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
楚纖白又在他身上搜索。
除了手臂上的「蜂式·螫針弩」外，沒其他東西。
『無敵風火輪』沒有弩箭方面的技能，竟然還能隔那麼遠射中鄭晴？
是自己本身的天賦嗎？就像他一樣，擁有男主角的外表，以及戰士般堅韌不拔的意志？
「啊！」楚纖白手撐腰，一臉痛苦。
心思一分散，痛苦又佔據了上風。
回到山丘上，挨了他一腳的鄭晴沒事，反倒問他：「受傷了？我會簡單的包紮，可以幫你。」
「他啊，」陶夭這個討厭鬼又來了，「他是縱慾過度。」
「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葉靈韻也說。
「是是是，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楚纖白彎下腰，兩個笑著的女孩，將鄭晴攙扶到他背上。
陶夭稍稍有些擔憂地問：「沒事吧？要是累，我背一會兒。」
「你可以待會兒背我，我不想走路。」楚纖白給她提供另外一個方桉。
陶夭像是趕驢一樣，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
彎著腰，像是扛著一個碩重的蛇皮袋，好不容易才上了沙嵴。
一言不發，沒人有心思、有力氣說話，斷斷續續走了二十多分鐘，才走到站在沙嵴上就能看見的峽谷。
來到峽谷崖壁上，楚纖白迫不及待將鄭晴放下，挺直腰，長舒了一口氣。
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他現在竟然覺得，這樣站在沙漠里還不錯。
「下面沒人。」葉靈韻收回掃視峽谷的視線，「不過還是要小心，動物可能會躲在縫隙或角落裡。」
「怎麼下去啊？」陶夭探頭打量四米深的峽谷。
崖壁很直，但因為風沙的原因，不算真的無處落腳。
「我先下去，」楚纖白說，「有我在下面，就算你們掉下來，也不用擔心會出事。」
「你會乾坤大挪移？」陶夭立馬說。
「沒想到你對哥哥我有這麼高的期待，對不起，其實我只是老毛病犯了，想占你們的便宜，給你們當肉墊而已。」
「我教你們一種從高處跳下去緩解衝擊的辦法。」鄭晴一副教官的口吻，「很簡單，落地的時候保持雙腿併攏，膝蓋稍微彎曲，著地時側身翻滾，把撞擊力分散到雙腿和背部。」
陶夭歪著腦袋，想象那是什麼樣的落地姿勢。
楚纖白已經像屎殼郎一樣背朝後，一步一步下懸崖。
「哥，沒事吧？」陶夭在上面問。
「有點吃力，但還支撐得住！」楚纖白深吸一口氣，確認自己腳下真的牢實后，才鬆開手。
這面崖壁，對鄭晴這樣特種兵，可能三下五除二就能下來。
但對葉靈韻這樣全點了感知的女大學生來說，可能需要一點勇氣。
楊小姐的勇氣母庸置疑，稍有些慢，但也順利下來了。
輪到雙腿不能行走的鄭晴時，陶夭先把她像繩索一樣慢慢往下放，等她靠自己雙手攀住崖壁時，鄭晴自己直接鬆手。
背著地，在峽谷里一滾，結束。
可能會有點疼，但她本身對痛苦的忍耐就高，又有「10%疼痛豁免」的本能，更加若無其事。
點了敏捷的陶夭，嗖嗖嗖，簡單得跟下樓梯一樣。
葉靈韻打算下次也提升敏捷，不能在惡劣環境中拖後腿。
全部下來后，四人沿著山谷仔細尋找，很快會找到從崖壁滲出的水。
用濕潤的土做了一個小小的堤壩，
很快積了一捧水。
「這水表面渾濁，但經過岩層過濾，比城市裡的水都要乾淨，可以直接喝。」鄭晴簡直像一個沙漠百科。
不愧是特種兵。
「女士優先。」楚纖白視線看向葉靈韻。
這裡她的體力最差。
「你先喝，」葉靈韻用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你背著一個人，消耗最多。」
