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試藥(下)
聽得這話我先是一愣,而後滿臉的不可置信,震驚的問道:「離婚?怎麼可能?好好的為什麼要離婚?」
今天的趙文直讓我覺得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因為陳婷婷對趙文金錢上的苛刻,趙文身上是不可能有超過500塊的,今天竟是拿出了2000。再是現在和我說離婚,對於陳婷婷趙文是愛得不行,百依百順,怎麼可能離婚。
「給我根煙。」趙文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著要煙的需求。
或許是覺得離婚這種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我信不信對於趙文來說沒什麼關係,更沒必要和我這個介於他們兩人之外的人解釋什麼。
我把拿起的剪刀放下,走到櫃檯邊打開抽屜,將煙拿了出來遞給了趙文一根,同時我也拿出一根點了起來,此刻我們兩人的行動,是默認了將彼此的這根煙抽完再剪頭髮。
雖然我特別想知道為什麼,但是趙文不答我也不好再問,畢竟趙文那麼愛陳婷婷,現在竟是把婚離了,可見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現在的趙文心情肯定相當難受。
我抽了一口把煙吐出后,想起了趙文試藥的事情,也算是換個話題,不再讓趙文去想離婚的事情,認真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去試藥?那種事情你不明白?你不怕死嗎?」
趙文猛吸一口,嘴角向上斜著自嘲的笑著說道:「或許我早就死了,死在破碎的三觀里,死在縹緲的理想里,死在無望的感情里,死在虛無的回憶里,但好像我又還活著,活在生活的壓力里,活在社會的角落裡,活在旁人的輿論里,活在兒時的夢裡。」
「這傢伙怕是遇事了。」聽到這飽含對生活失去希望,且文縐縐的話,我深深的看了趙文一眼,在心中暗暗說道。
「好好說,說點我能聽懂的,別整這些詩情畫意,你一天心思就在這些上面,多點心思也不至於干出這種蠢事兒。」我語氣中的責怪之意非常明顯,但卻是出於對趙文的關心。
趙文當然知道我的好意責怪,也不生氣,說著原因:「我小舅子要結婚了,女方那邊要求買房子,你知道她家裡條件拿不出多少錢,東拼西湊還差了不少,她說她就這麼一個弟弟讓我出剩下的,就算是隨禮了。」說到這裡趙文停頓了下來,反過來問我,說:「你知道這剩下的是多少嗎?」
「不知道。」我如實說著,我也不想浪費時間去猜,但我覺得應是不低,否則趙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趙文最後抽了一口將煙頭扔在腳邊,用腳踩滅了明火,有氣無力的說著:「15萬。」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這15壓得喘不過氣,沒了精氣神。
「卧槽,隨禮隨15萬,你這冤大頭可以啊!」我也吸完了最後一口,只是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就被這個應是不低卻高得離譜的數字氣得直接爆了粗口,在我說話的同時還沒來得及吐出來的煙,從鼻子嘴巴同時串了出來。
不等趙文開口,我用手將眼前的煙揮散,看著趙文又說到:「你自己還在還房貸,才剛結婚不久,你哪裡還有錢?陳婷婷她雜想的?」
趙文確實拿不出,也沒有錢能拿得出來,對於這點趙文不可置否,自顧自的說著後果:「如果我不拿這15萬,她就要和我離婚,然後分走我一半財產,去給他弟買房子。」
「這……」聽得這話我眉頭皺著,想通過辱罵的方式來宣洩對陳婷婷這種做法的憤怒,礙於趙文面子,我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本來對陳婷婷就不感冒的我,這一刻多了幾分厭惡。
同時我已經給趙文圍上了圍布,拿起剪刀,遵循著趙文平日的習慣,準備開始操作起來,並說道:「然後你就去試藥?」
趙文搖著頭,嘆了口氣,神情變得有些委靡,緩緩說著:「不是我,是她讓我去試藥,她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渠道,說試藥可以得到相當豐厚的報酬,這樣就不用賣房子去給她弟隨禮了。」
此話一出我倒吸一口涼氣,無比震驚的盯著趙文,我簡直不敢相信趙文現在說的,細細想來每個月趙文的所有工資都得上交,只給趙文留500,並為了自己弟逼著自己老公賣房子,這種人,這樣的事,陳婷婷還真幹得出來。
我不可思議的說:「卧槽,她竟然讓你去試藥,然後把這個錢拿給她弟買房子,取媳婦兒?她媽的她都不顧你死活了,你還真去為了她試藥?」最後我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
「咔嚓,咔嚓。」與此同時,我已經開始剪起了趙文的頭髮。
大腦在剪掉第一片頭髮時,瞬間一片空白恍惚起來,眼睛也跟著朦朧,只是一瞬,那個我只有我能看見的數字就出現在了趙文頭上。
14320天,看著這個數字我愣住了,我記得上次趙文來剪頭髮是一個月前,當時是16000多天,現在只是過去了一個月時間,竟是變成了14320,中間相差了近2000天,五年多的時間,這五年怎麼就沒了?
怎麼會這樣?有了這種能力后,這樣的事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霎時我似乎想到了。
試藥,一定是因為趙文試藥,試藥雖然吃不死人,但這本就是大損身體的事,所以聽從了陳婷婷的話趙文這次試藥,壽命銳減了5年多。
看著眼前的事實我無比痛心,卻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事情已經發生,我能做的就是阻止趙文,讓他不再去碰那種東西。
只是腦海設想著陳婷婷讓趙文去試藥的畫面,雖沒見到也覺得歷歷在目,怒上心頭,我就忍不住想再罵那茶人,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動手。
對於我爆粗口罵她老婆,準確的說是前妻,趙文一點也不生氣,畢竟這種事情換做是說給任何人聽,都是淡定不了的,再者也應是因為這件事趙文對陳婷婷徹底死了心,所以在趙文看來也就無所謂了,相反我罵得越厲害擁護趙文的意思就越明顯,多少也會讓現在的趙文舒坦一些。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稍微平復了下心情,問到。
「剛剛進來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離婚了。」說到離婚趙文語氣極為輕鬆,不帶任何感情,像是在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那房子怎麼辦?」就如趙文說的陳婷婷會分走一半財產,若是讓她輕易得逞,又怎麼能氣得過。
趙文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我會去銀行辦理轉交業務,她是能分走一半,但是剩餘的房子貸款也讓她自己還,到時我再拿這一半重新買一套小一點的。」
「好、好、好。」說到最後一個字我情不自禁加重了語氣,就連腳也跟著跺了跺。
「到時等他拿到賣了房子一半的錢后,就看她是選擇還房貸,還是給她弟了。」趙文淡笑著,陰險的說著,倒是有幾分看戲的意思。
聽趙文這麼一說,我也十分愉快,在知道這個事後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倒是釋放了不少,笑著說:「哈哈,兄弟走今晚我請你,咱們小喝一點,慶祝你擺脫了魔鬼的魔爪。」在我看來陳婷婷就是魔鬼。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說的就是陳婷婷這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