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三十年前的往事——應劫而生
「我快……不行了。啊!」
成熟女性的聲音不斷地從房間內發出,聽上去十分痛苦。
門口被十多個人圍著,他們的臉上多是幾分擔憂,其中的一名男子,更是快速在門口著急地來回走動。
「牧歌,你別在走了,看著我眼睛都暈,快來這坐會!」
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妮手扶著拐杖,坐在黃石上,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將要成為父親的中年男子。
「銘姨,我實在放心不下,月兒都在裡面喊了兩個時辰,按以前墨城其他孕婦,早就生出來了。」
牧歌長嘆一聲,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
「這是……以前墨城?」
望著周圍有些眼熟的建築。
凌雲突然想起墨城外的那片廢墟,如今那裡已經被墨城的人改成,安置其餘部落的據點。
他是知道。
二十多年前的墨城似乎發生過一次動亂,導致二家滅亡,城門變成一片廢墟,墨城至此與外界隔離,無論進出都得經過機關天眼的掃視。
從那之後,墨緣帶著襁褓之中的墨白明、以及刻有聖命契的玉佩,離開墨城,來到了青龍山脈北部,建立機關城。
其中的許多細節,凌雲沒來得及向墨白川詢問。
「這些……與其說是幻覺,倒更像是某個人曾經的一份回憶。」
看著眼前絲毫察覺不到自己的眾人,凌雲眼睛一眯,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
莫非,那斬痕黑石的主人也是人類?否則怎麼解釋眼前的這些場景。
星兒的身世、兩家的滅亡、當年的那次動亂、以及眾人看到聖命契的反應……墨城內存在著太多的謎團沒有解開。
凌雲安靜地注視著一切。
——
「啊……啊……」
房間里,那名婦女的聲音逐漸變小,眾人一直緊繃著的情緒終於鬆了下來。
牧歌,也就是如今的牧家家主。
他的妻子,是銘家的長女,銘琴兒,是銘家老一輩最寵愛的孩子。
可是今天悲劇發生了。
「琴兒!不……」
房間里,牧歌的聲音是那般撕心裂肺,聽到動靜,那名坐在黃石上的白髮老妮臉色也是一變,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忙朝屋子裡跑去。
凌雲也跟著進去。
便入眼帘的,是牧歌抱著一名女子,雙手微顫,通紅的眼角可以看出他如今的情緒十分不穩。
女子約二十多歲出頭,容貌雖不算驚艷,卻五官端正,十分乾淨,給人一種未出入塵世的天真女孩的感覺。
然而,女子卻沒了生息。
這一天,是銘牧兩家最黑暗的一天,銘家的長女死了,她的母親一時間氣血攻心,當場吐血,三日後,也隨之而去。
這件事,在墨城引發了不小的轟動,其餘看熱鬧的十家子弟紛紛議論。
傳出牧家誕生不祥之子的傳言。
——
牧家長孫,牧離剛出生的那個晚上,不僅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外婆,還出現了萬年不遇的黑劫。
那一夜晚。
不只是墨城所在的荒蕪之地,整個百族獸城的東部天空,都被黑色劫雲籠罩,時不時有黑色雷霆落下,每一道威力都能擊碎百丈山崖,猶如末日降臨般。
恰好有一道雷劫,落在牧家……
當黑劫結束,銘家的人來到牧家。
那人在看到當時牧家府邸的情景后,嚇得腿都軟了,牧家上至武體九重、下至沒有修鍊的普通人,全都在雷劫的威力下,無一倖免,而唯一活下來的,只有剛出生的牧離一人。
從那以後,牧離不祥之子的傳言就在墨城十一個家族裡,流傳開了。
銘家因為牧離有一半的銘家血脈,便將其收養,卻發現牧離性子十分冷漠,甚至殘忍。
兩歲那年,將銘家三長老養的兩隻白鶴放入水中淹死,被發現后,牧離還笑著對三長老說,看著它們在水裡掙扎的樣子,覺得有趣。
這樣的話從一個孩子的口中說出,讓銘三長老遍體生寒,想到了十一家族對牧離的種種傳言,連忙召集銘家其餘長老,展開對牧離去留的審判。
最後銘家高層決定,考慮到牧離年紀尚小,將其安置在牧家遺址,每天送去食物書籍,在不到十六歲前,不得離開牧家遺址半步。
