的卯之花,深吸一口氣,下一秒渾身上下的氣勢再次提升一個檔次,來抵擋那洶湧而來的駭人靈壓。
手上那柄裂創光芒大盛,似是在與之呼應。
眨眼間。
兩人俱是從原來所在的位置消失,再一次糾纏砍殺在一起。
這一次,再也不有所保留。
而千葉同塵也不再一直防守,反而精神專註起來,抓住每一個能夠進攻反擊的機會。
不奢望一擊必殺,只求刀不落空。
「終於認真起來了嗎?」
「果然你之前沒有用出全部實力。」
卯之花在施展過一番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后,果斷向後退去。
而原本還算整潔的院落,也在兩人這短暫的交戰之後,破敗的不成模樣。
清風吹過,入眼的四方院牆已經盡皆破碎,無法在維持舊時的形態。尤其是原本那間隊舍,此刻也已是被拆得七七八八,完全看不出完整的樣子。
而不斷砍殺的兩人,也俱是受傷挂彩,卻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尤其是卯之花,反而看起來全身散發的戰意越來越濃。
千葉同塵環顧四周的斷壁殘垣,心中不禁為之惋惜,好好的一個庭院就這麼給毀了。
他沉吟須臾,說道:「要不我們就此停手,如何?這樣下去好像也分不出個勝負。」
「分生死!」
卯之花的回答,語氣強硬不容拒絕。
「呼……」
「我從醒過來到現在,連靜靈廷都沒有好好看一看。」
千葉同塵喘了一口氣,突兀地說道。
「那又怎樣?和我有什麼關係。」
卯之花纖細的眉毛向上一挑,完全不為所動。
「怎麼可能,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可能在某個地方俯瞰風景。」
千葉同塵抱怨道。
「是嗎?」
卯之花臉色布滿陰鬱,念頭一轉說道:「一個身份不明的流魂!如果不是我,現在已經被驅逐出靜靈廷了吧?」
千葉同塵:「……」
他聞言訕訕一笑,掩飾尷尬。
「不管,反正接下來就是我的最後一擊,無論如何都不打了!」
千葉同塵十分無賴地說道。
如意料中的一樣,卯之花並未作出任何回應,因為同意或是反對都沒有多大意義。
千葉同塵說完話,向後讓了一個身位,屈下雙膝身體微微躬起,擺出一個收到入鞘的奇怪姿勢。
卯之花見狀眉頭一皺,察覺到那不斷上涌攀升的靈壓,不由自主地會心一笑,隨後嚴陣以待。
剎那間狂風大作。
她的長發與羽織隨風飄搖,冷清的月光灑落,眼角下有一點暗紅色的乾涸血跡,讓人望而生畏。
卯之花不由自主地睜大雙眼,臉上露出酣暢淋漓的表情,以及放肆到幾近癲狂的笑容。
「沒錯!」
「就是這個感覺!」
千葉同塵眯起眼,於心底悄悄默念。
「破軍斬龍擊!」
就在風停歇的一瞬間,兩人毫不遲疑地朝彼此的方位衝去。
……
「轟!」
夜晚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十一番隊正欲休息的隊士無一例外全部驚醒,不明緣由的他們驚慌失措地跑出隊舍,循著聲響傳出的方向,佩刀快步奔去。
一番隊的隊舍之中。
某個頜下續有長須的老人家,身披白色羽織站在窗口,目之所及是夜色籠罩的大半個靜靈庭。
「總隊長閣下,是否需要我前往察看?」
一個身著白衣,綁縛「一」字菊花袖章,留有八字鬍的男人單膝跪地,出現在老人身後。
老人閉上眼睛,波瀾不驚。
「無需多慮,你也早點休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