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執法收徒
天山主峰高近乎數千丈,而天山群殿整個基本位於山峰頸項處。唯有那執法長老,與幾位長老不和。獨自在天山後山處,此地離主殿還有數里。平日里,執法長老倒是不怎麼於其他幾長老來往,伍思古也樂得自在。
馬,夜三人自出殿後就片刻不停走向後山。夜常明帶著一肚子疑惑,不僅看向馬凌濤。
「唉,以前天山是有五支脈路傳承。你也看得出來,這三位長老也都與你我一般為馭氣境。只是在究有高下之分,不過講起授法傳藝我們是比不過人家的。五脈掌教一脈為主脈,原先在他執掌下天山可謂蒸蒸日上。但自從掌教閉關后,在這首座執教的數十年裡這天山便日漸式微仗著底子雄厚倒也還說得過去」
「剛剛說的弟子會武又是什麼?」夜常明繼續發問
「天山老規矩了。弟子每五年進行一次會武交流以此來驗證彼此武學修為進展。最終會有一個弟子排名,以往我所知曉的榜首基本出現在掌教那一脈。而三甲就出現在其餘幾脈」,馬凌濤回憶了一番說。
「那執法長老一脈弟子如何?」夜常明好奇問道
「那執法長老便是六十年前,原本執法一脈弟子。他本人在連續三屆會武中奪得前三甲之位。有一次更是勇奪第二,算是非凡之輩」,馬凌濤如此說道。
「那他也一定御下有方,教導出的弟子也是成就不淺」,夜常明笑著猜測
「嗯嗯,唔唔,奧奧是的,小羽看前面就到了。你要拜師的這位長老,脾氣不算古怪。不過有個師娘,你可要認真學習啊」,馬凌濤這幾句話聽的夜常明心裡升起一絲寒意和不好的感覺。
「奧奧,我知道了。馬叔叔」夜千羽看著周圍的一切,點了點頭。暗想等下拜過師以後也就屬於天山弟子了。
等到了執法長老住處時,夜常明整個人怔在原地久久未回過神來。
多年以後,每當夜常明腦海里想起當時那個場景時,都是無法諒解馬凌濤。
前方,最顯眼的是一座大殿。裡面如天山大殿一般,供奉著歷代先祖的祠牌和掛像。不過唯一區別是執法這一脈人數極少,先師幾乎代代單傳。自上往下只傳三代,牌位只有六個。。。。。
而大殿東側是傳功房,在旁邊是一間伙房。大殿西側是一排弟子住宿房間。這時,一位美婦領著一個七歲左右女孩兒,那女孩兒一身的的綠色衣裙眼珠滴溜溜轉來轉去打量著夜常明等人。美婦身後跟著一個約莫二十歲青年。
夜常明頓覺體內氣息沒來由一滯,暗地裡調息運氣一番才忍著沒和馬凌濤動手。只是眼神略帶殺意看向馬凌濤。
「呀,馬叔叔。是你呀,你好久沒來看翠鶯了」,那個綠色衣裙小女孩兒似是認出了馬凌濤。
馬凌濤尷尬的看了一眼夜常明沒在理會,和叫翠鶯的小女孩兒打了個招呼。便一禮拜向那美婦人道:「小弟拜見嫂夫人。伍長老近來可好?」
那美婦人直言道「不必行此大禮,你和夫君本是相識一場。你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他此時在練功房裡。我帶你們先過去吧」,看不出年歲的美婦人,聲音卻如黃鶯般清脆。
凌天域內,西涼國邊界
一道黑芒閃過,自半空而下。正是那早時出發的鐵劍仙半日內已經從藍山國都城趕到西涼國邊界。御風千里,這鐵劍仙此時卸劍在一座大樹上歇息。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御氣境高手,還做不到真氣無限。只能就地歇息一番,養養神恢復一些真氣再出發。
凌天域邊界處,天山後山處。
在互相引薦過後,那青年弟子奉上茶水。夜千羽拉著夜常明衣角站在身後。
