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章 成功的道路上,註定有犧牲
說實話,鄭開很後悔。
但有些事情,做完了很久才意識到不應該那樣做。
比如說,
之前在裘生的世界里。
鄭開曾經告訴過裘生,他的父親裘途可能沒有死,還存活在詭物世界里的某個地方。
當時,
鄭開沒感覺這麼說有問題。
畢竟,
當時的裘生是在幫助鄭開的。
站在鄭開的角度上,自己和裘生是一夥的。
但現在,
鄭開意識到,這麼說的不妥。
不應該和裘生提到關於歌者和裘途的事情。
這相當於給了裘生下定決心殺了他的理由。
為什麼?
因為在鄭開說之前,裘生是不知道歌者身份的。
哪怕是在幾十年前,歌者和裘生是詭物世界唯二兩個掌握了規則,成為禁忌本身的存在,但歌者了解裘生,裘生並不了解歌者,裘生只覺得歌者是一個很特殊的詭物而已。
但被鄭開提醒,
裘生意識到了。
自己的父親在現實中死了,但還活在詭物世界里。
而且,
那個所謂的歌者,可能就是他的父親裘途。
正因如此,
從裘生的世界里出來之後,裘生就著著急急去調查這件事了,調查之後的結果也正如他猜測的那樣,裘途就是歌者,而且,自己這麼多年在詭物世界里的所作所為,裘途都知道。
但裘途從來沒有阻止過裘生,當然,也沒有幫助過裘生。
對比下來,
鄭開反而得到了裘途很多的幫助。
裘生從來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他的心眼很小。
說的好聽點,
裘生這叫做考慮的多,小心謹慎。
但說得難聽點,
他本身是一個很鑽牛角尖的人。
為什麼自己的父親不幫自己,反而去幫一個陌生人?
裘生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
那裘生就懶得想了,他最擔心的就是歌者,而且本身對自己的父親也有恨意,這種恨意是從小的家庭環境養成的,不可能輕易改變,既然鄭開得到了裘途的幫助,那裘生就有了殺鄭開的理由了。
「你想殺了裘途。」
「但現在裘途死了。」
「所以,你會把那部分的恨意發泄在我身上。」
鄭開輕聲說道。
香煙繚繞。
鄭開早就想明白了。
所以,
他和裘生之間的對抗,是免不了的。
即便裘生說的再怎麼好聽,鄭開都知道,這不過是放鬆他警惕的說辭而已。
見狀,
裘生也不再偽裝了。
「你要是不認識裘途,該多好。」
裘生輕嘆一聲。
「你為什麼這麼恨裘途?」
鄭開不解。
裘生嗤笑一聲:「我以為你從我的世界里活著出來,心裡大概會明白為什麼,沒想到,你還是沒有想明白。他拋棄了我和我母親,他從小毆打我和我母親,我從小就希望他趕緊死。」
鄭開愣了一下:「可是......他也不是有意的。他的身體被詭物世界的詭物搶走了,控制他身體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個不知名的詭物,這一點,你應該後面知道了。」
「然後呢?」
裘生反問道。
鄭開愕然。
不知道該說什麼。
裘生的表情逐漸變得怨恨了起來:「作為第一個進入詭物世界的活人,作為掌握了規則的禁忌本身,居然會被一個不知名的詭物搶走身體,這就是最無能的表現,光是無能,我就覺得裘途該死。」
無能也是罪。
起碼,
在裘生的認知中,無能就是一種罪。
鄭開搖了搖頭。
裘生已經魔怔了。
這一點,
鄭開此刻終於意識到了。
鄭開將煙頭扔在地面上,身上的狀態感覺無比的充沛飽滿,這一支煙並不只是為了耍帥,而是因為抽完這支煙,鄭開的狀態可以調整到最佳。
「看來,聊不到一起。」
鄭開緩步朝著裘生走去。
見狀,
裘生眼神微凝。
裘生臉上沒有擔心的神情,只是有些詫異:「你這麼自信?」
看樣子,
鄭開似乎覺得自己一定會贏。
所以,
鄭開大步走過來的姿態在裘生的眼中破綻百出,但氣勢上,又讓裘生覺得鄭開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鄭開沒有回答。
自信這東西,自然是沒有的。
但裝也裝出個樣子來。
忽然間,
詛咒的氣息暴涌。
鄭開身後的四肢鬼手手臂上出現了血色猙獰的血管紋路,一瞬間,四隻鬼手的體積又膨脹了一倍。
裘生微微眯眼。
「詛咒?」
「區區二十多種詛咒?」
裘生一眼就看了出來。
二十多種詛咒。
小兒科。
而且,
詛咒這玩意,是裘途早就玩剩下的東西。
詛咒對付其他詭物還有點用,對裘生來說,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枯萎。」
裘生輕聲開口。
咔嚓~
鄭開的身體塌陷了下去。
尤其是後背,
四隻鬼手就像是被抽幹了血液一樣,從之前的粗壯猙獰,瞬間變成了乾枯的樹枝,就像是秋天樹葉全部凋零的殘敗,完全沒有一點生氣。
鄭開回頭看了一眼。
詛咒的氣息被壓制到了極點。
二十多種的詛咒在鄭開的身體里悲鳴慘叫。
「孩子,詛咒是小孩子的玩具,真正的大恐怖,用的都是規則。」即便是在鄭開的世界里,即便是裘生現在的狀態沒有恢復到最佳,但想要碾壓詛咒,太簡單了。
況且,
裘生的頭頂還有血月。
雖然血月還沒有完全升起,但散發出來的紅色光芒對裘生的加持效果是巨大的。
更重要的是,
裘生不是禁忌本身。
他在嘗試成為規則本身。
他將自己的身體和世界融為一體,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掌握規則,掌握許可權了,而是有機會成為規則的制定者。
這一點,
連歌者都沒有做到過。
裘生卻有很大可能成功。
鄭開眼神微閃,點了點頭:「有道理。」
「你身上也有規則。」
「用吧,再不用就沒機會了。」
裘生才是真正的自信。
今天,
不管是誰來。
都不可能阻止他實現永生,成為規則本身的計劃。
裘生為了這一天,籌劃了太久太久了,甚至要橫跨一個世紀了。
對裘生來說,
殺人是必然的。
每一個偉人成功的道路上,都會有犧牲。
他正走在這樣的道路上。
而鄭開,只是有幸能成為見證和鋪墊的一員,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