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城
說起來米戈爾跟卡伊絲雖然只相處了一天,不過他覺得這位小隊長的心思和性格還真是好懂。
從城裡來的支援者已經把黑獵手以及哈爾夫曼團團圍住,包括黑獵手剛剛從地里揪出來的弗朗刻,年輕的刺殺者看起來十分疲憊,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難以想象他剛剛在地下的經歷。
卡伊絲確實十分優秀,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尋夜者執行者小隊的隊長,親自執行過不少任務,戰鬥力更是在塞貝菲亞內部的尋夜者內享有盛名,簡單地說,與她同一年紀的人,很久都沒有像她一樣能打的了。
更不提她的表面身份已經是塞貝菲亞的小審判官,在明面上也對塞貝菲亞的許多勢力十分具有威懾力,復辟的蒙松王國最出名的就是他們的軍事與法制,稱得上是鐵血手段。
不過黑獵手顯然是在各國之間都可以周旋的一等一強者,與活躍城內的小審判官不可一概而論,所以尋夜者內部的態度也是盡量和平處理,作為一個新生的組織,他們是……第一次與黑獵手打交道。
當然,這些都跟米戈爾沒什麼關係,他往人群的背後縮了縮,拆開了那封用兩種舊鄉語言混合起來寫的信。
不得不說還挺難啃的,儘管發信人一點有難度的字詞和句式都沒用,全篇皆是簡單句和簡單辭彙,米戈爾還是讀得非常困難,原因是這個人的字跡實在太潦草了。
而信的內容,老實說他沒看懂。
寫信人花大量筆墨描寫了一個十分可怖的怪物,請求另一位高塔巫師支援,信的最後還寫了加急,然而看黑獵手的樣子怎麼也不是加急送過來的,據可靠情報,此人只會在野外四處遊盪,從沒人聽說過他還是個送信人。
對於米戈爾來說,信的內容反而沒有信本身的信息量大。
其一是高塔巫師?米戈爾在塞貝菲亞這段時間從沒聽說過世界上有什麼巫師,大部分普通人連超凡力量都不知道,尋夜者在之前的善後工作中大量使用了催眠和暗示來消除他們的記憶。
那個可怖的怪物就更不會在外面留存什麼證據了,,也許在尋夜者內部的保密資料內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回去以後要找人幫忙看一看,說不定就是什麼重要信息呢。
說來也是奇怪,為什麼這些超凡者不願意讓普通人知道這種方便快捷的超凡能力呢,是怕社會因此而亂嗎?還是固有的秩序沒人願意打破?
然後是這種奇怪的寫信語言,但凡換個只學過英文的人,亦或者只學過中文的人,再或者這兩種都沒學過的人,這個信豈不是天書一樣?
也就他這種來自某片大地的學生可以無障礙看懂這種怪異的信,因此他大膽猜測,至少還有一個跟他同樣來源的群體,與他一同來到這個世界,而且有很大可能,就是這些個「高塔巫師」。
回去以後一定要問一問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最後的最後一點,也就是這個送信人,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雖然他很強,但是交流起來很困難,怎麼會讓這樣的人送信啊。
米戈爾收起信,向人群的中心看過去,三個人正盤坐在石頭上,激烈討論著什麼。
卡伊絲用手撐著腦袋試圖插話,哈爾夫曼在一旁滔滔不絕,黑獵手則是一臉煩躁地想把這些人全部打暈然後逃走。
她已經失去了先制的權利,卡伊絲懊惱地想,哈爾夫曼這個傢伙居然還不知死活地跟黑獵手搭話,想跟他達成某種交易。
「你是高塔巫師嗎?」黑獵手直勾勾地盯著哈爾夫曼。
「我不是,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沒有高塔巫師的,我想我們應該達成一些別的……」
「我要找到高塔巫師。」黑獵手煩躁地看向天邊,他想離開這裡了。
「但是你不能帶走米戈爾,他是我們的人。」
「也不能帶走弗朗刻,他是我們回沙刀的人。」
聽到這話的米戈爾頓時對這位小隊長感動萬分,這裡居然還有自己的出場空間。
「好吧,那我走了。」
眾目睽睽之下,黑獵手按了按自己的後腦勺,原地向下潛入了地底,遁向了遠方。
米戈爾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這個本事,這不土遁嗎?這黑獵手還是個土地公公?
哈爾夫曼見狀只能攤了攤手,說:「沒辦法,弗朗刻,我們得回塞貝菲亞了。」
尋夜者們也鬆了口氣,隊長的禁止傷害戒律似乎影響到了在場的諸位,大家和和氣氣地回塞貝菲亞,不也挺好嗎?
不過卡伊絲十分清楚,以她的能力並不足以對抗那種壓力的對手,他沒有動手的原因只能是他自己不願,或者說今天沒心情動手,實在是萬幸。
於是眾人列好隊向城內慢悠悠地歸還,哈爾夫曼和弗朗刻在隊伍的中心慢悠悠地走著,這次的逃脫可以說是完全的失敗了。
秋天傍晚溫暖而昏黃的太陽光照在回城的隊伍上,尋夜旅社的守門人尤里斯站在城牆上朝著他們揮手,陽光從他的背後照下,把他的輪廓投影在地上,顯得他格外高大。
不過事實上尤里斯也是尋夜旅社最為高大的人,城下這一組人是今天回城最晚的一批了,旅社已經準備好了今天的晚飯,就等他們回來了,當然,哈爾夫曼和弗朗刻也能一起吃,旅社內超凡者人人平等,變個戲法已經是他們能用出的極限能力了。
當然,從今以後或許就不同了,那隻渡鴉已經證明了世界上的另一種存在——旅法師,首相國王以及內閣成員今天開了一整天的會,決定把米戈爾納入塞貝菲亞的特殊防衛部隊,當然也是隸屬於尋夜者,即尋夜者的執行者部隊,他們看了看今天的任務名單,直接把他劃到了卡伊絲的小隊里。
眼下這個跟著隊伍慢悠悠前進的少年,頭上盤旋著一隻渡鴉的少年,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尋夜者內部最辛苦也是最受人尊敬的執行者了,嘖,尤里斯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前兩天把這傢伙接引到旅社內部的時候,還以為是接收了一個坎德爾來的可憐難民,沒想到短短几天他的身份就轉變得這麼厲害。
這也讓他加深了對坎德爾城事件的懷疑,一座城是如何一夜之間蒸發的?蒸發之後又冒出來一個身份特殊的少年?這是否太巧合了點?內閣最後討論的結果是什麼?
他對米戈爾也產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