「還說這些啊？」楚纖白笑了一聲。
「清嵐，你先喝吧，我哥他想喝你喝過的。」陶夭小聲說。
「？」
「這樣嘛？好吧，就當獎勵他。」葉靈韻明白過來似的點點頭。
「？？？」楚纖白萬分不解，「到底哪裡出了誤會，讓你們把我當成這樣的變態？」
「你們關係很好。」鄭晴感嘆，「隊友之間關係好，比什麼都重要。」
聽起來好像有故事，但楚纖白對別人的故事不感興趣。
葉靈韻走向水坑，雙手成捧，像月牙小船的兩半，在水窪里緩緩合在一起。
頭頂是陰涼，眼前又有水，陶夭精神好了些，開口說：「哥，你看見沒有，剛才那條蛇突然就——」
葉靈韻的身體突然後拉。
陶夭嚇得回頭，動作很慢；
正準備檢查膝蓋傷勢的鄭晴抬頭，眉頭慢慢豎起，眼神變凌厲；
葉靈韻的運動鞋，在地上犁出兩道淺溝，石粒飛濺。
她手捧的水灑在空中，一滴飛出峽谷陰涼，在烈日下變成白色光珠。
「控制多巴胺」
強制理性。
楚纖白分不清是自己主動開啟的，還是被嚇得。
一條粉肉色的長舌，緊隨著後退的葉靈韻，彈黃一般飆射。
看不見，看不見舌頭的主人，就好像岩石上突然長出一張嘴。
他端起AK，傾瀉火焰。
「砰砰砰！」響聲震耳欲聾，在峽谷回蕩。
崖壁石沫飛濺，水坑的表面波紋震蕩。
嗖得一下，舌頭消失在崖壁上，一塊岩皮動了起來，快如閃電。
「淺夏！狼嗥！」楚纖白大喊。
陶夭仰天一嗥，狼王威懾！
岩皮顫抖，像是操縱遊戲角色的玩家，突然離開去上廁所，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砰砰砰的響聲，子彈毒蛇一般咬了上去。
血肉飛濺，一條楚纖白小臂長短的四腳蛇，從岩層上剝落，掉在了峽谷紅色的地面上。
四腳蛇攔腰而斷，顏色逐漸從岩石的顏色，變成純黑色。
「清嵐，沒事吧？」陶夭收回抬起的下巴，連忙去扶葉靈韻。
「沒事。」葉靈韻搖搖頭，心跳得很快。
幸好她把升級的兩點屬性，全點在了感知上。
就算是這樣，高達7點的感知，依然讓她在靠近之後，才發現崖壁上的不對勁。
「太嚇人了，-這條變色龍居然埋伏在水坑上面！」陶夭也嚇得心怦怦跳。
萬一是自己哥哥第一個去喝水，豈不是已經死了？
她想到一件事情，問：「這條變色龍這麼小，怎麼殺人？難道有毒嗎?」
「不清楚，」葉靈韻回憶當時的場景，「舌頭瞄準的是我的眼睛，可能有毒，也可能是把人的眼睛活生生粘出來。」
陶夭下意識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珠子在說害怕。
「很多動物喜歡埋伏在飲水處，鱷魚、蒼鷹等等。」鄭晴眼睛打量四周，全身警惕。
「喂，你們看。」
三人順著楚纖白的聲音看去，那具不知道是變色龍，還是壁虎的屍體，變成了一條斷成兩截的尾巴。
尾巴還在動彈，好像裡面有生命一樣。
「斷尾求生我知道，但當時擊中的明明就是它的本體。」楚纖白用腳踢了踢尾巴。
「不能再用以前的常識來判斷這個世界了。」葉靈韻語氣沉重，像是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對，還有那條變大變小的蛇！」陶夭對那一幕印象深刻。
「科學院有一句話，」鄭晴回憶道，「『用一個星球上的現象，去總結宇宙規則的我們，是徹徹底底的星球土著。』」
峽谷回蕩的槍聲和狼嗥，這時終於走遠似的安靜下來。
突然的死寂，滲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先喝水吧。」葉靈韻嘆氣，「這隻不知道是壁虎，還是變色龍的動物守在這裡，證明附近暫時沒有其他參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