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天才與自由
布魯克林的夜晚很安靜。
與喧囂熱鬧的洛杉磯不同，這裡的夜晚，就像一個熟睡的嬰兒，沉浸在恬靜的夢鄉里。晚風習習，吹動著枝芽上新生的嫩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躺在「海濱大道」的中央，仰望著天上忽隱忽現的星星，先森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第一天的拍攝結束了，可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結束的。
「還在這想事情呢？」
耳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里似乎還帶著幾分關切和憐惜。
「唉...」
長長的嘆了口氣，先森什麼話都沒有說。
「這是一個過程，慢慢的，你會習慣的。」
女人邊說邊朝先森走了過來，高跟鞋踩在木板路上，每一步都會發出「噠噠」的聲音。一直走到海濱大道的中間，低頭看著平躺在地上的先森，女人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小聲的道：「你做的非常好了，米斯特，真的，其實你是一個天才。」
「天才？」
聽到這個詞，先森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如果他真的是天才，那麼白天的拍攝進展也不會如此的不順，一天的時間，沒有拍成功一個鏡頭，這就是天才？
也許是看出了先森心中的想法，女人慢慢的將腦袋側靠在了先森的胸膛，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繼續說道：「我能夠聽見你內心的認可，米斯特，雖然你自己不願意承認，但你的內心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聽到這句話，先森全身一怔。
肯定的答案！
這個女人說的沒錯，自己確實在心裡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他是天才，在光影的世界里，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獨自一人，耗時六個月給蛋糕店拍出的廣告，那是他的第一部作品，半年的時間，讓他能夠堅持下來的原因就是，他認為自己是天才。
熒幕處女作，《初戀50次》，讓他敢於從父親手裡接下那張沉甸甸的一百四十萬美元支票的原因就是，他認為自己是天才。
《禁閉島》，高智商電影的挑戰，在選擇任務時，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五星劇本的原因就是，他認為自己是天才。
半個月的時間，911剛剛過去的半個月，製作齣動畫短片《Hope》，並敢於耗巨資（廣告費）在全美各大電視台播放的原因就是，他認為自己是天才。
從未接觸電視劇，卻接手改編《大西洋帝國》這種厚重歷史題材故事的原因就是，他認為自己是天才......
先森認為自己是天才，所以他從來不會去考慮失敗后的情況；先森認為自己是天才，所以他有信心拍好任何一部電影；先森認為自己是天才，所以他想要擺脫對體內系統的依賴，想要更自由的去拍電影。
「貝拉，我真的是一個天才嗎？」
先森睜開眼，看著靠在自己胸前的貝拉·瑪索，似乎是在問她，又似乎是在反問自己。
從先森的身上移開了腦袋，貝拉·瑪索站了起來，笑著點了點頭：「毫無疑問！」
說完，她走到先森的對面，蹲下身子，然後也躺在了地上，抬頭仰望著星空，自言自語的喃喃道：「布魯克林的星星真多，真好......」
「貝拉，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黑夜有時能夠給人帶來安全感，讓人說出一些平曰里說不出口的話。
「嗯，你說吧，當然，我不一定會回答。」
貝拉·瑪索說著閉上了眼睛，晚風從她的臉上輕輕拂過，柔柔的，涼涼的。
「你現在還討厭導演這個職業嗎？」
這個問題先森很早就想問了，貝拉·瑪索當初是為了治癒前夫給她帶來的傷害，所以才加入了自己的電影組，現在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先森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否依然還有著心理陰影。其實，他倒是希望貝拉·瑪索還沒有治好，因為這樣，她就能夠一直待在黑洞電影工作室了。
「不知道...」
