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非昔比

時近正午，天光大盛，外出的人們大多都回到了自己家裡，就連蹲守在醫院的狗仔，也難得地回了家——一方面是他們剛剛得知「死靈」已經出院，並且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悄悄地離開了醫院，這讓他們有些氣餒；另一方面，到點吃飯是人之常情，空著肚子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幫助。

在一間破舊的出租屋裡，狹小的空間里橫陳著三具「屍體」，日光透過簾隙照進屋內，似乎在儘力消除其中的惡臭。良久，其中的一具突然一顫，隨後慢慢地立了起來——原來只是三個宿醉的男人，其中的一人隨著身體的抽搐，猛然醒了過來，他敲敲頭，慢慢地坐起來。

男人站起身，從桌上倒了杯水，「咕咕」幾口喝掉，接著踉蹌著走向衛生間，一番方便之後，男人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神一陣恍惚，思緒回到幾年前：記憶中的她，是那麼動人那麼耀眼，他們曾經是那麼甜蜜那麼溫馨，一切都那麼美好，直到那一天，一顆隕石降臨，一切就都變了……

回過神來，男人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裡閃過四分痛苦、三分冷漠、兩分無奈還有一分厭惡，隨後一拳砸在旁邊的牆上。

拳頭傳來的疼痛，讓男人恢復冷靜。他走出衛生間，拉開窗帘將窗戶打開，然後燒了一壺熱水，接著來到椅子上坐下。看著旁邊睡倒在地的兩人，他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人給了一腳。

似乎是這兩腳起了作用，地上的兩人慢慢轉醒，揉著眼睛緩緩地坐起來。

「唔……大牛哥，你起來啦？」

「大牛哥早！」

兩人說著，就爬起身向大牛走來。

「滾滾滾，一嘴的臭氣，莫挨老子！」大牛揮揮手將兩人往一旁驅趕。

兩人嘿嘿一笑，搶著上廁所收拾去了。

看著鬧騰的兩人，大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後又立馬板起臉，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發獃。

不多時，兩人都洗漱完畢，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二狗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有些興奮地對著大牛說道：「大牛哥，大新聞啊！」

「吵吵什麼，什麼大新聞？」大牛回過神來，皺著眉頭問道。

「大牛哥，那個『死靈』出來了！」二狗咋咋呼呼地說道。

「真的假的？」一旁的毛蛋也來了興趣。

「出來就出來唄，跟老子有啥關係？」大牛無所謂地說道。

「不是啊，大牛哥，他可是死而復生啊，況且那天……你踹我幹嘛？」

二狗還沒說完，一旁的毛蛋怕他說出不該說的話，連忙踹了他一腳，然後不等二狗發難，接著他的話說道：「大牛哥，他出不出來是不關我們的事，但是換個角度想，如果我們能知道他復活的秘密，那麼……」

一旁的二狗搶著說道：「那我們就都死不了啦！就跟天上的神靈一樣！」

「神靈嗎……」大牛聽到這話一愣，隨後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一冷，說道，「這世上哪有什麼神靈，若真有，當初又怎會……」

大牛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呼出一口濁氣，繼續說道：「不過，這個復活確實有點意思，要是有機會，就去會會那個『死靈』。」

二狗和毛蛋都連忙點頭，隨後陷入獲得不死身的幻想中，臉上露出放肆得意的表情，似乎還有一絲猥瑣。

大牛看著想入非非的兩人，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一人給了腦袋一下，打醒幻想中的兩人，然後說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吃點東西，收拾一下，準備出去幹活了。」

說完，大牛起身從牆角拿出兩桶泡麵，扔給兩人，然後自己也拿過一桶，撕開包裝沖泡起來。

飯畢，三人簡單收拾一番，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剛走到樓梯口，迎面碰到了從樓上下來的兩人，一男一女，男生拉著女生，氣沖沖地走下來。

