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一仙門
「成仙！」瘦道士兩耳嗡嗡。
『成仙』這兩個字彷彿大鎚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臟之上，讓他渾身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胖道士道：「世人都知道萬年前最強的修士是劍神柳原，卻不知道太一道人莊周比他還強大了無數倍。」
瘦道士介面道：「柳原！那可是傳言中修鍊成仙了的修士！」
胖道士點頭，「柳原是傳說中最後一位成仙的強者，從他以後，這萬年以來便沒有了能夠飛升成仙的修士。不過據說柳原在飛升之前曾與一名神秘強者交過手，敗得非常凄慘，而這個神秘強者便很有可能是太一仙門的開派祖師太一道人莊周。」
「啊？」瘦道士愣了愣，再次露出了無法自信的表情。
他很清楚劍神柳原是什麼樣的存在，卻想不到太一仙門這個名聲不顯的祖師竟然很可能打敗過柳原。
胖道士沒有理會他的驚訝，淡淡道：「過去的太一仙門一直非常神秘，是個隱世道門，宗門的規模也很小，只有零星的幾個老怪知道他們的存在。這些老怪從柳原的事迹中摸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便試圖尋找到太一道人莊周，得到他的傳承，結果他們最後便找到了太一仙門。」
「後來呢？」瘦道士追問。
胖道士冷笑，「結果只有兩個，要不是有去無回，要不就只剩下了半條命。」
瘦道士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太一道人真的強悍到了如此地步嗎？」
胖道士搖頭，「不，那已經不是太一道人的時代了，那個時候太一道人很可能早飛升成仙了。前去的強者遇上的都是太一道人的晚輩後人。太一仙門是在一千多年前浮出水面的，那時候還沒有我們這些西葵的宗門。那時的西葵各大宗門也不像現在這般孱弱，還存在不少金身境強者和超級宗門。」
瘦道士道：「我知道，玄天道門、幻影魔門、千劍山。我千劍萬幻宗便是得了幻影魔門和千劍山的一部分傳承，隱道仙門傳言也是得了一部分幻影魔門的傳承才崛起的。」
胖道士點頭，「沒錯，那你也應該聽說過當年的那場大戰吧。」
瘦道士輕嗯了一聲，「這個自然知道，三宗覆滅，太一仙門一舉成為了西葵的霸主。可惜他們的金身境強者戰死了，這才給了我們崛起的機會。」
胖道士否定道，「不是戰死了，戰死的只有一個，其他的幾個金身境老怪全是壽元到了坐化而死的。」
「幾個金身境老怪？」瘦道士瞠目結舌，要知道西葵現在就連一個金身境強者都沒有。他沒有想到太一仙門曾經是如此的強大。
胖道士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說法：「對，就是幾個金身境老怪。要不是這幾個金身境老怪壽元將至，需要大量的資源補充壽元，太一仙門恐怕也不會浮出水面。可惜他們終究還是未能逆天續命。」
瘦道士冷笑，「他們不死，也就沒有了我們的機會。」
胖道士也跟著感嘆道：「是啊。擁有幾個金身境強者，別說我西葵的宗門，即使是中玉天恐怕也沒有幾個宗門可以和他們相比。萬物方生方死，盛極而衰，這是必然的命運。」
瘦道士道，「所以他們現在孱弱到如今的地步便是天道的規則。」
胖道士一臉的不置可否，「天道這東西，誰能說得清呢。」
瘦道士也不在意胖道士的態度，想了想后，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不對啊，既然太一仙門的過去如此神秘，大長老和補天易又是從哪裡了解到這些的。」
胖道士道：「大長老沒說，不過據我猜測多半是昊天宗的宗內有人得到了某個老怪的傳承，而這個老怪恰巧曾經挑戰過太一仙門吧。現在看來，大長老來西葵多半也有這方面的目的。至於補天易嘛……據他自己說是占卜出來的，不過具體是不是那就不好說了，很有可能他也弄到了一份這樣的傳承。」
胖道士說完，瘦道士想了想后又再次搖了搖頭，「不對，還是有些不對？」
胖道士皺眉，「什麼不對？」
瘦道士解釋道：「大長老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太一仙門二十年前就如此孱弱了，以他老人家道相大圓滿的實力足以將太一仙門幹掉，那他為什麼沒有選擇動手。還有，如果太一仙門真有羽化仙石，或者說羽化仙石真的有如此神奇的話，加上一個仙人創下的《太一道經》，太一仙門怎麼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連一個道相也沒有吧。」
