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剿滅

1-12-剿滅

夜半三更。

「嗯……似乎就是這裡。」從學院中光明正大地溜出來的塞繆爾擺弄著手中的硬幣,順著命運的指引來到了一座山寨前。

理論上來講,那個隸屬於[史官]的穿越者就在這座山寨之中。

左眼一閉,塞繆爾發動[生命掃描]開始偵查山寨中的情況。

煉成陣在右眼前滴溜溜旋轉,一股股隱蔽的波動從中傳出,很快又反饋了回來。

看了一圈,塞繆爾大失所望。

因為他沒有找到任何能夠輕鬆溜進去的地方。

特么都大半夜了你們怎麼還這麼戒備森嚴?你確定這種嚴格的紀律以及完備的哨戒體系是一個土匪窩子應該有的?!

合著我今天就走不成鬆懈處了?

還想著從某個打哈欠的瞌睡蟲頭頂上翻過去的塞繆爾咂了咂嘴。

於是乎,他就完全不加掩飾地頂著一大堆警戒鍊金術或者陷阱鍊金術走到了山寨的正門前,然後隨手打趴下兩個手持遠程武器的哨兵,並一腳踢開了厚重的煉金大門。

「憲兵隊!社區送溫暖!」

————————

「老大!那個人已經打到第二層防線了!馬上就要打過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別催!」羅偉竭盡全力催動著地面上的煉成陣,「你的老大已經儘力去啟動反制術式了!別要求那麼多行不行?」

「可是……啊!」那個手下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液態金屬刺穿了。

隨後,水銀尖刺直接捅穿了羅偉的身體。

「啊!」羅偉一聲慘叫,迅速脫離了水銀尖刺,然後發動了神器的力量。

腹部的傷口和水銀斑迅速消失。

「哦?這就是[株連]的力量?」走進屋內的塞繆爾眉頭一挑,「看來有點真本事的嘛。」

「我就不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神器]的名字了,」羅偉一邊向著[史官]瘋狂求援,一邊拖延著時間。

然而塞繆爾看了他一眼,直接甩出了一柄水銀劍。

羅偉一驚,慌忙躲閃。

水銀劍直接在後面的牆壁上打出了一個大窟窿。

看著這一幕,羅偉額頭留下一滴冷汗,確認了眼前這人不是既不會拓寫煉金也不會自動煉金的自己能戰勝的。

但他立刻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就算你力量強大又能怎樣?我只要還有一個手下我就……呃啊!」

他的軀幹被一柄水銀劍擊穿,直接被帶著釘到了後面的牆上。

塞繆爾不解地問道:「我說那兩句話是拖延時間憋大招,你又在幹什麼?」

羅偉:「你特么……」

「還廢話?」塞繆爾又甩出了一柄水銀劍,「你的嘴就比張開個鍊金術優先?」

第二柄水銀劍刺穿羅偉的身體,劇烈的毒素被釋放,開始瘋狂地侵蝕他的軀體與靈魂。

「沒用的哈哈哈哈……嘔!」羅偉吐出一口血,又瘋狂地大笑著,「[株連]能夠將我受到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傷害讓他人承擔!就憑這百分之一的毒素也想殺死我?只要我等到……嘔!?」

突然間,羅偉感覺事情不太對勁。

怎麼傷害還是這麼大?

等等,為什麼我無法向外分擔傷害了?

塞繆爾看出了羅偉的那一絲疑惑,嘆息道:「先不提就憑你能不能抗過汞毒素的侵蝕,哪怕是百分之一也是如此,就說……我釋放的攻擊。」

他抬頭望向天空:「都說了我是在憋大招,難不成你以為我扔出的那兩柄劍就是大招了不成?」

此時,天穹之上。

無數銀白色細線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煉成陣,在黑夜之中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

在那磅礴的水銀蒸氣中,一柄柄水銀劍形成,從高空中墜落,精準地擊殺一個被[株連]同步的生物。

無論男女老少。

也無論那人是匪徒還是人質。

一時間,血流成河。

而那些水銀劍在落到地面上后,就迅速化為液態向著地下滲入,很快便侵入了地下迷宮,然後化作劇毒的蒸汽殺傷躲藏在這裡的匪徒。

在塞繆爾的感知中,那些被抓來當苦力的壯年男子沒有被設定為[分擔者](因為羅偉覺得噁心),也有為數不多的年輕女子沒有被同步(因為羅偉還沒來得及下手),除此之外,絕大部分人都成為了羅偉的生命源。

(如果讓那些正直的冒險家或者審判官來恐怕無法這麼果斷地下手幹掉那些無辜者吧。)

塞繆爾如此想到。

(可惜,今天來的是我,一個莫得感情的仙人。)

雖說不是徹底的莫得感情,但是殺幾百無辜的人還是沒什麼心理負擔的。

憐憫之心?