夜常明看著眼前身著樸素,一件長老服飾長袍在他身上也沒顯出多少氣派。只是覺得這位長老說不上平易近人,但體內氣息內斂不發。靜如一柄長刀橫立,動則勢如山海是個高手。相比自己而言絕對只強不弱。心底暗喜若是羽兒跟著此人也算一份福緣,成就高下便看羽兒造化了。
而對面那伍思古也是暗忖道:「此人刀意暗斂,似是蓄勢待發。如此修為,難得難得。」
旋即,伍思古開口看向馬凌濤:『將軍,你也深知我稟性。已經多年不曾收徒,此番倒也是為難我了,況且這位夜兄修為不凡。自己親力教導並不見得比我天山差』
『這個倒是,不過我知你難處,此次舉薦這位小友。資質根骨具都不差,是個好苗子。若是你親自指點一二,或許五年之後的會武,會讓你不再被同門排擠』說著,伸手一指夜千羽
聽到此處,久經江湖的夜常明也判斷出。對於首座,傳武兩脈針對。
這伍思古十年前下山辦事,遇到無家可歸的一個少年,見他可憐便帶上山收為弟子。奈何此弟子根骨淺薄,修行十年才堪堪感悟到內勁化氣的竅門。在接連兩次的弟子會武都是第一輪就被其餘支脈弟子打敗,而伍思古本人也被首座和傳武譏諷不會教導弟子。因此只收過這一位弟子,這多年下來乾脆也不再收弟子。只是看到今日的夜千羽,頓覺此子面目清秀,根骨上佳而且已有不錯修行底子。已經動了收徒念頭,只是一時難以開口。怕答應了,那就是承認夜常明指點弟子不如自己,一時也是難以拿定主意。
馬凌濤早已看出老友心思,只是難於開口。便激將道:『這樣吧!二位都是刀法名家。倒不如二位以武較一下長短,若是伍長老勝則需收下小羽。若是夜兄僥倖勝,那我們立即下山,在無二話。』
夜常明聽完暗地裡一笑『這馬凌濤活成人精了,此番比武無論輸贏。他都會用言語刺激伍思古收徒。』伍思古一聽倒沒覺得什麼,只是更加進退兩難。
那伍思古道侶左茗一聽暗忖『這夜常明倘若輸了,馬凌濤必然會說久聞天山修士修為如何如何高深莫測,終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你若指點一二,夜千羽能學到萬分之一便能做到同輩翹楚啦。誇獎一番,夫君被奉承一番倒是會順勢收下。倘若是夜常明贏了,馬凌濤絕對會說,天山之人重在育才,修為才落了一些。不過也沒見得老哥你弟子如何出色,這一番言語相激。夫君定會說大弟子資質問題,馬凌濤自然而然便會把焦點轉向夜千羽。說此子天資卓越若能得你調教是他福源。收徒也就順理成章了』,想到此處,左茗轉頭對伍思古道:「那你就和這位夜師傅探討幾招吧!」
馬凌濤嘴角一咧是算準了這位老友的內心想法,才會出此計策。
夜常明起身抱拳一禮道:「伍長老,那就請了」
伍,夜二人都默契未使用真氣。只是以掌代刀,便口述便探討起招數來。
幾人都定定的看著準備出招的二人,在御氣境修者不出的年代里。二人幾乎代表了刀法修為的最高頂點,一個是領悟出刀式化繁為簡的返璞歸真境界,另一個是不斷從戰鬥中磨練出的戰技多般變化。技和意的碰撞,馬凌濤也是萬分好奇到底孰強孰弱。
夜常明眼神一亮,左手微抬護胸右手當先一動向著伍思古左頸項處斬去道:『力劈千軍』,那伍思古左掌一立封住夜常明右斬路線。夜常明右掌尚未觸及伍思古掌鋒邊緣。隨即但掌一翻變招為掌,向著伍思古胸前印去。伍思古不慌不忙空閑右手反手護在胸前。以掌對掌,化去這一來勢。夜常明當即再次變招,立即撤掌與左掌一左一右分向伍思古兩側太陽穴擊去,此招原為江湖尋常招式『雙峰貫耳』,而在夜常明使來,雙手搖擺不定迷惑敵手使人無法具體分辨真氣蘊含在哪只手掌。讓這一式左右兼可的普通招式變為或左或右,伍思古一見暗暗喝彩一聲。夜常明雙掌尚在迷惑,伍思古卻是右手一式當胸破敵擊去,后發先至當機立斷未曾猶豫。
