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吧」

穿著以白色為主色調的校服，在聽過了校長的開幕演講之後，這所提督學院的新生，正式進入了學習階段。

「各位好，在正式進行自我介紹之前，我要先給你們上一堂課。」

講台上那個身形瘦弱，卻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的教師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眼中似乎有火焰在閃動著，那是一種讓人覺得無法隱瞞，無法逃避的強烈視線。

坐在下面的鐘羽嘴角勾起，再一次聽到他的這第一堂課，真是懷念啊……他始終記得，自己在上完這堂課之後內心的那種波動，也是自己開始正視艦娘這一生物意味著什麼的起源。就算不說這些，他本人也算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就是在不了解的時候，的確挺可怕的。

「大家都知道，深海是一種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出現的未知生物，在深海誕生后出現了艦娘，現在只有艦娘能夠擊毀深海，而艦娘本身是歷史上的各大戰艦。而接下來，我要先問你們，艦娘對於你們來說是什麼？是人形兵器，還是美麗的少女？你們如何去看待艦娘？該抱有什麼樣的眼光？」

「艦娘們雖然是兵器，但也是一名少女，就我個人認為，她們與人類無二。順帶一提，我提醒各位對艦娘有著上下級之外的感情的人，你必須在確認了你能夠承受這份感情之後，再去行動。在這方面，艦娘的防禦堪稱紙糊的，哪怕她們可以抗下炮彈。」

視線掃過教室，除了早就聽過一遍，現在更多是回味的鐘羽以外。沒有一個人有勇氣與那雙眼睛對視，對於這群沒有真正的接觸過艦娘，在此之前基本上都是在幻想的年輕人來說，老師所說的話語，是他們從未仔細的思考的地方。能夠坐在這裡的人，最起碼腦子不慢。

這是所有提督學院的入學第一課，從以前就開始的課程，由教師們來讓學生去思考艦娘們的存在到底是什麼。這群女性不僅僅是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女武神，同時也擁有和人類一樣的東西，她們，也可以是人類。

上午的課結束之後，迎來了休息時間。而鍾羽也是在上午的時間當中新認識了幾個能稱得上「老朋友」的人，雖然他們並不知道。

「誒，鍾羽，明年建造的時候，你打算要什麼啊？」

同級生之一的雲恆喝著果汁，靠在椅子上掃視著周圍。

「要什麼……我還沒有想好。」

鍾羽毫不猶豫地用撒謊來回答，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這次建造會建出什麼，如果跟上次一樣的話，毫無疑問是列剋星敦。而在這種情況下，鍾羽想保持原狀，目的是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獲得列剋星敦，這是他目前的最大目標。不過嘛，就算記憶非常模糊了，但鍾羽還是可以確定，當初的他的確什麼都不知道。貌似是在建造出列剋星敦之後一段時間，由於實戰才意識到種類的重要性。其他都不記得了，但看見列剋星敦的那一刻那種心情，他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所以一定要保持原狀，只要像之前那樣，進去，投入資源，等待……

咦？投入資源……那個要公式的吧？我用的是啥來著……？！

這一刻，鍾羽非常的想整理一下自己的腦子的知識，可惜是不可能的。

喂零號，我問問你，如果用生物電流刺激大腦，我可以回想起曾經的記憶嗎？

可以幫助回想短期記憶，不能回想起長期記憶。

嘖……

根據資料庫當中的資料顯示，目前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讓人類已經徹底遺忘的記憶以某種形式重現出來。

……你……是不是鬧情緒了？

人格模擬程序尚未搭載。

「哎呀，不過話說回來，真是期待啊，人生的第一艘艦娘什麼的，想想就令人熱血澎湃。」

「的確，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建議你先處理好你自己，根據老師所說的，這個學期可是很重要的，搞不好你就回去了。」

「你這人真現實，不過還真是麻煩啊……」

………………

夜幕已至，隱藏在城市光鮮亮麗的表面之下的暗潮也開始隨之涌動……真是中二啊。

走進豪華的酒吧之中，昏暗的燈光，遠處舞池之中傳來的刺耳音樂讓喜好安靜的鐘羽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在內心安慰著自己這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忍耐一小會就可以了，鍾羽來到了吧台前坐下。

