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出國)
一架客機降落在機場,滑入停機坪停穩。
通往航站樓的廊橋上,陳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其實根本不累)。伸完懶腰,他把目光轉向自己右前方。
米色收腰風衣和修身牛仔褲的搭配,已足夠襯托出衣服主人的身材;再加一雙高跟短靴,更將女人原本就高挑的身形往上拔了幾分。
陳崎露出欣賞的眼神,快步上前與女人並肩,右手從左往右捋過其長發發梢。捋完還故意問她:「發質這麼好!你平時用什麼牌子的洗髮水?」
如果換個人用這種老套兼耍流氓的方式搭訕,即使是女人認識的人,她也會一個巴掌甩過去。可這麼做的人是陳崎,她只能裝作不知道。
兩人辦完通關手續、拿了行李走出航站樓,早有車等在外面。
通往城區的高速路上,副駕駛位置上的人遞了個資料袋給後排的女人。女人拆開看了一眼,便塞進隨身攜帶的包里。
車繼續行駛,陳崎用胳膊肘杵了杵右手邊的女人,喊了聲「雅雅」。從上飛機開始就和陳崎沒說過一句話的女人終於轉頭,瞪著眼開口了:「能不能換個稱呼?」
陳崎一臉總算得逞的表情:「我要不這麼喊,你豈不是一直裝啞巴?」
其實,金恩雅是知道陳崎故意這麼喊的,但還是忍不住回懟。另外,別看這名字這麼韓系,她可是正經的華夏朝鮮族人。
車駛入城區后又開了半個多小時,開進了一處高檔住宅區,停在一幢獨幢別墅前。
陳崎和金恩雅下車,從後備箱拿出行李,送兩人來這裡的車調頭離開。
別墅大門前,陳崎感嘆:「雅雅啊!我聽說這地方的別墅很貴,你們部門真捨得花錢!」
金恩雅忍不了了:「你再叫我一聲小名,我就……」
「你就怎樣?」陳崎玩味的看著金恩雅。
金恩雅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這是人進入生氣狀態的徵兆之一。陳崎不緊不慢的加上一句:「你如果想被人看猴戲的話,可以選擇在這動手。」
是人都要面子,何況金恩雅氣歸氣,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她很清楚,在別墅門口動手被人看「猴戲」不是最丟臉的。最丟臉的是雙方實力差距過大,就算她拿出拚命的架勢也打不過陳崎。再說的難聽些,連傷到陳崎都做不到!
因此,金恩雅選擇強壓火氣,從包里的資料袋裡取出鑰匙打開別墅大門。
別墅一樓大廳,陳崎還在環顧室內裝修,金恩雅主動開口:「一樓歸你,二樓歸我!沒重要的事,不許上二樓!」
陳崎很喜歡看金恩雅看不慣自己,卻又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但也不是事事都會和她抬杠。所以他無視了金恩雅那像是吃了槍葯的說話語氣,同意她剛提出的房間分配方案。
兩人將各自的行李拿出來整理好,已近中午。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冰箱里也沒有食材,兩人只能出去找餐廳解決吃飯問題。
金恩雅拿到的資料袋裡,包括停在別墅車庫裡車輛的鑰匙。憑心而論,金恩雅實在不想開車帶陳崎一起!奈何出國之前上司交代過,盡量別讓陳崎脫離視線單獨行動,金恩雅再不願意也不敢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
某餐廳包廂,由於不要自己付錢,陳崎按照自己的喜好點了一大堆「硬菜」。等菜上齊,便開始大快朵頤。一旁的金恩雅,強迫自己不去看陳崎不太文雅的吃相,集中注意力先填飽肚子。
吃完付錢的時候,金恩雅看著賬單上的一串數字,額角掛下幾條黑線。這錢不需要她自掏腰包,但也促使她在以後的日子裡,能自己做飯就堅決不出去吃。
出了餐廳,金恩雅把車開到一高檔寫字樓下。坐電梯上到十樓,沿著走廊拐過兩個彎,在兩扇落地玻璃門前停下。
跟在後面的陳崎看了眼門邊牆上的牌子,上面全是「蝌蚪文」。陳崎沒學過卻能看懂,那是「XXX偵探事務所」的意思。
推門進去,裡面桌椅凌亂,地上堆放著好多紙箱。這副情形,一看就是剛租下來還沒來得及收拾。
金恩雅打開紙箱,粗略檢查了一下。正當她為先收拾桌椅,還是先把紙箱里的東西拿出來而猶豫時,陳崎打開了窗戶。
「都不知道先通風,該說你傻呢還是傻呢?」陳崎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風,還不忘嘲諷金恩雅。
金恩雅不想和陳崎說話,她怕自己一接話就被他的毒舌氣死。陳崎倒是無所謂金恩雅回不回應,站在窗前掏出一隻形似羅盤的物體,拿在手裡擺弄起來。
幾分鐘后,陳崎通過手裡的「羅盤」找到了要找的。他轉身問金恩雅:「我現在去醫院,你要不要一起?」
「去醫院?你去醫院幹嗎?」金恩雅反問。
「出發前幾天,我不是說過我出國的主要原因么?你這麼快就忘了?」
經陳崎這麼一提醒,金恩雅想起來了。她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整理好衣服上因整理傢具而出現的褶皺,和陳崎一起去醫院。
路上,金恩雅出國以來,第一次用平和的語氣建議陳崎:「到了醫院,你盡量別開口說話,可以嗎?」
陳崎奇怪的看了看金恩雅,點了點頭。
除了身份和立場不同,金恩雅和陳崎之間並沒有發生過直接衝突。她之前對陳崎說話沒好氣,是她的身世帶來的「連帶效應」。
金恩雅對自己什麼態度,陳崎倒是無所謂。他感到疑惑的只有一點:金恩雅所在的國家部門,上上下下加起來都不是他對手。結果他一說要出國,那邊卻只派了個實力並不頂尖的跟過來進行監視!
這樣的監視形同虛設,陳崎想搞清楚對方這麼做的目的。不過也不用急在一時,絕對的實力差距下,任何計謀幾乎都是徒勞的。
醫院到了,金恩雅準備到前台詢問。陳崎快走幾步越過她后攔住:「不用問了,我來之前就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