正是巢御和林秋。

五人打了一個照面，各自一愣。

林秋看著眼前的三人，曾經不好的回憶又浮現在腦海，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巢御也有些驚訝，看著眼前的三人，分明就是那天追趕他的小混混。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巢御現在已經脫胎換骨，他自信哪怕一挑三，他也可以輕鬆勝出。

其實說起來，如果那天沒有遇到他們三人，巢御也不會被迫跳崖，巢御想到這裡，看著對面三人說道：「還記得我不，十天前你們逼我跳崖，好在我命不該絕，今日我王者歸來，這筆賬就好好跟你們算算。」

大牛三人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剛才還在念叨的人，下一秒就出現在面前，一切都彷彿冥冥中註定。

「原來是你小子。」回過神來，大牛聽到巢御的話，看看他的身材，不由失笑道：「好大的口氣，也不知道是誰被老子追著跑，連頭都不敢回。」

說著，大牛上前一步，背過一隻手：「來吧，讓你一隻手，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巢御鬆開拉著林秋的手，剛想上前，又被林秋拉住，回頭看著林秋害怕中透出的一絲擔憂，巢御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好了，我心裡有數，你乖乖的在這裡等我。」

說完，巢御也走向前，邊走邊看了眼三人，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們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趕時間？趕著送死嗎？」

大牛三人被逗笑了，二狗悄悄地跟毛蛋說道：「這傢伙是不是死過一次腦袋變傻掉了？」

毛蛋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道：「如果這是復活的後遺症的話，那我還是不要了，我可不想變成傻子。」

大牛聽著身後兩人的話，也是一笑，看著巢御說道：「年輕人，自信是好事，但盲目自信，就是你的錯了。」

說完，大牛扭了扭手腕，一邊活動一邊說道：「今天就給你上一課，告訴你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聒噪。」巢御扣扣耳朵，不屑地說道。

「……好，你想死，老子成全你。」大牛剛想衝過來，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看著巢御說道，「不過，你在死之前，得先要說明，你復活的秘密。」

「哦，這個嘛……」巢御隨意的擺擺手，「等打完再說吧。」

「好，既然如此，那老子會留你一條命的。」

說完，大牛就沖了過來，速度飛快。

看著如猛虎一般衝過來的大牛，巢御深吸一口氣。放在十天前，他會二話不說地轉身就跑，但現在，他想試試自己變異過的身體，到底強到了什麼地步。同時，他還想借這個機會，釋放一下剛才在李敖那邊的怒氣。

說時遲那時快，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已經交上手了，拳對拳腳對腳，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巢御並沒有學過武術，從小到大也很少打架，按理來說是沒法跟混混大牛相抗衡的，但好在，現在的他身體異於常人，反應速度也比正常人快很多，他硬生生的依靠快速的反應，學著大牛的動作——大牛出拳，他也出拳，大牛一記鞭腿，他也有模有樣的一記鞭腿，就這麼硬碰硬的勉強的打了個平手。

不過畢竟身體素質放在那裡，隨著時間的推移，大牛的體力逐漸下降，出拳的速度也在變慢，而反觀巢御，不僅沒慢，還隨著慢慢地熟練而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不一會兒，就打得大牛苦於招架，連連後退。

二狗兩人見狀，先是一驚，隨後立馬加入戰鬥，局勢又反轉過來。

這邊林秋看到巢御佔了上風，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他被三人圍攻，又不禁攥緊小手，為巢御捏把冷汗。

面對三人的圍攻，巢御艱難地防守，但只要他沒被打倒，隨時間推移，最後的贏家依舊會是他。

果然，在被動挨打了一陣子之後，巢御抓住幾人力竭的一個空隙，開啟了反攻。一拳一腳，用著剛才大牛「教」他的技巧，慢慢地開始回擊，這次換大牛三人開始防守，慢慢又變成苦苦支撐。

不出所料，隨著林秋一聲歡呼，大牛三人已經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