「先生您好，要點什麼？」

「灰姑娘就可以。」

調酒師有點意外地看了鍾羽一眼，灰姑娘是一杯有些特殊的雞尾酒，因為它不含酒精，主要原料是橙汁、檸檬汁、菠蘿汁等等。

沒辦法，鍾羽也不想這樣的，誰讓在這裡對暗號必須要這樣呢。但是他真的不喜歡喝酒，不到必要的時候，他都是選擇不喝。酒精會麻痹大腦神經，對於他來說是非常萬惡的東西，思維一旦被減速，就需要花費好長時間才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你們這個酒吧的名字真別緻啊，袋鼠酒吧。」

調酒師輕輕點頭，「是的，據說是老闆很喜歡袋鼠，所以叫了這個名字。」

「不過袋鼠明明小時候連巴掌大都沒有，長大之後身高卻能到兩米以上，真是了不起。」

調酒師看了鍾羽一眼，而後發現鍾羽也在看著他。他身上的動作不變，臉上露出笑容，「的確呢，袋鼠的肌肉非常發達。您知道人類的肌肉數嗎？」

「639塊，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回想起來，真是驚人啊。雖然不知道袋鼠有多少，但是應該不比人類多。」

「的確，人類也很了不起，雖然力量沒有袋鼠那麼強大。說起來，袋鼠的尾巴也很不得了呢。」

「啊，這個我也知道。」

「在某些時候能充當第五條腿是吧，還能給敵人致命一擊，那麼長的尾巴，能靈活運用真了不起。」

「的確，這是您的灰姑娘。」

「休息區在哪裡？我想再點點東西，你們這裡除了酒，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嗎？」

「有的，請在那邊稍作等候，會有服務人員引導您的。」

來到一處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的地方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沒等多久，就有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請在這個平板上點單。」

和雷蒙說的一樣呢。

一邊回想著步驟，一邊操作的著平板，鍾羽最後點進去了一個像是畫板的東西，並且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需要，隨後退出，點了樣小吃。

「好的，請您稍等。」

袋鼠酒吧，在世界有一定名氣的酒吧連鎖品牌，但酒吧只是它的表面而已。它的真實身份是橫跨世界的黑市——袋鼠市場，每一個袋鼠酒吧的分店，都是袋鼠市場的分區。如果不了解這一層的人，一定只會認為這裡是個不錯的酒吧，相對其他酒吧而言的完善安保，高品質的酒，是不少人的不二之選。而正是因為酒吧本身環境的良好，才能躲過許許多多的搜查。

就剛剛那些話語，全都是在對暗號，一直到點開畫板為止。這其中任何一個過程被發現，都不會有任何問題，因為這本身就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和調酒師聊天，點單，再正常不過了。

鍾羽此行的目的很簡單，為了自己的艦娘們做點準備。簡單來講，就是買點資源。原本是打算從雷蒙那邊購買，但艦娘們所使用的四項資源也屬於是軍用資源的範疇，在鍾羽還沒有成為正式提督或者預備提督之前，他是無法通過合法的手段來獲得資源的，在學院的這幾年需要依靠學院的發放，可以說是一段省吃儉用的日子。如果有認識的人是提督的話，這種情況就會大大改善。可惜鍾羽並不認識這樣的人。

出於早早準備的目的，鍾羽最終來到了這裡。哪怕價格要比正常買貴一點也沒關係，為了自己的艦娘，這些都無所謂。而除了四項基本資源以外，鍾羽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看看有沒有損管出現在黑市上。

損管，又被成為艦娘們的第二條生命，有著讓艦娘們起死回生的功效，這可一點都不誇張。一位艦娘佩戴著損管的時候，受到致命傷害將要沉沒之際，損管就會發揮自己的功效，在一陣光芒包裹住艦娘以及艦體之後，他們就會完好無損的回到戰鬥之中，甚至會自動補滿彈藥。

正是因為這個堪稱神跡的效果，損管是非常珍貴的物品。與艦娘有關的東西只能依靠伴隨著艦娘們一同出現的妖精們來製造，可是妖精是怎麼製造出這些東西的，至今都是一個未解之謎。順帶一提，四項資源只是品質比較高的資源，這個是不需要妖精們來製造的。損管流出在黑市上似乎也是比較少的，這一點是雷蒙告訴他的。可比較少不代表沒有，鍾羽打算讓他們留意一下。

端上小吃后又過了一段時間，服務員告知了鍾羽資源過一段時間抵達和暫時沒有損管，但會幫忙留意的消息之後，鍾羽離開了袋鼠酒吧。

「黑暗面初體驗嗎？感覺不錯，畢竟對方是商人，只要有錢就可以了。接下來，就是等待建造了。」

所以我當初到底用的什麼公式呢？

回去的路上，鍾羽仍然糾結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