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灰鐵廢墟

拾荒隊的人不算多，因為村子里的汽車就那麼幾輛，哪怕有人坐在車頂上都坐不了幾個人。

這汽車據說是老傑克二十幾歲時候去東邊好遠一個大廢墟拾荒的時候弄來的，銹得厲害，還好老村長會點機械維修，拿幾塊撿來的鋼板和零件東拼西湊地修了修。

約瑟夫曾經聽老傑克說他乾枯的左手就是在那個大廢墟里被弄成這樣的，但約瑟夫再想問下去老傑克卻是怎麼也不肯說了，神色看起來有些害怕的樣子。

約瑟夫想不到有什麼是能讓可怕的老傑克都感覺到害怕的。

不過在老傑克的手變成這樣后，村子里就在沒有人去過那個大廢墟了，約瑟夫覺得跟大廢墟實在是太遠了也分不開關係。

汽車開起來聲音「轟隆隆」的，響得跟打雷一樣，有連綿不絕，再加上不停的顛簸，讓約瑟夫覺得頭疼無比，想要跟坐在車頂上的人換個位子，在外面吹風應該比這樣舒服多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用科賓的話來說就是「小約瑟夫，你太瘦了，坐到頂上去我怕你一下子就被風吹走嘍！」

一般這個時候，瓊斯也會作出一臉深以為然的樣子，拍一拍約瑟夫的肩：「是的，是這樣的，在這一點上我不能更贊同科賓了。」

這讓約瑟夫實在是鬱悶極了。

灰鐵廢墟並不算很遠，早上太陽剛升起來沒多久約莫六點多出發，八九點鐘就已經到了。

走進灰鐵廢墟，所見之處儘是倒塌的斷壁殘垣，聽說這裡原本是好幾個工廠一起建在了這裡。但是在幾十年前的那次大災變之後，這樣的工廠和城市等等就幾乎都被毀了，倖存的人們只能在荒野上開闢了一個個小鎮和村莊。

「快點快點，撿點值錢的東西回去，別成天盯著那幾個大鍊鋼爐，搬又搬不回去，不然怎麼可能留到現在沒被人撿走。那邊！對，那邊兒！那邊還沒怎麼被人翻過。」老傑克揮舞著手臂，指揮著拾荒者們，「把那些石頭扔掉，能撿金屬就撿金屬！說的就是你，羅傑！把石頭扔掉，石頭能賣多少錢？銹掉的金屬也比石頭值錢！」

名字叫羅傑的壯漢趕忙扔掉了手裡撿的幾塊混凝土塊。

約瑟夫跟在瓊斯的背後走進了一片廢墟，他當然沒有跟著科賓，自己的哥哥肯定比科賓更值得信任了。這讓科賓笑罵了一句：「你這小傢伙，上次那把小刀白送你了！」

「吱嘎——」約瑟夫只覺得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根白色的棒子，只有小半截露在外面，絕大部分被碎裂的混凝土塊壓在了下面。

瓊斯聽見約瑟夫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去，嘴角忽地微微上揚了一些。

約瑟夫蹲下身子，他不知道這個白色的棒子是什麼東西，奮力扒開了上面的混凝土塊，露出了下面的一個骷髏頭。

「啊——」約瑟夫被嚇得一下子往後跳開，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瓊斯看到弟弟被嚇到的樣子，在旁邊哈哈大笑了起來：「約瑟夫，下次還敢來灰鐵廢墟嗎？」

約瑟夫拍拍褲子上的灰，站起身來，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我有什麼不敢？」

說著，他又頗為心虛地看了眼那具被壓住的骨架。

瓊斯也不點破弟弟的心虛，摸了摸約瑟夫的頭：「習慣就好了，舊世界災變時很多沒來得及逃出來的人，都成了這樣。老傑克總是說最需要當心的是災變后在這裡過夜的拾荒者的屍體，那些已經不知道變成什麼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