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鄭冉又換上了暗紅色的旗袍，天鵝絨的質地，矜貴中多了一絲妖媚。
她微微抬眸，化妝鏡上的燈照的她濃密纖長的睫毛髮出閃閃的亮光。
化妝師手上還拿著細閃的妝盒。看到如此美人忍不住誇：「真是太好看了，你是我化過底子最好的女演員了。」
「謝謝老師。」
鄭冉可不知道今天給她化妝的是星海的造型總監，不然她肯定炸了。
「咱們拍張照片吧。」一邊的小助理看著自家總監不對勁的狀態忍不住扶額，之前見星海的那些一姐二姐們，自家總監的嘴都沒有這麼甜呢，向來挑人的他怎麼今天這麼會夸人。
兩人合照以後鄭冉就出去了，走到監視器前才發現原來顧墨生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監視器，又不會影響到導演的拍攝也不用擠進去。
但鄭冉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鄭冉走到顧墨生的椅子旁邊看著花束若有所思。
化妝老師給她戴了耳環，但她還想拿什麼來裝飾，所以她就盯上了顧墨生的花束，可是顧墨生現在正在拍攝，就算他拍攝完成自己又該怎麼開口向他要呢？這個應該是他粉絲送的吧，送的的話自己拿一朵是不是不好呢。
正當她糾結的時候，顧墨生已經在背後關注這個扶裙子蹲著的女孩子很久了。
「想要？」
「啊？沒有，那什麼……我就是……」鄭冉扣著手指看著他。她一緊張就會手足無措，接著開始小動作的扣手指。
顧墨生看著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走近彎腰，從花束裡面挑了一朵開得最好的薔薇給她。
薔薇鮮紅，上面還帶著露珠，顯得嬌艷欲滴。
夕陽下的顧墨生低頭微笑，人間艷色，如果鄭冉看見了一定會感嘆：神明。
「謝謝。我就是拍攝用，用完了會還給老師的。」
「你打算怎麼用。」
「拿來做舞蹈工具吧。」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吧。」
「可以。」顧墨生微微點頭，穿著軍閥的戲服有些指點天下的意味。帽檐壓著他額頭的發不露出一縷。
鄭冉看著他英挺的劍眉怔怔出神，果真，他的鳳眼裡面總裝著滿目柔情。
鄭冉緩過神后連忙低頭看著自己的高跟鞋，還好舞鞋鞋跟不算高，不然她真的會有些站不穩。
她看著自己腳踝上面還沒有摘下來的串著銅錢的紅繩兒，若有所思，要不要摘下來呢？會不會突兀呢？
「或許，你可以摘下來。」顧墨生隨著她的視線看下去，目光停留在她潔白細嫩的腳踝上。
「好。」鄭冉準備彎腰，看著開高叉的旗袍舔了舔唇。在男孩子面前這樣蹲下來會不會不好呢，總覺得扶著裙子蹲下有些做作，她怎麼變得這麼彆扭了呢？奇怪死了。
正思考著呢，顧墨生的披風一揚，原來是顧墨生蹲下來了。
顧墨生蹲下的那一瞬間，鄭冉竟然有了一種穿越回民國的感覺，而蹲在地上的他是自己的先生。
「吶。」鄭冉愣神思考的時候，顧墨生已經摘下了紅繩兒遞給她。
「謝謝。」鄭冉這時候都沒能顧及自己腳踝上被紅繩勒出的紋路，只會獃獃的跟他道謝。
「不客氣。」
「老師準備一下。」那邊的場務已經走過來喊他們。
鄭冉看著自己手上的紅繩，又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劉辰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她也不知道找誰給自己保管。
「給我吧。」顧墨生看著她遲疑的眼神，笑了笑從她手心接過紅繩兒放到了自己胸前的口袋裡，扣上了扣子，一氣呵成好像做了很多遍。
鄭冉突然覺得，他可能是紳士習慣了。所以，千萬不要盲目感動啊，宋文洲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可是，顧墨生也不可以跟宋文洲划等號啊，畢竟那是顧墨生啊。
「你真的很愛發獃啊。」
「啊，老師對不起。」鄭冉低頭尷尬，跟在顧墨生後面不再說話。
