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長生輪迴之死·八」
「「生命與死亡,不過是一場輪迴。永恆不變的,便真的就是長生嗎?」」
「「我見過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渴求更多的「生」,從而作出更多的「死」。」」
「「對於「一個人」或者是「人」的定義來說,無盡享有的「生」與無法企及的「死」,他們會作出怎樣的選擇?又有何不同呢?」」
「誰?誰在講話……」
弗蘭看了看四周,這周圍沒有其他人,魯炎、月荼奈奈、妙蘭伽,他們都不在,唯獨只有她一人在這一片夢幻般的淡粉色空間內,腳下的水波紋隨著腳步不斷向外暈開,弗蘭從底下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這是一片從未見過的空間,與之前她所觸碰到的幻境不同,更像是一場夢。
她繼續往前走,循著那溫柔的女聲而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夢幻的雲霧弊端是一棵巨大的大樹,一棵包裹著粉白色雲朵的大樹,旺盛的枝丫和樹葉,讓它看上去像是更像是一顆蘑菇,它的周圍散發著白色和金色的光球,樹的軀幹像粉色的寶石一樣,倒映著弗蘭的樣子。
她很熟悉這棵大樹,但又有些許陌生,它的外形與之前在秘境賽和穆羅族中所看到的那棵樹一模一樣,那是當時人口中的「生命樹」……
但與之前的那兩棵「吃人樹」比起來,她的心裡並沒有對此的恐懼與害怕,更多的是想要親近的想法。
大樹開口了,溫柔的女聲回應到她的問題:「我是過去的你,你是新生的我,我就是你呀——」
弗蘭很驚訝,「什麼?你是我?這是什麼意思?」
透明如鏡子的大樹軀幹內,弗蘭的影子逐漸消失,映射出了一個畫面。
畫面中的弗蘭身處於一片蔥翠的森林裡,站在一個圓形的祭壇之中,她雙手交叉合併,看了看天空,許久,低頭閉眼,將額頭觸碰在雙手上,像是在虔誠的禱告,伴隨著手中不斷散發出巨大的綠光,弗蘭慢慢地張開手,一顆綠色的種子漂浮在手中,她輕輕地將種子撒進祭壇中心,瞬間一棵綠色的大樹冒了出來,那便是這裡的這棵,也是所謂的「生命樹」……
「是我種下了你?」
大樹不語,畫面中的弗蘭看著綠色的「生命樹」,想要伸手去觸碰它,然而畫面在這一刻結束了。
「好吧!姑且算是吧……所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魯炎他們呢?」
大樹的鏡子又變幻了,這一次畫面中浮現出了魯炎的身影,倒映中的魯炎扶著魯布斯,遠處戴著眼鏡的人扔出了利劍,戳穿了月荼奈奈的身體,很快三個身穿盔甲的士兵拿著長槍架住了她,將月荼奈奈壓在了地上,隨後畫面消失了……
「奈奈!」弗蘭驚恐地呼叫道,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自相殘殺,利劍戳穿了月荼奈奈的身體,她倒在了血泊之中,士兵還拿著長槍戳著她的肩膀……
「怎麼會這樣!放我出去!」
溫柔的女聲說道:「這裡是你的意志,只要回答了疑問,便能夠離開。」
「好!你問吧!什麼問題?」
然而大樹並沒有提出問題,空間一片安靜,突然弗蘭的背後傳來了腳步聲。
警覺的弗蘭立馬回過身來,出現在她視野里的,是另一個人,黑色短髮,金色眼瞳的男孩,身著著藏青色的長袍,衣服上有著華麗的金線繡的圖案。
男孩開口對弗蘭打了聲招呼,「終於見到你了,掌管「死亡」的「神」,沒想到,你也和我一樣,囿於無盡的「生命」之中,說是「神殞」,卻還活著。」
他步步向前緊逼,還一直在說著自己的話,弗蘭根本沒辦法打斷他的話,明明只是個小男孩而已,可他身上的氣質和力量,卻讓弗蘭難以呼吸,不斷後退。
「在如此漫長而又無盡的生命中,你是為何能忍受於存在的?為什麼不去死呢!」
「你要是死了該有多好,雖然我很期待見到你,因為見到了,你就可以滿足是的「死亡」,但是我又很失望的見到了你,因為見到了,這就意味著連你都無法做到自我的「死亡」……」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要詛咒我!活著的人想要死,死掉的人渴求生,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活下去」……你說話啊?!」
男孩的情緒逐漸憤怒,他咆哮地質問弗蘭,咬牙切齒。
弗蘭快要後退撞到那棵大樹了,她冒了冷汗,男孩說了這麼一大堆東西,問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問題,這難道就是「生命樹」說的「回答疑問」?
但是她只是尷尬的說道:「我……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神明啊?」
男孩一聽,突然冷靜了下來,驚訝的張大了眼睛,隨後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你選擇了「遺忘」,忘了就當是沒發生過,忘了就當是新的開始……這是個不錯的答案……」
弗蘭看他的情緒冷靜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他幾近多次的崩潰和痛苦,想要上前去安慰他。
然而男孩一把拍開了她的手,臉色又變得憤怒,輕笑道:「哈哈……倘若真的能「遺忘」,就不會受千年的折磨,哪有這麼簡單,想忘就忘,重新開始?這不是答案……這是逃避!時間會磨損記憶,生命會磨損時間……」
「你……沒用了……」
男孩伸手輕輕地推了一下弗蘭,弗蘭瞬間失控向後倒去,那一瞬間,她看著男孩的眼睛,像是當初普羅裟推自己的畫面,想到了那時的情景,「對不起!弗蘭,我叫普羅裟,對不起……」
只是這一次的推手,沒有像普羅裟那般祈求、懊悔、可憐、可恨、軟弱……而是那黃金的眼瞳中,滿是冷漠,可怖……如同死人一般,沒有任何錶情。
又一次地被「獻祭」了……
不過這一次的感覺,並沒有當初般的難受和窒息,她就像是倒在了一片雲朵之中,反而是舒適的感覺。
在弗蘭碰到大樹的那一刻,她整個被融合了進去,粉白色的大樹從她融合的口子中逐漸展開綠色的光輝。
很快,整棵大樹變成了一棵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從大樹為中心,腳下的粉白色夢幻空間逐漸變綠,變成了土壤,出現了天空,從夢到了現實。
空間崩潰了,男孩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前的大樹化為了碎片。
【童話之境】
魯炎飛快地向外跑去,他想起了一切,手上戴著的「數據環」就好像在時刻提醒他被耍了一樣,被這個虛假美好的世界,騙的團團轉,甚至心智都回到了那時的模樣。
他想要立馬找到愛莉,還有那三個人,想必就是要找的「歷史部」的成員。
「魯炎?」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叫住了他。
這個聲音很耳熟,魯炎立馬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街道旁的花店。
「弗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