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活

張啟明耳朵微微一動，停止了修鍊站了起來。經過幾天的修鍊張啟明的身體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進化，最主要的表現就是耳聰目明，只要他想他就能聽見很遠距離產生的細微聲音，每次修鍊的時候他都會發動這種能力。這個能力的距離也從最開始的兩三米升級到了現在的三四十米。

「小兄弟，怎麼樣最近過得還算習慣吧？」常思的聲音傳了過來。

「還好。」張啟明答道：「常兄不是幾天前來過一次了嗎？」

「最近閑來無事，怕小兄弟你出來乍到生活的不太習慣所以就過來看看。」常思笑著說到。

「你不用修鍊嗎？」張啟明問到。

聽到修鍊二字常思的表情有些怪異岔開話題說道：「這幾天山下有集市，我怕你不知道所以來告訴你一聲。」

「這話你前幾天說過了。」張啟明想了想說道：「你不對勁，三天兩頭的往我這跑不會是對我有什麼企圖吧。」說完看著常思腦補了一些畫面不由得一陣惡寒。

「你想什麼呢！我對你沒意思，不對，有意思，也不對，反正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常思見狀有些激動連忙辯解，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多大歲數了？」張啟明突然問到。

「嗯？」常思愣了一下回答到：「一百二十歲左右，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是有些好奇，你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常思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我已經一百二十多歲了但其實大多數時間都在修鍊，從五歲開始讀書習字修鍊，眼睛一閉一睜就有好長時間過去了，最開始時三五個時辰，然後三五天，三五個月，三五年，最近一次修鍊一轉眼整整五十年就過去了，我現在有些迷茫不知道為什麼要修鍊。」

「那你為什麼總往我這跑？」

「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不敢去找師尊，其他的師兄又在修鍊，那些雜役們又都有事情在忙。」

「所以就我閑唄。」

「嗯，不只是因為你閑最主要是感覺，感覺你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好像生活經驗比我豐富多了，所以想著跟你聊聊天也許會有收穫。」

「你還真看得起我，想聊什麼說吧，先說好我可不保證能讓你有什麼收穫，就單純的聊天。」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知道從哪聊起了。」常思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那我先問吧，之前你說百年前仙界震動這裡封山了，是什麼情況？」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有一天師祖突然出關說仙界有變他準備去查探一番，走之前未免始豐山被被變故波及所以下令暫時封閉山門。」

「你師祖也是仙嗎？」

「不是，據說師祖當年有機會成仙但是最後因為什麼原因放棄了。」

「放棄了？不是說成仙可以長生不老么，為什麼要放棄？」

「這我也不清楚，畢竟我離那個境界還有些距離，不過我讀過一些師祖留下來的書籍，就我猜測想要成仙可能需要放棄一些東西，師祖不願放下所以放棄了成仙的機會。」

「所以成仙是有陷阱嗎？」

「也不能說是陷阱吧，應該算是一種等價交換，如果成仙就能長生不老的話那麼付出一些代價也是應該的，師祖能夠看得出來那些成仙的人應該也能看的出來吧，他們應該是接受了這種代價才選擇成仙的。」

「這麼一說也有些道理，那你修鍊是為了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五歲那年師尊路過我們村，一眼就看中了我，說我資質超絕是修行的好材料，問我父母願不願意讓我隨他修行。我就記得父母激動異常一直磕頭感謝，然後立馬收拾行囊讓師尊帶著我上路，生怕師尊後悔。」常思嘆了口氣說道：「他們甚至沒有問我願不願意。」

「所以你不願意？」

「當然不願意，當時我根本不知道何為修行只知道要去修行就要遠離家鄉父母，親人夥伴，自然是不願意的。只是一個五歲孩子的意願哪裡會被重視呢？他們只會說我太小不懂事等到長大以後會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

「那你現在懂了嗎？」

「其實，沒懂，不然此時也不會感到迷茫了。」常思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最開始我堅決不想修鍊，師尊以為我小孩子脾氣並不在意，總是對我悉心教導，師兄們也對我照顧有加，我不忍忤逆他們的意思這才開始修鍊。也許修鍊的意義就是讓身邊的人滿意？」

「呃，這好像不太對，你是為了讓身邊的人滿意才修鍊的，但是修鍊的意義不應該只是為了讓他們滿意，你沒有想過修鍊對你的影響嗎？比如身體更健康了，一百多歲看上去還向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不如你的能力超過了普通人很多，你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我並沒有這樣的想法，我時常想念五歲時的那天，想象如果那天我沒有遇見師尊過得會是什麼樣的生活，跟同伴嬉笑玩耍，在父母身邊長大，也許不會讀書識字只是種田，然後找一個年歲相當的姑娘成家，生孩子，百年以後變成一抔黃土，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有什麼不好呢？」

「你說的很對，也許那樣沒什麼不好，但是你已經沒有機會過那樣的生活了。」張啟明說道：「也許這麼說有些殘忍但這是事實，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我們決定不了的，就像我，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根本不想來到這個世界，但我還是來到這個世界了，因為我沒有選擇只能接受。你也不用沉溺與過去，你現在找不到修鍊的意義沒有關係，你可以暫時不修鍊，好好的去生活，去走，去看去感悟，去尋找意義。」

「如果找不到怎麼辦？」常思有些憂慮的說到。

「找不到就找不到唄，活著本身就是生存的意義，能想，能聽，能看，能感受，能開心能難過這些不都是很有意義的事嗎？」

「好像，有點道理。」

「走吧。」

「幹嘛去？」

「你不是說有集市嗎，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