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升魂術的隱患

「這村人的記憶我都清理完了嗎？我怎麼沒啥印象？對，我清完了。」

妙丹閣的男弟子有些迷茫，明明沒有記憶，但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比的確認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很明顯他確認的嚴謹性有待考究，因為他就連站在他面前的方寒都沒發現。

「還是確認一下效果吧。」

方寒一個閃身站到那名弟子身前，但那弟子卻沒當回事似的從方寒身邊繞了過去。

「提取還有改變認知的效果？」

方寒有些驚訝。

「提取不是單一的異能，那是您靈魂格位特有的天賦，會根據持有者靈魂的強大變強。」

「我的靈魂格位不是沒有發生變化嗎？為什麼提取會變強？」

「穩定，一個靈魂的強度最重要的是格位，其次就是穩定程度，您的靈魂格位不是自然形成的，所以幾乎沒有穩定可言，準確來說，是你的靈魂格位在適應你的靈魂。」

「所以，這是完全適應了嗎？」

「否定，正相反，它在崩潰。」

方寒心中一驚。

「為什麼！」

「持有者的格位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升魂術強行提升的。而升魂術有一個弊端，那就是會造成靈魂格位排異性，通俗一點說，就是空中樓閣，頂層再高，也不過是會摔的更慘罷了。」

「為什麼不早說？」

「之前我也不清楚，第一次發現端倪是持有者獲得提取能力后，持有者本身的格位天賦並不是提取，初步推測是因為靈魂為了防止崩潰做出的異化突變。但這不能改變靈魂崩潰的現狀，您能進入我的記憶就能說明崩潰依然在繼續。直到剛剛，您的天賦再一次異化，獲得了改變靈魂認知的能力，我才確定了我的推理。」

「有什麼辦法阻止崩潰嗎？」

環匙沉默了一會，依然毫無感情的說到：

「沒，靈魂格位的崩潰對於永恆者來說都是致命的，但是持有者很特殊。」

「什麼意思？」

「靈魂格位的崩潰是瞬間的，那瞬間的過程是完全不可逆的，但是持有者的靈魂卻能靠變化進行強制性的續命，這從理論上講是不可能的。」

「……」

方寒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算了，既然沒解決的辦法，那沒必要想這麼多了。」

「您的情緒很穩定。」

「要不然呢？著急？憤怒？不甘心？這些感情什麼意義都沒有，既不能解決我的問題，又不能給我指明方向……」

方寒深吸一口氣，斜倚在門框上。

「與其費心在不必要的情感上，不如研究一下以後該怎麼辦。」

方寒扭頭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魚老漢。

「這個老東西沒什麼用了，可以死了。」

赤丸在手，刀光閃過，人頭落地。

魚老漢，這個勤勤懇懇捕魚大半生的樸實老人，竟是死在了自己從未料想的死法上。

方寒收起赤丸，反手一掌拍在胸口，隨後裝作昏迷倒在地上。這個村子還需要存在，方寒雖然需要隱藏自己，但也不是什麼時候都需要隱藏。他要去宗門發展發展，宗門是一個加速區，能減少他隱藏自己的時間。

而且方寒也有了修鍊的理由，復仇嘛，殺親之仇不能不報，要是那魚老漢還在的話，以自己的人設丟下他去修鍊不太好，所以他最好還是死一死。

……

「小寒，明天青陽宗會來村裡收徒，你……好好打扮打扮吧，就算咱沒那個運氣，起碼跟著那些人也不至於……」

顧郎中嘆了口氣，他也想不明白，魚老漢這麼好的人，就這麼死了？幫著兇手養了九年的孩子，到頭來九年陪伴還就是比不上那本家的血脈，人家一勾搭就隨著走了。

不過他更擔心方寒，死了的畢竟無法復生，生者更需要關心。方寒已經在魚老漢的墳前跪了整整七天了，除了幾口水，就連半粒米都未曾吃過。方寒來這個村的時候有多秀氣，現在就有多憔悴，看的顧郎中那叫一個心疼啊。

「顧叔，謝謝你了。」

方寒強撐著地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顧郎中想去扶，但被他輕輕推開。方寒轉過身來，顧郎中看的清楚，那個被人調戲兩句就紅臉的俊秀少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堅毅瘦削的面龐。

「顧叔，求您個事，有時間跟魚爺爺聊聊天吧，別讓他太寂寞了。」

「安著心吧，我和他多少年的朋友了，就是你不說，我有空也會跟他喝兩盅，」

方寒露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正當方寒要回屋時，顧郎中突然一愣，好像想起了什麼。

「方寒，你且過來。」

方寒也是一愣，但還是很聽話的走了過去，顧郎中把一封信塞到了方寒手裡。

「拿著這個，我年輕那時候救了一個青陽宗的，他給了我這封信，他與我說若是有什麼事求著，可以去找他，我也用不上，就給你吧。」

「顧叔，這麼寶貴的東西，我不能……」

「收著！我都啥歲處了，再過十幾年該埋的了，你少說還有幾十年的活頭，你用了不更好？」

「顧叔……」

方寒眼眶有些濕，顧郎中笑著給了他腦後來了一巴掌。

「男子漢的哭啥哭，以後發達了別忘了你叔就行。」

「嗯！」

「走吧走吧，我陪你魚爺爺聊會天。」

顧郎中用溫柔的眼神送方寒離開，然後轉頭看著魚老漢的墳包，語氣有些悲涼的說到：

「老魚啊，你這可是有了個好孫子啊，真不知道我啥時候有你這福氣。對了，你在下面要是看見我那媳婦，跟她說聲，讓她再等幾年，就我這醪糟身子，也快了，到時候記著接我啊，到時候咱可要好好喝點……」

……

半夜，方寒躺在房頂看著滾圓的月亮，由於地理位置問題，那月亮大的似乎要掉下來。（其實它在這個世界不叫月亮，這麼叫是圖省事）

「我似乎是不能修習功法吧，這個肉身……」

「持有者放心，這個世界由於血脈的原因，每個人修鍊功法的強化點都不大一樣。」

「這樣啊。」

方寒緩緩舉起手，蓋住了月光。

「那就沒什麼要擔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