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第一晚
「這花園.......兩年半沒打理了吧。」
飲塵推開生鏽的院門,只見庭院內是一片枯敗,毫無生機。不過這座歐式風格的復古別墅看起來還算不錯,不知道裡面怎麼樣。
不過確定的是,這棟房子的情緒粒子很不對勁。難道說有什麼東西傀化了?
看著一個個畏畏縮縮躲在後面的夥伴們,飲塵一臉蛋疼搖搖頭,這幾個小妮子不都說不怕鬼嗎?
沒法,他只能拿出約翰遜交給他的那一大串鑰匙,找到其中最顯眼的那片,啪嗒一下打開了大門。
「WOC!你.....您哪位啊?」
大門打開,卻有一位管家打扮的消瘦老人站在門口。他似乎就像根老竹竿一樣,風一吹就會扶搖直上九萬里。
更重要的是,飲塵的戰鬥輔助眼鏡根本沒有探測到附近有別的人存在啊!
那不成,這玩意出了啥問題?
「你們是這房子新的住戶嗎?」
那老人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飲塵一行人,才回答飲塵的問題,語氣帶著不可置疑的意味:「我是房主雇傭的,每半個月過來打掃這裡。」
「您不知道這裡鬧鬼嗎?居然還敢來這裡打掃衛生?」
雲燦小嘴微張,眼中閃著好奇的光。
「小姐您是耀州人吧,呵呵呵,按耀州的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
老人只是微微一笑,隨即打開院門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飲塵只是奇怪地搖搖頭,隨即推門走進別墅。
他前腳剛踏入大門,一股莫名的寒意就籠罩了他的全身,只不過很快被他自身的靈能禁制驅散了。
不過他也能確定,這個別墅里確實有些奇怪的東西。
「你們.....都還好吧,怎麼臉色都這麼奇怪?」
飲塵回頭瞅了瞅,卻發現三人面色都很奇怪。
北笙秀眉緊蹙,不安地東張西望;雲燦面色古怪地捂著自己左大腿的紋身;而非天則是低著頭,面色不知為何變得潮紅,嘴裡呢喃著。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一進來就感覺....很不舒服.....」
北笙和雲燦也不安地點點頭,但後者顯然顯得興奮
「從進來開始,我的護體紋身就一直在發燙...哈哈,這裡肯定有鬼!就讓我準備驅鬼儀式吧!」
說著,雲燦就開始到處晃悠,從包包里掏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並將它們以奇奇怪怪的方式擺放著。
「那你們先到二樓挑個房間入住吧。」
飲塵並沒有過多在意雲燦的動作,只是對著二人說道。
北笙點點頭,蹦蹦跳跳地朝樓上跑去,後面跟著的則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的非天。
「叮鈴鈴——」
飲塵兜里突然響起鈴聲,只見他掏出一個老掉牙的翻蓋手機——這是約翰遜留給他的,以方便兩人聯繫,而果不其然裡面傳來的就是約翰遜的聲音。
「黎先生(自我介紹時飲塵自稱黎明),你們現在還好吧?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沒什麼,除了遇到個打掃衛生的大爺外,一切都好......」
「什麼?我從來沒請過打掃衛生的人啊?!」
聽見這個,約翰遜直接驚訝地打斷了他。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飲塵一挑眉毛,看來這宅子裡面的髒東西還真不簡單。不過為了不讓約翰遜瞎操心,他還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這樣啊....好吧,黎先生,我打電話來除了想確保你們的安全外,還想告訴您一些這棟宅子不為人知的情報。」
「難不成這棟宅子還有什麼髒東西?」
「沒錯。」
約翰遜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上二樓的樓梯間通往一個地下室,但地下室的鋼門怎麼也打不開。之前有一任主人就是想進地下室,於是直接把別墅的地板掀開了。可地下室的牆壁都是未知金屬做的,就連電鑽都鑽不開,想打開只有爆破......」
「在那之後,幾乎所有靠近過那地下室的人幾乎全部死於非命,我想告誡您不要靠近那間地下室。還有就是,您最好不要在午夜十二點后在大廳遊盪,因為大部分靈異事件都是在那之後發生的。」
「知道了,謝謝你。」
簡短的交談后,飲塵掛斷了電話,眼神卻不由自主飄向那個樓梯間。那個地方正是異常情緒粒子逸散的源頭。
此時,雲燦正舉著一段紅繩,在樓梯間之前努力地踮起腳尖,想把繩子掛到樓梯的側壁上。
「時間不早了,不如趁早休息吧,雲燦。」
就在雲燦因為她的身高急的跺腳之際,一隻大手接過了那段繩子,把它掛到了雲燦想讓它待的地方。
「昂?謝謝你,飲塵!」
雲燦先是不知所措地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可是現在休息是不是太早了?況且還有鬼沒解決呢!」
「今天一天也夠累了,雖然你們貓族體質異於常人,但還是要趁早休息的,明天約翰遜先生估計還會送一堆名貴古董來,早點睡早點起,把這棟別墅好好裝潢一下,可能你要在這待很長一段時間。」
飲塵指了指周圍還有些破敗的牆壁和略有殘缺的地板,隨即聳了聳肩。
「鬼的話....無所謂,我會出手。」
「那好吧——」
雲燦俏皮地吐吐舌頭,也輕快地朝樓上跑去。飲塵的夥伴們把主卧室留給了他,北笙,雲燦和非天的次卧把飲塵的主卧夾在中間。
飲塵進了卧室,昏黃的燈光把這個古典風格的房間照亮得清晰,落地櫃,天鵝絨大床,梳妝台,書桌......一應俱全,並且一切都保存得很完好。
「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飲塵拉上窗帘,伸了個懶腰,心滿意足地躺在大床上閉上了眼。
.................................................
