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回程的路上，邵易反常地沉默。

「你怎麼了？小易，是不是不舒服？」好像昨天下午回來她臉色就不太好，晚飯吃的也不多，早早地就回屋了。

邵易看著他的側臉，好一會兒才說：「沒什麼，可能昨天吃飯時冷氣開的有些大，頭有點疼。」

「昨天怎麼不說？要不要緊？」

「沒事的，我歇會兒就好了。」

見她閉上了眼睛，慕少玙不再打擾她，「你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他給她調了下座椅，讓她靠的舒服些。

邵易哪裡睡的著，她閉上眼睛，腦子裡都是李大成對她說的那些話，其實她很想問慕少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他開車，這個時機顯然不太好。

慕少玙以為她真是頭疼，一路上也沒有叫她，直到車子進了y城，才輕輕拍拍她，「小易，你回家還是去公寓那邊？」

邵易後半程倒真有些迷糊，被慕少玙一叫，睜開眼，「送我去公寓吧，我下午還要去台里。」

「你要是不舒服就請個假，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邵易下車的時候他又囑咐，「有事給我打電話。」

回到租住的公寓，邵易把自己重重地丟到床上，台里其實沒有事，她只是不想回家，想一個人呆會兒。

慕少玙發現邵易有些不對勁，他給邵易打過幾次電話，她話很少，總是沒說幾句就借口掛掉，林芳媛說她一直呆在公寓那邊，說是這幾天很忙。

慕少玙很了解她的脾氣，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呆著。

他開車去了她租住的公寓，邵易來開門，見到他有點吃驚，「少玙哥，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你，今晚不值班，怎麼不回家？」

邵易低下頭，「我想自己呆會兒。」

「你怎麼了？小易，從s市回來就不太對勁，是不是誰和你說了什麼？」

「少玙哥，你怕別人和我說什麼嗎？」邵易反問。

慕少玙來之前給段曉薇打過電話，他仔細想過，邵易那天和段曉薇吃完飯回來情緒就不對勁。

「那天吃飯的時候邵易接了個電話，回來后好像臉色就不太好。」段曉薇回想那天的情形。

「她沒說是誰的電話嗎？」

「她說是一個朋友的，對了，我聽她叫那個人『李律師』。」

「李大成找過你？他找你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他找過我？你找人查我？」邵易不敢置信地看著慕少玙。

「我怎麼會查你？只是有點擔心，給段曉薇打過電話。」

「少玙哥，你說實話，當初你幫趙潤桐是不是有條件的？」

慕少玙其實心裡有準備，這件事情不可能瞞邵易一輩子，「李大成告訴你的？怎麼他是要替趙潤桐抱不平嗎？」

他沒有否認，邵易心裡一涼，「真的是你要他離婚的？」

慕少玙被她的眼神傷到，「沒錯。」

「為什麼？」邵易雖然有過懷疑，但她沒想到慕少玙這麼痛快地就承認了。

「為什麼？小易，我說過，只要你幸福，我不會去打擾你，可是既然他不珍惜你，我為什麼還要將你留在他身邊？」

邵易實在太過震驚，她後退了一步，「少玙哥，你怎麼能這樣？我從來沒想過你會這樣？」

屋子本來就小，邵易一退差點碰到茶几，慕少玙伸手來拉她，她卻躲開了。

慕少玙心裡一冷，「無緣無故，我為什麼要幫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都不喜歡他，我早就提醒過他，不要和鯤鵬集團扯到一起，可他為了在江奕霖面前爭面子，非要去接這個燙手山芋，為了不連累蘇冰，他甚至離開了同君，可是，你呢？他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他有把你放到心上嗎？虧得他出了事，你還到處為他奔波，小易，我不要你為了這樣一個人委屈自己，我更不想看見你為了他去求蘇冰……」

「那是我自己的事。」

「我是外人，是不是？」慕少玙眼眸一暗，「小易，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沒有趁人之危，我若是想拆散你們，也不用等到現在了，當年江奕霖對他做的那些事，我未必就做不到，要真是想逼他離開你，何必等這麼久？我給了他選擇，要麼離開你，要麼在裡面呆著，是他自己選了離開你，你以為他愛你？說到底，你在他心裡也只是一個用來交換的籌碼……」

「你就是這樣來幫我的嗎？少玙哥。」邵易哽咽著說，「你這樣，和那些強取豪奪的人有什麼區別？」

「強取豪奪？」慕少玙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他在你心裡就這麼重要，是不是還想著要和他複合？你知不知道？我也會受傷？我的心也會痛？」

他說完突然低頭吻住了她，邵易一驚之下，使勁去推他，可是他力氣大的驚人，唇息霸道而炙熱，似乎要吞噬了她一般，邵易開始還試圖掙扎，可是越掙扎他吻的越深，慌亂、委屈又有點難堪，眼淚不由地就落了下來……

覺察到她的眼淚，慕少玙心裡一痛，卻沒有放開她，他的憐惜地吻去她滿臉的淚，「小易……」

邵易扭身不理他，卻依然止不住自己的眼淚。

慕少玙看著她肩頭聳動，知道她在哭，「小易，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邵易也說不上自己心裡的感覺，慕少玙越說她哭得越厲害，卻怎麼也不肯面對他。

慕少玙挫敗地嘆了口氣，「你不想理我，我走就是了。」

肖程偉半夜被他招呼出來喝酒，很是詫異，「怎麼有空出來喝酒了？你的邵妹妹呢？」

慕少玙臉色很不好，給他倒了杯酒，「讓你來喝酒，哪兒那麼多廢話？」

肖程偉看了下他的臉色，「怎麼？吵架了？小兩口偶爾吵吵架是好事，有利於增進感情。」

慕少玙不理他，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眼前卻又浮現邵易那一臉的淚。

慕少玙喝的又快又急，一會兒就喝了好幾杯。

「別喝太多了，免得有人知道該心疼了。」

「心疼？她會嗎？」慕少玙苦笑，「這些年我小心翼翼地怕傷了她，沒成想她居然為一個已經不相干的人來懷疑我、質問我，那個人有什麼好，值得她這樣？」

肖程偉見他這樣，知道他是真傷了心，「邵易單純善良，眼裡揉不得沙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和她生什麼氣？再說了，氣到最後，難道真的不理她了？」

「這次恐怕是她不想理我了。」慕少玙低頭看著酒杯，「我怕是嚇到她了。」

「你做了什麼會嚇到她？」

「我親了她。」

肖程偉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樂得哈哈大笑，「少玙，你幾歲啊？還玩純情呢？怪不得你們的關係遲遲沒有進展，照你這個速度要等到何年何月啊？」

慕少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小易又不是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肖程偉拍拍他，「我也沒讓你把小易當作那些女人，我知道，她是你愛的女人，是你想一起生活一輩子的女人，可是，這和上床矛盾嗎？別告訴我那不想啊？」

慕少玙揉了揉眉頭，「我當然想，可是，如果小易不想，我不會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