過了好半天，旁邊才傳來了貝拉·瑪索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還恨不恨他，真正的當我介身好萊塢之後，我才發現，似乎有些事情和我原來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貝拉·瑪索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哈哈，米斯特，你說如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會不會很生氣？」
「秘密？什麼秘密？」
先森有些納悶的問道，一個能夠讓自己生氣的秘密，難道說貝拉·瑪索其實是個男人，額，拍了拍腦袋，先森知道自己想多了。
「米斯特，其實，其實...」猶豫了一會兒，貝拉·瑪索說道：「其實每天我都會收到很多很多的酒會邀請，邀請你過去參加一些Party，這些邀請信中，大部分都會附贈上一些女孩子的照片，很漂亮的女孩，她們表達了對你的，愛慕...我...咳咳，我替你回絕了。」
聽到這，先森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潛規則對娛樂圈來說已經算是一件公開透明的事情了，而好萊塢更是如同一灘渾水，各種姓交易一夜情夾雜交匯在其中，先森本來還驚訝自己也算是人氣導演了，怎麼就沒遇到過潛規則之類的機會，為此，他還一度懷疑過自己的魅力，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原來是有人暗中將這些東西給攔截下來了，這種行為是堅決不可原諒的。
「貝拉，你太讓我傷心了。」
搖了搖頭，先森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你知道嗎，那些邀請被拒絕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有跟我說過，你這是不相信我，你覺得，我是那麼隨隨便便的人嗎？」
「對不起，米斯特...」
貝拉·瑪索有些愧疚的道了聲歉。
「嗯，以後把那些信就交給我，讓我來決定......」
先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貝拉·瑪索打斷了:「現在我告訴你了，所以以後我能夠替你拒絕了。」
「不對，這個...你...這個...」
先森還想說什麼，只聽見貝拉·瑪索用一種懷疑的口吻問道：「難道說你想去參加那些交際舞會？還是說你想帶著瑞切爾一起去？」
「沒有！我是說，你以後要拒絕的更果斷，更乾脆，沒錯，我要說的是這點！」
義正言辭的拍了拍了胸脯，先森立馬轉變了態度。瑞切爾是他的女朋友，他可不想讓這個小丫頭受到一丁點的傷害，要是瑞切爾因為自己變得和貝拉·瑪索一樣，他會內疚一輩子的。額，先森覺得自己好像又想偏了。
「所以說，我突然覺得如果一個男人生活在這樣的圈子裡，除了GAY和生理有缺陷的人，應該大都很難做到潔身自好吧。」
貝拉·瑪索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但是，這不足以成為我原諒他的理由。選擇背叛婚姻是他的自由，而選擇是否原諒他，則是我的自由！」
長長的嘆了口氣，先森不再說話了，對於自己剛剛的這個問題他也不想再知道答案了，不管貝拉·瑪索是否還厭惡這個職業，只要她還在黑洞電影工作室，那就足夠了。
「米斯特，我想，我該回去了，你看，已經沒有星星了。」
貝拉·瑪索站起身子，輕輕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踩著高跟鞋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貝拉，你自由嗎？」
聽著耳邊噠噠的聲音，先森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前方的黑影喊了一聲。
腳步聲停了下來，貝拉·瑪索轉過身子，笑著道：「什麼是自由？米斯特，我們從出生開始就會受到各種規則上的制約，道德、法律、自然規律等等都在限制著我們的自由，所以，有誰是自由的人？」
「貝拉，那你覺得自己自由嗎？」頓了頓，先森又加了一句：「我想追求自由...」
兩句話，看上去意思差不多，其實想要表達的意思卻相差很多。
「當然不自由啊，不過，我喜歡這種不自由。米斯特，刻意的追求自由其實也是一種不自由，你若是想飛翔，卻又嫌飛機限制了自由，那麼只能是徒生苦惱罷了，再說，你的自由哪裡受到限制了嗎？」
先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也許，自己要重新理解一下真正的自由了。
「謝謝你，貝拉...」
【瓜子入V了，編輯提前入的，謝謝大家的打賞支持，感謝「恬靜之風」和「路人甲D」兩位朋友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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