胖道士思索了片刻后道：「我估計就是因為現在的太一仙門太弱了的原因，大長老才沒有選擇動手。」
瘦道士追問：「這話怎麼說？」
胖道士也不遲疑，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正因為太一仙門如此孱弱，我猜測大長老很可能懷疑他們已經沒有了羽化仙石，而手中的《太一道經》也很可能殘破了，所以才沒有選擇動手。另外大長老也有可能在擔心太一仙門還有什麼底蘊。」
瘦道士撇嘴，「補天易一說他就信了？」
胖道士道：「信不信不知道，心動肯定是有的，試一試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聽胖道士這麼一說，瘦道士也點了點頭。
「只要有大長老在，只要咱們身後有昊天宗，千劍萬幻宗就永遠不會倒下。二十年前我們已經和他們大戰過了一場，太一仙門應該被逼出來的底蘊已經被逼出來了，大長老還是太謹慎了，要我說乾脆一舉滅了他們得了，還和他們談什麼交易，真是浪費時間！」
胖道士眼神犀利地掃向瘦道士提醒道：「我警告你，最好別亂來，宗主和大長老交代了怎麼做，你便老老實實的怎麼做。」
瘦道士擺擺手道：「知道，知道，真啰嗦，這個你已經叮囑好幾遍了。」
胖道士冷哼，「我是怕你沒聽進去！」
瘦道士有些不耐煩地道：「行啦，行啦，都聽你的。」
……
聽完太一仙門的興衰歷史后，瘦道士的情緒也有些複雜了起來。
不管有沒有仇恨，強大的存在總是會讓修士們生出一些敬畏的。
時間在兩個人的對話中慢慢流逝，這一路上再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兩人也沒有再生出事端。
另外的房間中，太一仙門的弟子們一直在盤膝打坐，經過甲板上的流血事件之後，這些弟子都沒有人敢說話。
瘦道士神識窺探一段時間后沒有收穫，便失去了興趣。
寶船啟動一個時辰后，庄羽也漸漸蘇醒了過來，不過一蘇醒過來，楊子磯就傳音給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庄羽知道事情嚴重，果斷閉口不言，老老實實在房間之中開始了養傷。
兩天兩夜過去，天光漸明，寶船終於接近了他們的目的地，太一仙門。
「蒼山一耳日東升，翠雲碧海霧蒸騰。紫俯仙人吐納氣，虎嘯龍吟麒麟奔……」
粗豪中略帶些地域特色的歌聲響起，悠遠而沉靜，襯托得整片山脈都十分祥和。
這是生活在太一山脈外圍的樵夫，在吟唱不知道流傳了多少歲月的古曲。
遠處雲霞蒸騰，一抹紅日從遠山的邊角緩緩升起，溫柔地向天地吐露著光芒，逐漸將蒼茫世界點亮。
風吹林動，碧濤翻滾，大量霧氣蒸騰而起，不多時便漸漸籠罩了整片山林，正如天上的仙人在吐納著天地之間的精氣。
霧氣縹緲，猶如無邊無際的大海，一片無垠的雪白。
微風吹來，捲動周天，霧海便掀起了波瀾，變化萬千。
它們忽而化作兔走鳥飛，忽而化作猿騰馬馳，忽而又如龍吟虎嘯，讓見者目眩神迷。
寶船在雲海之上飛行，船頭上三人矗立。
楊子磯遙指遠方，向胖道士和瘦道士介紹道：「兩位前輩，那便是我太一仙門了！」
胖道士順著楊子磯的手指望去。
只見一座高達萬丈，巍峨無比的山峰從霧海之中拔地而起，宛若出鞘的神劍直插蒼宇，好似要將這天空給捅個窟窿。
「好地方！好地方！果然有仙家景象！」胖道士連連讚歎。
這是他第一次來太一仙門，上次兩宗大戰他是留守人員，並未參與第一線的戰鬥。
「前輩過譽了。晚輩這就降下寶船通知門中長輩前來迎接。」楊子磯笑道，一邊說著，一邊手掐法訣開始操縱起了寶船的飛行法陣。
寶船慢慢減速，直至完全停止，隨後便在楊子磯的操控下向著霧氣的下方緩緩沉了下去。
不多一會兒，寶船便穿過霧氣下降到了霧海之下。
而與此同時，太一仙門的山門也出現在了胖道士和瘦道士的眼前。
胖道士打量了一下周圍，長吸一口氣道：「這裡的靈氣可比我千劍萬幻宗濃郁了不少，太一仙門可真是一塊寶地啊！」
瘦道士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本想嘲諷兩句，但在了解太一仙門的歷史之後，這個嘲諷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寶船最終平穩地降落在了太一仙門的山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