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父子相見

「技術部一課的赤木律子博士，赤木律子博士，請速與作戰部一課的葛城美里上尉聯絡。」柔和的廣播聲在空曠的機庫中響起。

一片猩紅色的水池旁，一位身著深藍色潛水服的女子剛剛登上岸。

「真是的，那個傢伙果然又迷路了嗎？」她嘴裡小聲嘟囔著，迅速地開始換衣服。

而我們的美里小姐正帶著真嗣，在NERV總部內如無頭蒼蠅一般亂轉。

手裡拿著一張宛如蜂巢一般畫滿了密密麻麻路線的地圖，美里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說道：「應該就是這條路沒錯啊……」

真嗣此時依舊在研究手中那本厚重的《NERV工作手冊》，試圖從中看出一些有用的信息，頭也不抬地回道：「可是這條路我們剛剛就走過了吧？」

「啊，是嗎，哈哈。」美里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

「美里小姐不會是個路痴吧。」真嗣不依不饒。

這下美里的臉終於垮了下來：「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啊，真嗣。」

終於，兩人左拐右拐，走到了一部電梯前，美里看著上面的標識，興奮地說道：「找到了，就是這個！等會我們坐這個就能到了。」

「真厲害啊，美里姐。」真嗣合上書，面無表情地鼓起了掌。經過這一路時不時地拌嘴，真嗣已經看出來葛城美里就是一個小女生，也不用那麼尊敬的稱呼了，美里似乎也沒有感到不滿，反倒挺受用的。

「真嗣你是不是在取笑我！」美里舉起拳頭在真嗣頭頂鑽了起來，真嗣也配合著彎下身子直呼饒命。而這時，電梯上指示樓層的數字不斷跳動，終於「叮」的一聲，停了下來，電梯門也應聲打開。

不過看著裡面居然有人，真嗣和美里都愣了愣。

「律子……」美里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真嗣也打量起這個的女人，她留著一頭金色的過耳短髮，收拾的乾淨利落，耳垂上釘著造型簡單的紅色球形耳飾。左眼下方的一顆淚痣相當具有特點。一身筆挺的白大衣下，是一件青色的連體泳衣，身材方面雖然比美里稍差，但也算是一流了。此時她正認真地盯著美里，氣宇軒昂地走了出來，直直地頂向了美里，恍惚間真嗣好像看到了有什麼東西跳動了一下。

這就是傳說中的帶球撞人嗎？真嗣心想。

看著向後退了半步的同事兼好友，律子微微嘆了口氣：「你怎麼搞的，葛城上尉？現在不但缺少人手，時間也很緊張。」

「抱歉啦。」美里再次露出一個笑容，像是犯了錯的小女生一般道了個歉，還附帶了一個wink。

「唉……」面對這副表情的美里，律子也是深感無奈地長嘆一口氣，隨即轉向真嗣問道，「這就是那個男孩嗎？」

美里回道：「對，根據馬爾杜克機關報告書所選出的，第三適格者（ThirdChildren）。」

律子點點頭：「請多指教了。」

真嗣也回以一個燦爛笑容：「請多指教啦。」

美里在一邊拆台：「別看他這樣，裡面可是一肚子壞水，一點也不可愛。」

律子不由得多看了真嗣一眼。這也會有遺傳嗎？她想起了那個神神秘秘的男人。

三人一起乘上了電梯，而這時廣播響起：「注意，全員進入第一戰鬥配置，準備對地迎擊戰。」

「又開始了啊。」

「是啊，這可是緊急情況。」

「對了，初號機的情況怎麼樣了？」

「初號機現在剛剛解凍。」

「可是還一次都沒有啟動過吧。」

「是的，根據MAGI的計算，啟動幾率還不到十萬分之一，大概根本派不上用場吧。」

「也不能這麼說啦，那不是還存在可能性嗎？」

「呵呵，僅僅是數學上的可能性罷了。」

「既然可能性只有啟動或者不啟動，那啟動的概率不就是二分之一嗎？」真嗣突然加入了兩人的對話。

律子再次轉過頭來，打量起這個少年，看著他嘴角的微笑，她知道這只是小孩的玩笑罷了，笑著搖了搖頭，內心卻對真嗣有了基本的印象：一個喜歡捉弄人的小鬼頭。這樣的話，雖然和預想的情況不太一樣，但是等會那齣戲也會演的比驕順利吧。