仙人沒有那種東西。

很快,整座山寨中只剩下了羅偉一個活人(塞繆爾不是人)。

而且他也只是靠著[史官]賜下的一點點神力在強撐著,很快就會被汞毒素侵蝕至死。

「我想死個明白,」羅偉捂著傷口,喘息著說道,「我不知道是哪裡惹到了你這種怪物。」

塞繆爾想了想,說道:「西來村慘案。」

「啊?那場慘案不是我乾的啊!」羅偉目瞪口呆,「我從三年前才開始作惡多端,怎麼能把十二年前的事情扯到我身上?」

「我當然知道那件事不是你做的。」塞繆爾笑道。

「那你還……」羅偉雙眼大睜。

「先不提你為非作歹傷天害理幹了多少壞事,就說那場慘案……」塞繆爾說道,「你只是目前沒做而已,以後可不一定。畢竟你的背後……可是[史官]啊。」

羅偉雙眼猛地睜大。

塞繆爾嘲諷地笑道:「怎麼?沒想到?沒想過我會知道你背後是哪個神?」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從我說出你的[神器]時就要做好這個準備了,你沒想到純粹是你太蠢。」

羅偉還想說什麼,但是汞毒素已經摧毀了他的聲帶,讓他失去了發聲的能力。

看著羅偉眼中快溢出來的驚恐,塞繆爾淡淡地說道:「看來你已經想到了我可能有針對你的復活的手段,那麼恭喜你,你猜對了。」

塞繆爾打了個響指,剎那間液態金屬直接覆蓋了羅偉的身體。

「我會將你的身體與靈魂同步毀滅,絕對不會讓你再活一世。」

「雖然你作為一個典型的龍套很有可能不會被[史官]復活,但是我不會給你一絲一毫的機會。」

「再見了,[史官]的走狗。」

水銀散去,但羅偉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

沉默良久,塞繆爾突然說到:「出來吧。」

「呵呵,看來真的沒有瞞過你呢。」一道模糊不清,只能看清大致輪廓的人影出現在塞繆爾的面前。

塞繆爾聳了聳肩:「我距離這裡一公里就聞到了你的臭味,哪怕你隱藏在歷史斷層中也無法阻止那股臭味的瀰漫。更別提你那條狗還在不停向你發信號了。」

模糊不清的人影——[史官]的一道分身攤手道:「你用臭味來形容我真的好嗎?明明我還想把世界分你一部分,讓你也入伙呢。」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和平相處的可能嗎?」

「哈哈,不是說只有利益才是永恆的嗎?反正把這世界分你一份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唔……聽上去不錯,可惜我沒有什麼精力去管理一大群信徒。」

兩人看似多年舊識友好交談,可實際上字裡行間殺意瀰漫。

[水銀仙]與[七神]不共戴天。

這是三千年結下的不可化解的仇怨,見面即是生死對決,一切的終點……只有一方被徹底毀滅。

其實[史官]也清楚這一點,剛才那些話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好靠近塞繆爾發動歷史攻擊。

目標——[大羅水銀]。

[史官]知道這是[水銀仙]最大的倚仗,只要除去了它,那麼[水銀仙]就不足為懼。

而這個術式越靠近受術者威力就越強。

那麼平時距離塞繆爾十萬八千里的[史官]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抽塞繆爾一發。

然而,在歷史攻擊打到[大羅水銀]上時,[史官]感覺到了不對勁。

[大羅水銀]直接吞噬了那股力量,轉而強化了自身!

塞繆爾看著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史官],輕笑道:「你覺得,明知道你有類似的能力,我會不做點準備嗎?」

「還是說,你忘記了我這三千年都做了些什麼?」

「三千年吃齋,免怨氣入體。」

「三千年戒色,免陽氣外泄。」

「三千年不享富貴,免銅臭污魂。」

「三千年不求名望,免華欲穢本,」

「三千年不開宗立派,免慧識下分。」

「三千年不建功立業,免功德束身。」

他看著那握緊了雙拳的[史官]分身說道:「我用了三千年才煉製出了這件仙器,你覺得它比起你們那些十年百年便成的神器……孰強孰弱?」

——[大羅水銀]——

它至陽而破魂。

它至毒而殺身。

它不懼千萬禁錮之術。

而且,它的力量與功德完全無關。

改命之術和歷史攻擊無法削弱它的力量,甚至會讓它變得更強。

而拜[史官]的這一次歷史攻擊,[大羅水銀]成功汲取了那歷史碎片的一部分力量,獲得了加強。

看著那似乎反應過來了的[史官],塞繆爾笑了笑:「三千年過去了,你真以為我沒有治你的辦法?」

[史官]笑道:「但是你把這一切都說出來了,那下一次你不就沒有這種機會了嗎?」

「沒關係,」塞繆爾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反正這個手段只能用一次。」

[史官]笑容不變。

但是塞繆爾知道,祂絕對不會再對他使用簡單的歷史攻擊了。

謹慎的祂絕不會相信「只能用一次」這種蠢話,所以以後祂極有可能只會使用虛假歷史以及無法抵消的歷史攻擊去傷害塞繆爾。

塞繆爾也沒有想過用這種簡陋的謊言騙過[史官],而是淡淡地說道:「你來都來了,介不介意給我留點戰利品?」

[史官]聳了聳肩:「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準備把這具分身留下了。」

(那麼你這具分身里一定埋設了各種陷阱)

好歹是與歷史相關的神,不留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那就作為煉金材料吧,反正把神製作成煉金裝具的方法我也不是不會。)

一邊如此想著,塞繆爾就向著[史官]的分身伸出了手。

「那就給我吧。」

但當他快要接觸到分身時,[史官]突然抽身後退了。

「怎麼,不是說要給我嗎?」塞繆爾疑惑地問道,「反悔了?」

「不不不,只不過我希望在交出這具分身之前能夠和你打一打。」[史官]說道。

「真麻煩啊……沒想到拿個戰利品都有這麼多事,」塞繆爾嘆了口氣,「還有,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往後放,如果在我靠近你時再攻擊,那麼也許就能傷到我呢?」

[史官]搖頭笑了笑:「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你基本上不會中我的陰謀。」

「畢竟,你我之心……」

突然間,[史官]的身影在塞繆爾的身後浮現。

祂的手掌如同利刃一般靠近了塞繆爾的脖頸。

「路人皆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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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泉之下:域外水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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