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雨之中
滬城實驗一中校門口的保衛室中，凌宇生睡得正香。
「啊~」
凌宇生被這撕心裂肺的叫聲驚醒，猛地坐起，一團史萊姆一樣的泥漿怪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保衛室里。
而在泥漿怪的嘴裡，李俊已經半個身子沒入到怪物身體里了，此刻他正在罵娘。
「卧槽，你還在看什麼，快救我啊！」李俊沖著有點愣住的凌宇生吼道。
凌宇生馬上反應過來，拔出他的黑劍就往怪物身體里刺。
雖然這些怪物生前都是人類，但此刻已經全無人樣，特調局公告也說它們是另一種生物，所以凌宇生沒有絲毫負罪感。
然而連刺好幾下，凌宇生感覺就像是在刺橡皮泥一樣，刺進去軟軟的，拔出來傷口很快就癒合了。
幾次攻擊下來，怪物安然無恙，但自己的寶貝黑劍卻沾滿污泥和不明粘稠物。
凌宇生正心疼他的劍，卻聽見李俊又吼道：「你在這繡花呢，用點勁快砍死它，我人快沒了！」
凌宇生也是被吼得沒脾氣，心想著你現在命懸一線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凌宇生將劍上的污穢一甩，隨後調動體內靈力，將靈力匯聚到雙手和黑劍上，
「戰技——連刺」。
這一次泥漿怪物身上被連開數個破洞，雖然又開始癒合，但癒合速度明顯變慢。
「有效果！」凌宇生在心中暗嘆道。
收劍，劍招起手式，出劍，「拔劍斬」，收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又利落。
看似這戰技簡單，其實對自身的靈力控制，出招速度，斬擊幅度和角度，劍身控制等都有要求，是目前凌宇生掌握的最高難度戰技。
只見凌宇生收劍一瞬間，泥漿怪物咬著李俊的頭部應聲而斷。
李俊趕緊從爛泥中往外爬。
他剛爬出來，被凌宇生斬斷的爛泥又重新回到了泥漿怪的身體里，一個全新的頭部又長了出來。
「看來新聞上說的是真的，這些靈化的怪物喜歡吞食擁有靈力的生物」，凌宇生對李俊說道。
李俊一邊清理著下身的污泥，一邊說：「不用你說，我已經切身體驗過了，關鍵是現在要怎麼辦。」
看著正緩緩朝他倆移來的泥漿怪，凌宇生說：「這怪物應該是由土屬性修鍊者靈化形成，趁我們睡著的時候從地下冒出來偷襲我們的，而現在看來這個怪物似乎除了埋伏偷襲，正常時候沒什麼攻擊性。」
「反正我也砍不死它，不如我們跑吧，看這怪物的速度也不快，應該很容易甩掉。」
「跑？跑去哪？外面還有一堆怪物等著我們呢」，李俊皺眉道。
「我想了想，之前新聞里說這些怪物都是低階靈者或普通人靈化的，根據能量守恆定律，那它們的實力應該不會太厲害，眼前這個泥漿怪的實力正好證明我的猜測。」
經凌宇生這一提醒，李俊反應過來，這泥漿怪確實不咋地，要不是趁他睡著的時候偷襲，早就被他打爆了。
李俊突然自通道：「也對，以我們兩個靈師的實力根本不用怕，可我們出去要去哪？」
「嘿嘿，這麼快就不害怕了嗎」，凌宇生壞笑道。
泥漿怪在這時已經爬到他們咫尺距離，李俊和凌宇生趕緊換了個方向，與它保持安全距離。
「我說了我不是怕，只是之前拿它們沒辦法，所以才躲著它們而已」，李俊理直氣壯道。
「行行，你說是啥就是啥吧。」
「我們先去操場吧，校外現在太亂，出去危險程度更高，去操場應該會遇到其他同學，多個隊友也多個幫手」，凌宇生補充道。
「幫手還是累贅真不好說，不過確實比校外安全」，李俊又恢復了他平時的痞氣。
「變臉真的比翻書還快」，凌宇生小聲無語道。
「你說啥？」
「沒啥，我說我們趕緊走吧，您先請。」
李俊「哼」了一聲往保衛室門走去，剛打開一個門縫，
「小心開門殺！」凌宇生突然說道。
李俊秒閃開躲到門后。
「哈哈哈哈哈，真的是不怕呢~」
凌宇生不等李俊發怒，邊笑邊跑了出去。
李俊紅著臉追了出去，正想破口大罵。
凌宇生馬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壓著聲說道：「小聲點，別一會兒引來一堆怪物，我倆可就沒得玩了。」
「你給我等著……」，李俊咬著牙小聲道。
看著李俊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樣子，凌宇生在心裡真的笑不活了。
……
血色的小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
凌宇生和李俊兩人「偷偷摸摸」地貼牆而行。
「你有沒有覺得學校里比校外安靜很多」，凌宇生說道。
「而且不僅人沒看到，怪物也沒看到」，又補充道。
「確實奇怪，學校這麼多人怎麼一點聲響沒有呢？從大門經過的話我們肯定會有所察覺的，難道全都從後門撤走了？還是說已經全部變成怪物了……」，李俊猜測道。
「少烏鴉嘴了，你覺得我們平時上的修身養性的課都白上了嗎，以我之見，我們學校同學失控的概率會比一般人小得多，畢竟我們是正經靈能修鍊學校。」
「我猜大家應該都躲起來，再說我們學校的老師們個個都是靈師等級，就算有怪物也會被很快鎮壓的」，凌宇生繼續說道。
李俊想了想點點頭說：「那我們去找他們匯合吧，比在外面瞎晃好多了，先去操場看看。」
凌宇生無語，這不正是他在保衛室表達的意思嗎，合著剛才根本沒聽進去……
穿過教學樓間的小道，李俊和凌宇生來到操場邊。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操場上此時已經一個人都沒有，或者說一個活人都沒有。
只有些許躺著的屍體，和濺灑四處的血液跟內臟。
觸目驚心的場景讓第一次見這種場面的凌宇生直接吐了出來。
李俊倒是出奇的淡定，一直等著凌宇生吐完了才說：「應該是從地里鑽出來什麼怪物造成了他們的死因。」
說著李俊手指向操場地上數個外翻的地洞。
「不過看樣子應該已經被消滅了，或者逃走了。
大部分同學們應該都還安全，你看地上的腳印，雖然亂，但大多數都朝向一個方向」，李俊冷靜地分析道。
凌宇生有些摸不著頭腦：「我發現你真挺奇怪的，剛才怕鬼，現在看見如此血腥的場面居然又像沒事人一樣，你不會有精神分裂吧？」
李俊給了他一個白眼。
知道自己是自討沒趣，凌宇生儘力不去看操場的屍體，看著腳印朝向的方向說：「那個方嚮應該是後面食堂，我們過去看看。」
「小心點，說不定還有怪物在附近。」
李俊默默點點頭，二人從操場旁邊繞行，朝著食堂的方向警惕移步。
血紅色的雨水並不能沖刷掉操場上的血漬，反而使零星的血漬連成一片血湖。
遠看操場已經完全被血紅染滿，彷彿大型屠場一般瘮人。
對於已經死去的同學，李俊和凌宇生也無能為力，他們只是兩個初中生，即沒能力去調查詳情，也沒時間去處理後事，在這末日之中能保證讓自己活下去就不錯了。
現實是殘酷的，人類是脆弱的，活著的為逝去的惋惜，逝去的激勵活著的強大。
這雨夜，多少孩子，一夜間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