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遇
第一百五十二章相遇
張百之所以著急離開,一方面是因為擔心野骨子去而復返,另一方面則是他發現了百里之外的張沐及萬小妖。
這二人只是剛剛趕到,但卻斂息藏身的躲在遠處。不過由於只是隨意的斂息之舉,所以根本沒有什麼藏身效用。
張百很清楚的記得,當日就是此女與張沐及林方秀對戰,現在卻看到張沐與此女走在一起,所以不管因為什麼,總之不能讓他們近身就是了。
野骨子自然也發現了這兩個人,而張百相信,野骨子的退卻多半也與這二人有關。
因為這二人停在遠處,那萬小妖搬出一副看戲姿態后,野骨子就同時拉開了距離,並要求停戰。
張百本想應承下來,但吃不準這些人的關係,加之竹葉符已經只剩最後一次使用次數的原因,便賭了一把,想要藉助水龍劍鳴訣的威力破掉對方法器,而這點時間下,一旁的江流霧必然可以藉助竹葉符斬殺玄魚。
有這兩件事情作勢,已經生了退意的野骨子或許會退的更乾脆。
果然,野骨子退的異常乾脆。
張百自然明白,張沐或許一般,但那個女修絕不好惹,所以眼看著野骨子退走,便拉著江流霧施展了疾空術。
其實張百也深知僥倖,因為道天後期的修士確實了得,好在野骨子只是體修,所以其法力並不突出,只要控制了其近身的可能,自己完全沒必要擔心什麼。
如果不是萬小妖和張沐的突然出現,繼續打下去,自己也未必會吃虧。
至於野骨子撤走後,他和江流霧說的話,自然是隨口一言,不讓江流霧多心罷了。
現在事情已經結束,疾空術之下二人也離開了相當的距離,身後亦沒有追蹤之人,所以張百也就不願多想,只想著趕緊離開此地,好趕到西涼與越國的邊境執行自己該做的任務,然後返回大晉。
張百不知道的是,野骨子一路後撤,卻並沒有離開太遠的距離,倒不是野骨子有什麼其他想法,而是萬小妖與張沐攔住了此人。
野骨子雖然折損了兩件法器,手臂也受了傷,但實力並沒有減損什麼,而且作為萬小妖的同門,所以被此女及張沐攔住去路后,野骨子絲毫不慌,泰然自若的輕笑著:「原來是萬師姐,不知師姐突然攔住在下有何貴幹?」
張沐自然不敢有絲毫舉動,只是老實的站在一旁,但萬小妖看著野骨子如此模樣,卻不由的掩唇一笑,「師弟匆匆忙忙的,這是怎麼了?哦,這是師弟放養靈寵的地方,難道師弟是來收回靈寵的?」
野骨子臉色微微變化,最終沒好氣的冷聲道:「師姐躲在遠處看熱鬧,不是看的清楚嗎,何必多問?」
「既然知道我在遠處,為何還要退走?」
對於萬小妖明知故問的話,野骨子冷聲回道:「呵呵,那傢伙確實厲害,不過繼續斗下去,我也不怕他,便是斬了他我也有些把握。只是絕對要付出一些代價的,甚至虧損些元氣也說不定。
到時候如果師姐突然出面為難在下,在下豈不是連哭都沒地方嗎?」
萬小妖並不在意野骨子的嘲諷,反而煞有其事的接著說道:「師弟這樣想,將師姐置於何地?咱們可是同門啊!」
「哼,師姐自己心裡清楚!」
「呵呵,好了,好了!往事何必再提?」萬小妖擺了擺手,顯然真有什麼不願提及的舊事,便轉移了話題,「不過師弟可能不知道,你剛才放走的,可是大晉天劍宗的高徒。」
「原來是天劍宗的修士,難怪劍道神通如此了得!」
「既然是他國修士,不如你我聯手再去找找他的麻煩?天劍宗的高徒,必然身家不菲啊。剛好也可以為師弟報靈寵之仇!」
「師姐還是找別人吧,在下可不會再與師姐合作什麼了。靈寵之仇,在下自己會報,不勞師姐操心!」野骨子說完,拂袖一卷,竟然徑直離去,絲毫不理會萬小妖似乎還有其他言語。
看著野骨子這般乾脆的拒絕離開,萬小妖失聲一笑的瞥了張沐一眼,「呵呵,真是怪脾氣!」
張沐尷尬的笑了笑,卻不敢接話。
萬小妖自然沒有聽張沐意見的打算,自顧自的接著說道:「既然看完了野骨子的笑話,咱們去追追前面那個張百吧,應該比你有趣許多!」
此時的張百並不知道萬小妖仍舊有追擊自己的打算,但為了戒備野骨子的去而復返,亦或是萬小妖及張沐的突然追擊,張百帶著江流霧轉了五六次方向,一路遠行了千里之外,才一頭鑽進了一處密林之內。
江流霧依舊乖巧的在遠處護法,張百則是盤膝打坐恢復法力,疾空術的速度雖然的確可怖,但對法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這讓張百不得不深思一番,自己是不是應該攢錢購買一件真正的飛行法器了。
只是這種感覺很不好,因為這讓他有了一種以前攢錢買車的感覺。
