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討者
我叫梅紅道
不記得在橋底下經歷了多久食不果腹的局面?
漸漸的,我成了某南縣的「丐幫弟子」
每天,來回奔波的人們都能見到一個破衣爛衫的乞討者。
沒錯…那個人,就是我。
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從腰纏萬貫到沿街乞討……老天爺真是不公平,我成了過街老鼠,而那個毀了我一生的該死的人至今逍遙自在……
城市的晨鐘響起,該出去見一見包子鋪老闆了…
步行十多分鐘,穿過兩個街道,來的早的話可以省一分鐘提前到達。
在十字路口左側的第一個店鋪,招牌是「開心包子鋪」。
包子鋪老闆是個30歲的女人,和我一樣年紀,一個人早早的備好了商品,等顧客光顧。店面雖然不大,但每天顧客從不間斷。
她身邊有一個可愛的五歲小女孩,用甜美的童聲招呼著客人,顧客會親切的稱她「開心」…這就是招牌名字的由來。
我每天去包子鋪,不止是因為包子鋪老闆的傾囊相助,順便可以跟小女孩聊聊天,和她聊天一切煩惱都會虛無,心裡的悲傷化為溫暖。
等顧客空白的時間段,我就可以領取包子鋪老闆為我準備的食物。雖然我一直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現在的我,該怎麼報答呢?
但老闆一直重複著:
「沒事,你只要餓了,就來找我!」
她的這句話,我曾經也聽到無數遍
也時不時會夢見幾個熟悉的臉龐,他們在夢裡還是那麼的隨便……
一起在河邊戲耍
一起逗鄰居的女孩哭
一起圍著電視機看龍叔的電影
一起和隔壁學校的人打架
一起談著各自的理想
一起把酒言歡……
以前,我遭遇強敵,他們總是第一時間出現並趕跑它……但如今的強敵,眼巴巴的趴在我身邊需要我餵養。
他們說:
「不怕,哥哥們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如今兩年過去了…他們過的還好嗎?
「老闆,一個包子就好,您每天給的夠多了,你也得養大小開心不是嗎!」
可老闆偏偏給你一天的包子,還額外送幾杯熱氣騰騰牛奶,遇到颳風下雨時,
她還為我細心準備生活用品,衣服鞋襪等東西一併送我。像她充滿愛心的人,這世界還有幾個呢?
仔細算下來,她已經幫助我整整兩年了…我也不是得寸進尺之徒,一個勁的伸手要,這和搶東西有什麼區別?當老闆一個人來不及打包,如果顧客允許(乞丐身上總有那股味道),我就「毛遂自薦」。
她好幾次和我提出,招聘我做店員,說總比靠乞討度過餘生的好不是嗎?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這裡,完全可以當做自己的家,每天用辛勤的工作充實自己,和這裡的人們打成一片,這樣的生活你難道不期望嗎?
其實,我也考慮過……明明,我可以回報她這兩年的恩情,在她面前口口聲聲說報恩的話但為什麼次次拒絕她的好意?
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我有我的苦衷
我不能把自己的厄運傳給
我的救命恩人……
今天,烏雲密布,似乎要下雨。人還是像平常一樣多,但是人們的神態和往常不同,只見人們圍著麵包店熙熙攘攘的,心裡一想可能出了什麼事?
我大步流星竄過了擠壓的人群,
接近了店門……
店裡頭有幾個頭髮染成綠的青少年,圍著老闆似乎在威脅著,門外還有四五個混混手持鐵棍制止顧客的不滿。
小女孩開心抓著某個人的褲子邊哭邊喊著救命,但圍觀的人們似乎無動於衷,有可能因為被外面的混混們,嚇破了膽而不敢報警。
老闆哀求著,哀求不成爭論著…事態已經往嚴重的方向發展,小開心情急之下咬了那個人的腿肚子,被那個混蛋重重的一腳踹開。
看到這裡,我瞬間失去理智,一把抓住店門外的拖布,衝進去直接和他們打了起來。
那些小嘍啰,哪裡是我的對手,幾分鐘,十個小青年就被打趴下,雖然打架過程掛了彩,但不影響我滿腔怒火。
領頭的小綠毛挨了打,被一個臭要飯打的鼻青臉腫,心中不服,叫囂著找大哥
然後灰溜溜的走了……
老闆看到我教訓了那群混混,心中的擔憂隨之而來:
「各位,真的抱歉,今天不營業了!請改日再來…謝謝。」
等顧客們四散離去,她讓我趕緊離開
語氣變得強硬
「你走吧!那些人不會饒了你,所以,聽我的,永遠不要回來!」
我還沒說一句話,她隨即關上店門,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讓她受驚了,一轉眼,周圍變得空蕩蕩的,我愣在原地,真想開口和她解釋啊?
但因為我的一時興起導致給她們招來厄運…
她的話語一直縈繞耳旁,心酸又難過,心裡頭罵自己魯莽做事,從來不會為他人著想,在別人看來是好人好事,但麻煩也留給了老闆。
算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就在這等著那群混混,大不了斷胳膊斷腿,讓他們從今以後,不會再找老闆的麻煩。
20分鐘……
一群多個混子的隊伍,領著大哥來到我面前:
「老大,就是這個臭要飯的!打傷了兄弟。」
領頭的大哥環視了乞丐一眼:
「兄弟,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說說吧,打傷我小弟的事怎麼算?」
只見那個大哥年過40,穿著一身皮夾,頭髮摸滿了打蠟,戴著周潤發同款的墨鏡,嘴裡刁著牙籤,估計是個發迷,
左手提著大哥大,右手夾著皮包,百分百的該溜子形象,正在怒眼目視著眼前的乞丐……
突然,那大哥氣勢逼人的臉突然變得扭曲了起來,逐漸的,雙眼布滿了淚珠
左手顫顫巍巍的指向那個乞丐,激動的大聲吶喊:
「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