出了電梯后，三人又登上了一艘皮艇，穿過一片猩紅色的水域，進入了一個閘門。隨著閘門關閉，三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是真嗣卻一點也不驚慌，他知道重頭戲要來了。

「啪——」的一聲，日光燈管亮起，黑暗被驅散的同時，一個碩大的惡魔般的面孔出現在了真嗣面前，真嗣倒吸一口涼氣：「這是？」

「這是由人類所製造的，終級泛用人形決戰兵器，人造人，福音戰士（EVANGELION），」律子看向真嗣，嚴肅地說道，「這個初號機，是在極其機密的情況下製造的，也是我們人類最後的王牌。」

真嗣點了點頭，配合著問道：「我爸爸的工作就是這個嗎？」

「不錯。」頭頂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真嗣抬頭望去，認出了那站在落地窗前的中年男人就是自己的便宜老爹——碇源堂，「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了。」真嗣回道，要他開口叫爸爸是在是有些為難他了。

「哼……」碇源堂卻絲毫不在意自己這個十年沒見面的兒子的態度，「準備出擊。」

差不多要開始了。真嗣心想，這齣戲也是在他的預料之內。

果然，美里一臉驚訝：「出擊！？零號機不是還處於凍結狀態嗎？難道……想用初號機嗎？」

站在另一邊的律子配合著答道：「沒有其他選擇了。」

「等等，麗還不能行動吧？」美里頓了頓，眼神飄忽，「沒有駕駛員啊！」

「他已經來了。」

美里語氣一滯：「不是開玩笑的吧。」

儘管提前知道了劇本，但是一想到要把自己這個剛剛認識的「弟弟」送上初號機，與使徒進行戰鬥，美里還是心有不忍。但是為了自己的復仇……而且，這是碇司令的安排，自己也沒有反抗的餘地，是吧。美里這樣安慰自己。

「碇真嗣。」律子看向真嗣，「你來駕駛。」

真嗣依舊保持著沉默，似乎並不打算拒絕。

美里著急地說道：「當時綾波麗和EVA的同步花了7個月才達到基準值，他才剛來，駕駛什麼的，根本辦不到的吧！」

律子依舊語氣波瀾不驚：「沒關係，只要坐上去就可以了，這種事對他來說並不困難吧。」

「但是……」美里還想掙扎一下。

律子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擊退使徒是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只要有一點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除此之外別無選擇。希望你能搞清楚這一點，葛城上尉。」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美里明白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了：「是啊……」

眼看戲已經演的差不多了，氣氛也烘托到這了，傻子都能看出來自己是非要駕駛不可了，真嗣再次抬頭看向老爹：「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嗎？」

「你心裡已經有數了，不是嗎？」

「如果我拒絕呢？」真嗣感覺自己的語氣不受控制地冰冷了起來。

碇源堂依然一副撲克臉：「不想開的話，那就滾回去！」

「是嗎……對爸爸來說，我也只是個工具而已啊……」真嗣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聲音又足夠讓整個機庫的人都聽到。

美里，律子，包括機庫里的整備人員，頓時都看向了他。這對父子的關係，已經僵硬到這種地步了嗎？

碇源堂也有些觸動，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真的有些太重了呢？但是，為了自己的計劃，真嗣是一定要坐上初號機的。孩子，希望你以後不會怪我……

其實一路上，真嗣早就想明白了，自己這趟是必然要坐上初號機應戰使徒的，否則水天使一路打進NERV總部，雖說沒法引發「第三次衝擊」，但是總部這些人估計也早就連灰都沒有了。就算自己能跑，開不上初號機的碇真嗣那真是屁都算不上了，更別談後續的改變劇情了。

唯一讓他感到猶豫的，是自己到底能不能順利坐上初號機。要知道，EVA的世界是有靈魂存在的，自己的靈魂終究不是原裝，初號機里的那位還認不認自己這個「兒子」呢？到時候開不動初號機事小，萬一把自己的靈魂給搭進去，那還是一個字——完蛋！

沉默了一會，真嗣終於下決決心，再次開口：「好，我來駕駛！」

碇源堂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嗯……那就開始準備吧。」

「等等。」真嗣叫住了想要轉身離開的碇源堂，「還有另一位叫綾波麗的駕駛員對嗎？我要見見她。」

「嗯？」這個要求有些出乎碇源堂的意料，不過按照原本的劇本也是需要麗出場的，倒也沒什麼，「可以，我叫她過來。」

反正橫豎是個死，好歹也要先見到女神再說！真嗣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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