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布包走江湖

翌日晚間，張三寶堅毅的敲開，還沒睡下二老的屋門。

「父親、母親」張三寶細聲的問候，又接著說道。

「孩兒已經想好，計劃去外面的遠方，走一走，闖一闖。」

「三寶，你什麼時候啟程出發啊？」半晌后張父才打破了沉默，深沉的問道，

「孩兒，明日一早就出發。」聽到父親的問話，張三寶低頭眼神閃爍的回道。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啊？」又是半晌后，才響起張父的問話。

「孩兒，還沒想好」張三寶把頭低的更低了，撓了撓脖子說道。

「你這為父的，何時變的絮絮叨叨！咱家三寶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出去走走，長長見識也好。」母親明白三寶的心思，沒有勸解，見氣氛壓抑沉重，便開口打趣道。

「三寶，有需要路上帶著，用得著的嗎？為娘，這就去準備。」

「沒有了，孩兒已經準備好了。」

「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要穿的暖暖的、吃的飽飽的，知道不！」

「還有，在外面行事要穩重，不要隨便就和村外的孩子，打架！」

「娘，我不會的，上次和村外的孩子打架，是別人先動的手。」

「哎！人家母親說了，就是你先動的手。人家那孩子老實巴交的，怎會先動的手。我看就數你手腳厲害...」

可倒好，娘倆就「張三寶，是否先動手打了人家孩子」辯論了起來。

其實啊，張三寶的內心，也是虛虛的。

因為母親，口中被打的孩子，他也記不清，是誰先動的手。

他呀，只隱隱記著，是在四年前，當時對方好幾個孩子，人強馬壯；

己方就自己一人，練了點拳腳功夫，一上去，拳頭就沒了眼睛。

不管是誰動的手，反正就是不能和母親承認，是自己先動的手。

不然少不了，要招來母親的揪耳朵懲罰。

不過話說啊，最先的壓抑氛圍，在張母的三言五語中，變的活躍。

張家父親，卻一直靜靜躺在床邊，沒有言語，看不清神情，更不知在想著什麼...

...

夜半，張三寶躺在木床上，回憶起日間的寶貴經歷。

今晌午前，燕子鎮枝子街。

從南到北，鐵匠鋪、牛肉餅、茶葉鋪、布匹鋪、雜糧鋪等等，張三寶都瞅了個遍，鋪子還是原來鋪子。

只是布匹店鋪前，門口吆喝，布美價廉的小販，卻不再是熟悉的夏能(夏雲璐的父親)，而是一位陌生的小販。

熟悉的布匹店鋪，陌生的布匹小販，此刻張三寶一陣難受。

他確定了，心心念念的桃子姑娘，是不可能再出現了。

可桃子姑娘夏雲璐，此時又身在何處？何時能再見吶？

可又知道，在枝子街，有一名痴情的青年郎，為她夏雲璐，傷著心流著淚，茶飯不思吶...

半晌后，張三寶才收起，臉上的哀怨，繼續行走在枝子街道。

哀怨愁容，失了魂的青年郎張三寶，已經明了。

「相思長，相思苦，相思傷身子。」

...

今薄暮，晚飯後的張三寶，沒有繼續跑步練拳。

而是沿著，熟悉無比的小村路口，環繞小村蝸行牛步的轉悠。

一邊張望，一邊追憶，與小劉村的點點滴滴。

村前的莊稼地，村口的小池塘，參差不齊破舊的小院屋，和掛心的兒時玩伴。

村西口猴瘦的好友二全，小自己3歲。兒時常領著他，一起嬉鬧玩耍。和其它村孩子打鬧就有他，逃跑可快了。

扎著2條馬尾辮，胖胖姑娘小花，自己小時候，沒少變著法子，愛拿她嬉戲。

鄰居家憨憨的劉二，大他2歲，可愛跟自己屁股後邊，甩著兩條鼻涕蟲。奇怪了，那時候也沒嫌棄他臟。

...

另一邊，張三寶有些彷徨。

他不曉得，前方的路，是哪個樣子？路途中，又會遇到哪樣的人？

但他知曉，路的那頭，是他心底的期盼，是他心靈的歸宿。

翌日破曉，張三寶進入二老的屋子。

「父母、母親，孩兒出發了。」張三寶語氣平靜招呼道。

「不要挂念孩兒，孩兒會寫家書回來的。」說完拒絕二老的相送，輕輕關上屋門。

眼眸微紅的張三寶，扛起麻布大口包，一副莊稼漢的模樣，就大步的向著村外走去。

青年郎張三寶，一人一包，就開始了，他寂寥又危難重重的遊歷之旅。

此時的他，眼神剛毅，心裡卻有些失落和彷徨。

他不曉得自己，是否會順利遇見仙人，習得長生仙法。

還有再遇見，自己心愛的桃子姑娘，再續「前」緣。

...

離家遠行的張三寶，並不曉得，他的老父親、老母親，此時真正的不舍和難受。

後來張三寶，遠遊歸家時，聽他的老母親回憶說，

「你離家遠遊的那天，你的父親一整日，一點飯菜都沒有碰，深夜一個人，在屋裡小聲的哭泣著，細不可聞...」

當時張三寶，只覺得心裡頭，陣陣的滾燙。他的眼睛，根本不聽使喚，變的有些模糊。

他急忙將頭，扭了過去，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