「顧老師，你等下就一直在這個位置，等我們換景了在跟你說後面的位置，或者老師你也可以自主發揮。」
「嗯，我明白。」與一貫冷冽嚴肅的他不同，今天的顧墨生帶著溫柔的氣息，連片場的其他人看著他都覺得如沐春風。
接著鄭冉一臉蒙圈的被拖來拖去，原來電影的講究和電視劇是不一樣的，燈光布景位置都不一樣，鄭冉一臉茫然期待著劉辰快點出現，可是劉辰還是不在。
好像丟了主心骨一樣。
鄭冉摩挲著手指，她的小指和無名指因為一直戴著護甲，所以指甲都很長了。不過她想鏡頭應該不會給到手指特寫的。
「好，音樂起！」
舞女咬著薔薇從一堆白霧中走出來，雙手平抬著翹著蘭花指，踢步向前，舞姿妖嬈。
沒有伴舞，整場的燈光，包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眼眸低垂，燈光照的她的睫毛映出長長的影子，發尖和耳垂都閃著細細的光亮，臉頰與耳垂泛著微紅，純情又妖媚。
酒紅色的旗袍從腿的這邊滑到腿的那邊，白皙的雙腿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勾人心弦。
唇紅齒白，咬著薔薇枝條，又是極致誘惑。引得台下男子們噤聲，音樂停舞蹈也停。隨後便是一陣歡呼，男子們顯露出貪婪眼色，要將她整個吃進肚子一般。
筆挺的英姿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台上，用嘴咬過舞女還咬著的薔薇，舞女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純情，和她的身份格格不入。
瞬間，舞女被打橫抱起，纖細白嫩的雙腳無力的搭在軍閥的手臂之上，雙手也自然的搭上軍閥的脖頸，軍閥抱著她走向了台下，眾人看著男子周身的氣勢不敢上前，便讓出一條道眼睜睜看著尤物被抱離這聲色場。
「卡，很不錯。」
鄭冉剛剛差一點跳戲了，不過導演沒有喊卡，應該是過了。
「演的不錯，剛剛愣了一下那裡有點間諜的味道了，畢竟不是專業的舞女嘛。」
「謝謝。」鄭冉偷笑，看來自己算是糊弄過去了，因禍得福還有了另一種的解釋。因為這個道具是臨時加的，鄭冉也沒有想到顧墨生會用嘴巴咬過去，所以實在是出乎意料就有點驚訝。
顧墨生沖她笑了笑沒有說話，鄭冉也就跟著轉場了。
他們到了室內，床戲。
鄭冉哽住，顧墨生一直都沒有拍過床戲，應該也不至於為了她這麼個小角色搞大尺度吧，這邊應該很快也能過。瞬間覺得這十萬來得好容易啊。
「等一下顧老師你就把她摔到床上就可以來，我們這一幕就過了。其他細節看你自己。」
「嗯。」
曖昧的燈光照著大床，軍閥將舞女輕輕放在床上，手指劃過她的臉龐接著拿下了口中的薔薇，折斷插入她的秀髮。
大手撫過她的腰肢，鄭冉咯噔一下出了戲。
不是，說好摔在床上……也應該沒有大尺度啊。
「怎麼回事啊！」導演十分氣憤，剛剛的場景實在是拍得太好了，可是鄭冉卻跳戲了弄得他格外惱火。
顧墨生看向自己的助理，助理立馬會意，去外面把那一大束薔薇花拿了進來。
「沒關係，正好可以布置一下這張床，等下景切上去的時候把花瓣一揚，你覺得呢導演？」顧墨生的建議瞬間解了小演員鄭冉的圍。
「哎！可以啊。」這場戲就是這部電影的噱頭，賣點，商業片總要有一些這種部分才會有美感。本來導演根本沒有想這麼多，經顧墨生這麼一點撥倒是全神貫注到這上面去了，也就不遷怒鄭冉了。
幾條過後總算過了，鄭冉以為就要結束的時候突然加了一場做出適當掙扎結果被顧墨生反抱在懷裡的戲份。
「司令，你可想清楚了，是尋歡還是送命。」纖細的手指也不安分的摸著軍閥的心臟位置的口袋。
軍閥沒有說話，一個反抱就將舞女壓制。軍閥一隻手挽住舞女纖細的腰肢，一隻手拽住舞女的腳踝，讓她動彈不得。
「卡。」鄭冉突然意識到是不是又是自己的問題，可是自己沒有跳戲啊。
結果看著顯示器前面的人們都在笑，難道剛剛有搞笑的部分嗎？
「鄭冉你的肚子要收住啊。」
一股子尷尬衝上腦子，臉也燙了起來，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