「嗒噠!」
一聲輕微的動靜很快讓飲塵驚醒過來,他即使在睡眠時也保持著高度警惕。他看了看時鐘,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
動靜來自門外,飲塵想都沒想,大手一揮,曙光之刃就出現在掌中,他打開門,卻發現弄出響動的竟然是非天。
此時她正靠著牆艱難地挪動著步伐,給人的感覺異常虛弱。
「飲....飲塵.....」
非天此刻面色病態般紅,琥珀色的眼睛水蒙蒙的,她虛弱地發出這麼一聲微如蚊吶的呼喚后,頓時感覺渾身輕飄飄像根羽毛,一下支撐不住,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非天?你怎麼了?」
飲塵趕緊撤掉手中的兵刃,兩步並作一步上前。搶在非天摔倒時扶住了她。
此時的非天並未穿著平時耐磨簡約的戰鬥服裝,而是以一襲簡單的睡裙包裹著她玲瓏的身材。她的臉頰此刻紅得不尋常,有些痛苦地扭作一團。長長的睫毛不停顫動著。
抱起渾身無力的非天,飲塵小心將她放在了床上,再為她蓋上被子。
「怎麼會這麼燙......這都快熟了....」
飲塵小心貼了貼非天的額頭,卻發現熱得嚇他一跳。飲塵趕忙找來一條濕毛巾貼在她的額頭上。
「飲,飲塵....我好...好冷.......別走.....」
非天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顯得有些神志不清,斷斷續續地嗚嗚咽咽著,但她小手卻準確有力地攥緊了飲塵的大手,飲塵想抽都抽不出來。
「沒事的非天,我不走,我就在這。」
飲塵只好坐到床頭,柔聲著輕輕拍非天的腦袋,而後者拱了拱,使勁地朝飲塵懷裡鑽,似乎他懷中是最溫暖的港灣一般。
飲塵輕輕環抱著依偎在他懷裡的非天,感受著胸膛傳來的溫度與柔軟觸感,心情有些複雜的同時,腦中也有許多疑惑。
非天很少生病,在這晚之前更是一切正常。除了......貌似她剛踏入別墅后就顯得有些奇怪。
飲塵又突然想起自己剛進入別墅感受到的那股寒意,因為被自己的保護機制驅散了,所以他印象也不是太深。
而他記得雲燦說過,從她剛進來開始,她的護體紋身就一直在發燙........北笙作為皇室後裔,自身肯定也有類似的機制,說不定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這個別墅里的東西貌似會給一切進來的人施加個負面效果,非天因為沒有防禦措施所以中招了。
「唉,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飲塵有些自責地聳聳鼻子,一股幽香傳入他的鼻腔。飲塵取下脖頸上的聖血吊墜置於掌心,一股純凈的靈能力量順著他的手掌進入吊墜,頓時綻放出燦爛的光芒。
飲塵把它輕輕地給非天戴上,一股無色的能量屏障好一下籠罩了她的全身。非天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皺著的眉頭也不由得鬆開了。
嗯,不錯,效果顯著。
解決了病因后,飲塵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一開始因為非天的異常產生的焦急也不免消散了。
「飲...調,調查官?」
莫約十分鐘后,非天終於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一下如驚弓之鳥般想原地彈射起步,但不過被飲塵笑著輕輕拍了拍肩膀。
「你現在很虛弱,別有什麼大的動作。先休息吧。」
飲塵有些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手,示意讓非天放心。而非天也罕見地沒有抗拒,只是微微顫抖了一下后便平靜了下來。
月光與燈光的照耀下,非天緋紅的面頰清晰可見。她眼睛緩慢地一張一張,彷彿還沒睡醒般,只是強打著精神。
「困了就睡吧,我就在這,非天。」
飲塵輕輕摸了摸非天微燙的臉頰,他溫柔的話語頓時讓非天心頭一顫。
「......好。」
非天只聲如蚊吶般應了一聲,隨後聽話地閉上眼睛。
不一會,飲塵便聽到了她平穩的呼吸聲。非天一手攥著胸前的聖血吊墜,一手緊緊攥著飲塵的手。她的嘴角掛著一絲滿足的微笑,彷彿已經沉浸在了她的美夢中。
非天向來睡眠很淺,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驚醒,可此時此刻她已然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難道是飲塵在身邊,讓她覺得心安的緣故嗎?
「非天這麼堅強自立的女孩子,也是嚮往著溫暖的港灣啊.......」
飲塵心中還在感嘆著,同時別樣的情感也在心中醞釀。
自己,就是非天心中那個溫暖的港灣吧..........
想到這,彷彿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飲塵最後溫柔地注視了非天一眼,就想抽出非天懷中的手。
「...............」
還在睡夢中的非天眉毛蹙了蹙,抓著飲塵的手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顯然不想放他離去。
「哦,非天,我只是去處理這個房子里的東西而已,我會馬上回來的.......」
飲塵有些汗顏地撓撓臉頰,說了這麼一番話后,非天這才鬆開了飲塵的手。
最後為她蓋了蓋被子,飲塵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她的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不過就在門合上的下一秒,一股無比強大的氣勢和冰冷凜然的殺意在飲塵身上拔地而起,與他在非天房間里的形象判若兩人。
如果這個盤踞在別墅里的東西識相不來招惹他們,飲塵壓根就不想管他。可現在它卻對他的人下手。
那就別怪飲塵親手把它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