夜常明一楞,常人大多破解之法也會是真氣分左右。待得雙掌來時,左右抵擋如此最為保險,但是也會因無法判斷敵手真氣在那隻手而被反激受傷。
須知,若是二人功力相差無幾。一人蘊含真氣全力一掌和另一人蘊含一半真氣的一掌相比。勢必會是用一半真氣者受內傷,而伍思古也是藝高人膽大。分而合擊,擬用畢生真氣破去此招。夜常明微一走神,隨即雙掌或左或右改為一左一右。在伍思古右掌快觸及自己前胸時,雙掌夾住了伍思古單掌。二人都是哈哈一笑,兩人換招之快。都是未碰即分,夜常明見快如雷霆的三招六式變化,均被伍思古抬手間破去暗贊一聲其刀意非凡,刀法已超凡入聖。
而殊不知伍思古破這三招卻也是使勁渾身解數暗道一聲此人招數之精妙非等閑之輩。
幾人除馬凌濤外看的分明,其餘幾人只是覺得眼花繚亂只覺兩人粘之際分。倒也不怪他們,除去馬,夜,伍三人。在場修為最高的便是真氣六轉的左茗。而她的修為尚還差著三人不小的距離。
馬凌濤竟見二人幾已平手之態罷手,嘿嘿一笑道:『這倒是難辦了,不過么天山向來以授藝為重,自身修為為次。夜兄是以彼之長擊伍長老之短,雖是平手但總算是夜兄輸著一籌。只是不知伍長老授徒如何,不如這樣吧!我這小侄子天資算說得過去,倒勉強夠資格做的你徒弟。你指點幾招,就看他造化如何了』
夜常明:「。。。。。。」
左茗:「。。。。。。。」
那個綠裙子女孩兒伍翠鶯歡呼的說:『奧,我有小師弟嘍。』
隨即,伍翠鶯便拉著夜千羽的手說著『來,乖。叫師姐,以後我罩著你』,說完笑嘻嘻的看著夜千羽。
夜千羽此時直覺茫茫然,不敢開口。看向自己阿爹和那位執法長老。
伍思古也早已有收徒念頭,只是礙於不好開口才遲遲未明確,此時笑著點點頭,算是收下了這個弟子。待行過拜師禮后就正式成為自己一脈弟子了。
夜常明也認可了這位執法長老實力,忙起身躬身一彎腰道:『幼子尚在胎腹中受過胎氣變動,所以可能導致修為緩慢,也是我教導無方。但求長老不嫌棄,夜常明在此謝過長老』,說著竟要跪下身去。那伍思古見狀,連忙拉著未讓夜常明跪下。忙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你兒與我有緣,相識一場。我既收他為徒,自當盡心儘力教導。快快請起』。
之後,伍思古安頓一下就開始了收徒之禮。
大殿里伍思古坐在太師椅上。下方的夜千羽端著一茶托恭敬地跪在地上道:「請師父享用茶水」
伍思古接過茶水后,左手托著茶托,右手輕輕拿起茶蓋撥了撥茶葉喝了一口放回托盤。從一旁大弟子手裡接過另一個放著一套天山弟子服飾的托盤道:『行拜師禮』
夜千羽行完三個叩頭之禮後起身,站在下方靜候伍思古講話。
伍思古看了看夜千羽開口道:『一叩天地鬼神,二叩祖師先輩,三叩師父授藝。自今日起,夜千羽便是我座下第二弟子。賜予弟子服飾和令牌為證』,說著,便將手裡的天山弟子服飾賜予夜千羽。
夜千羽怔怔的看著手裡那托盤,那一套白色的服飾上印著縷縷黑色花紋,服飾旁邊安靜的躺著一塊玉制石符。一側刻著『執法』二字,另一側刻著一個羽字代表了他以後的身份。
伍思古起身輕撫了一下夜千羽的頭顱道:『我一生只收了兩個弟子。你是我關門弟子了,這位是你大師兄呂漢中,鶯兒是我女兒算不得弟子。日後,你不可偷懶。需認真磨練己身,當以修行為主,也不枉你父和馬將軍一番勞苦心血』
『弟子謹記師父的教導,定不辱恩師,阿爹與馬叔叔』,年幼的夜千羽第一次信誓旦旦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