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承影與秋水

薛哲回憶起了小時。

那時他不過六歲，父親就把自己託付給了面前這個不苟言笑的老人。

當時他看見老人時，老人正襟危坐，坐在地上冥想。父親似乎叩擾了對方，不過對方並沒有生氣，只是說交給我吧。

他的眼中彷彿有雄鷹翱翔，有著斬斷一切的氣概。他上下審視著薛哲，薛哲看著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中，好像獵物一樣。薛哲清晰地記得，當自己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師傅」之後，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柔情。

之後他就在老人的教導下鍛煉自己，老人對他的教導如同在錘鍊鋼鐵一般，狂放不羈，次次逼迫自己步入極限，然後再依靠自己的努力突破自我。

老人的刀技彷彿無窮無盡，永遠也學不完，每當學會一招之後，他都會用下一招將你打敗。可他的刀技似乎又不屬於任何流派，每次對打，他都好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殺神一般，有時他卻又像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爺爺，矛盾不已。

薛哲一步步地使用著老人曾經教會他的刀術，勢如破竹。而老人則遊刃有餘，不斷指點著他的錯誤。

他的刀術愈加精鍊，在老人的錘鍊下逐漸形成了大家風範，猶如宗師一般，仍你術法無敵，我自橫刀斬盡，以力破萬法。

老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氣力逐漸衰弱，也開始力所不逮了。

終於，薛哲破去了老人的防禦，掌握了節奏，將老人的刀斬落，用自己手中刀的刀背抵住老人的咽喉。

老人釋然一笑，完全沒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樣子，有的只是欣慰與驕傲。

「我輸了。」

薛哲將刀收回，搖搖頭:「不，若不是師傅年長，在這次比試中我恐怕早已成為刀下亡魂了。」

「你已經贏了我，這兩把刀就送你了吧。」

薛哲受寵若驚，趕忙道:「這怎麼可以，我不過是弟子而已，無能接受此物。」

「這兩把刀曾經的主人要求過我，要把它們留給未來的曙光，我擔心它們會在我的手中埋沒在，而你，則是最好的人選。」

薛哲還是接過了另一把刀，半跪著說:「徒兒一生都不會忘記師傅！師傅之恩，如同再造！」

師傅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好像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介紹了這兩把刀:「認定的事要全力以赴，咱們練刀的，就要有一往無前的氣概，就像你手中『承影』一刀，據說被其認可的人在揮舞時只有刀柄不見刀身，舞時只隱隱投下一個飄忽的刀影，有影無形，與其刀名十分契合。而對自己重要之人，要竭盡全力去守護，莫要等到失去之後才後悔莫及，這就是『秋水』一刀被賦予的意義，溫柔似水，洶湧似潮。待真正明白守護意義之時，這把刀便會蘇醒，有刀靈相護。」

薛哲才發現這兩把刀的厲害，刀靈雖說他不太相信，不過已經遇見過這麼多事了，並且師傅也是一個很值得信任的人，他說的話一定是有道理的。

「謝謝師傅！」薛哲已經無法回應師傅對他的好了，他並不是師傅的孩子，可師傅待他卻如親生一樣，他根本無力消受。他似乎從來沒有給師傅過什麼，而師傅的不斷付出，讓他感覺壓力很大。

「我一定會守護好大家的！」薛哲堅定地說，他似乎有點明白了守護的含義，不過還是一知半解。

師傅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你馬上就要離開了，三年之後，若我這個老頭子還沒有死掉的話，記得來陪我喝酒啊。」

「徒兒定當牢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