突然,眼前的畫面一陣晃動。
——
一座古樸的閣樓內,一位女子靜靜地站在那裡,身上氣息幾乎感受不到,黑色羽裳如同鬼魅,透過那張薄薄面紗,可以看到了那張絕美冰冷的臉蛋。
女子開口,語氣雖然冰冷,卻彷彿有一種魔力,說不出的好聽,有蠱惑人心之效,道:「令狐族長,您推算的如何?是否找到了這次劫難中的變數?」
在她對面,一名與令狐千琴長相極為相似的年輕女子睜開了眼,她正是青丘狐族這一代剛繼任的新族長,令狐婧兒,也是未來令狐千琴的母親。
「不好說,此次黑劫來的突然,很大可能是因為七殺餘孽的再次現世有關。」
令狐婧兒頭上秀眉皺得很緊,她剛繼任狐族族長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實在是讓她頭大。
若處理不好,這次的七殺黑劫將成為繼妖蠻大戰後,妖族近兩千年以來所經歷的最嚴重的一場浩劫。
令狐婧兒似想到什麼,抬頭看向黑裳女子,問道:「你們妖殺十殿,難道就沒有什麼對策?解決這七殺餘孽?」
「這談何容易?」
黑裳女子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微嘆中又帶著這幾分無奈,道:「你也是知道的。一為陽,二為月,三為星辰,上間之所向,可觀天地間。」
「這其中的三,指的正是上間三大勢力之一的星辰一族,七殺一脈作為星辰北斗之一,更是擁有最純粹的星辰本源。」
「他們的殺意無比純粹,號稱(只攻不防)。何況他們還是命系生靈,只要體內星魂不滅,就能無限重生。」
黑裳女子也是倍感頭痛,身為妖殺第六殿主,曾經的她,也是殺過不止一位妖皇的存在,而今卻因為七殺餘孽的事,跑到青丘來求人,這是何等恥辱。
「七殺餘孽所在的殺界,干擾了境外天河的正常流動,僅僅那一晚,獸城南部赤金鼠一族和擇蛇一族族地被毀,若非六王族的妖皇出手,不知道多少生靈遭受滅亡。」
令狐婧兒說著,目光一寒,即便以她
的性子,也對這些突然出現的七殺餘孽出現殺心,可見對方做的有多絕。
境外天河中的水來自上間的星河,經過七殺的一攪合,參雜了大量虛空之力,破壞力絕非尋常洪水可比。
第六殿主接著道:「若再沒有緩解反方法,不出二……不對!不出十五年,整個獸城東部將被虛空風暴摧毀。」
這次的劫難一旦發生,首當其衝的就是身處境外天河中的妖殺十殿。
「你可以請猿皇、請西方植物地域的那位前輩、或者獸城之外的那些強者,這是我狐族的鬼谷令,拿著它,或許能請動一些老怪物出手。」
令狐婧兒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扔給第六殿主,接著說道:「除了那黑劫之外,我還感受到了那晚出現在獸城東部的一個變數,你們可以去找一下,或許那就是這次浩劫的變數。」
「多謝!」
第六殿主收起令牌,便離開了。
待到六殿主離開,令狐婧兒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有些虛弱的攙扶在地,這次的推演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神力。
「剛突破皇級精神力就進行這麼艱難的推算,果然還是不行嗎?」
令狐婧兒只感覺到大腦一陣耳鳴,她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道:「我還不能倒下,族老們已經去往北漠。在這期間,我必須維持好青丘的局面,不能讓那些人鬧事。」
她剛擔任狐族族長,自然有很多族人表示不服,如今狐族的老一輩都去了北漠,肯定有不少人動了別樣的心思。
至於族老們為什麼去往北漠?
那是因為北漠的天之痕,和境外天河性質相同,都是一處與虛空接壤的地方,因為境外天河那邊的變動,導致天之痕的裂縫又大了數倍不止。
境外天河與天之痕一旦接壤,將會的導致百族獸城東方和北方的領地,全部墮入虛空,遭受虛空風暴的摧殘,妖尊以下的所有生靈都絕無生還的可能。
因此,極寒地帶、青丘、北漠,這三方勢力,必須盡全力阻止天之痕的蔓延,否則他們生活的故鄉將會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