不過在他眼裡,這個吃人的世界,遠沒有地球那般和睦,儘管他現在已經可以上天入地了。
時間過得飛快,當張百恢復了法力時,原本掛在高空的太陽已經變成了皎潔的月亮。
今天的月色很美,月光透過枝葉間隙灑落在張百身前,張百緩緩睜開了眼睛,伸手接住了這一縷月色。
月光照映在其手心,張百看的出神,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師兄,有人來了!」
江流霧的聲音將張百的思緒拉了回來,同時其神念瞬間鎖定了來人。
一道倩影至高空落在了數丈之外,一身勁裝打扮,像是個女將軍。
只是張百及江流霧看到這倩影的臉時,都顯得很詫異。
「江流姝?」
「姐姐?」
來人的確是江流姝不假,但此女卻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僅神色間僅剩清冷之色,目光中也沒了多少生氣。
只是其一身氣息卻變得渾厚無比,雖然修為仍是道天初期,但法力卻遠勝之前。
江流姝瞥了一眼身側的江流霧,這才看向了張百,聲音有些冷漠的說道:「沒想到你已經進階了中期境界,看來赤松子師伯對你很器重!」
「你不是應該和余青堯在一起嗎?」張百沒有理會江流姝氣息的變化,因為他可以肯定這就是江流姝,所以對於此女的出現,他更加好奇。
江流姝沒有立時回話,而是伸手至儲物袋內取出了一個包裹,並隨手丟在了張百身前。
張百看著包裹散開,暴露了裡面的東西,不由的站起身來,因為這竟然是一顆人頭,還是余青堯的人頭。從這顆頭顱看,余青堯死不瞑目,且含恨而亡。
「你殺了他,為什麼?我記得你們的關係似乎不一般才對!」張百確認了那顆頭顱就是余青堯后,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江流姝卻冷笑了一下,但眼中卻掩藏不過的露出了一絲悲涼,「這是他自找的,因為他騙我!」
「騙你,什麼意思?」
「他對我真的很好,讓我一度認為其實我沒必要博取什麼家族的面子地位,只要和他一起,哪怕只是短短几十年也是值得的,至少他可以讓我覺得,我是一個女人……」
江流姝對於這些秘辛之事並沒有掖著藏著,反而家常便飯般述說起她和余青堯那短暫而又無聊的愛情故事。
張百也逐漸明白了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以及江流姝為什麼要殺了余青堯。
有相當一部分的男人,對於女人的感覺是不同尋常的,因為這部分男人是一種視覺與情慾的動物。
當一個女人足夠美麗,足夠吸引他時,他就會生出情慾從而忽視所有的一切,然後努力的想把這個女人弄到手。
他們拼搏著,奮鬥者,為得就是最後放進去,拔出來,僅此而已。
但他們自己都未必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人。因為情慾與視覺已經讓他們迷失了本我。
只是當放進去,拔出來這個動作完成以後,得手的愉悅及放鬆會使得他們再次恢復一部分理智。
這部分的理智會開始審視眼前這個女人,並開始挑揀她們身上自己並不喜歡的地方。這些男人將之稱為缺點與不足。
當這個女人的缺點、不足並不過分時,他們會再次陷入情慾,從而日復一日的與這個女人纏綿,他們將這也稱之為『愛情的包容』,雖然很荒謬。
可是當這個女人的缺點與不足不能被他接受時,其理智就會越發的清晰,繼而越發的厭惡此女。他們將其稱之為「不合適。」雖然同樣荒謬。
江流姝並沒有什麼過份的缺點,但她的過往卻十分荒淫,哪怕這不是她的本願。
但對於余青堯來說,這就是他恢復理智后所不能忍受的缺點。
當他每一次放進去時,他不在享受這個過程,因為他滿腦子裡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曾經到底有多少人走進過這處密境呢?
當這個心念佔據所有,余青堯自然也就不能繼續忍受江流姝,自然嫌棄她是個破鞋爛衫。
江流姝只是有病,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所以當她察覺到余青堯的情緒變化之後,兩個人自然也就沒法子繼續下去。
江流姝如果只是普通人,這倒也就是一個過不下,就此分開的無聊故事。
但江流姝不是,這是一個悲苦的以為自己終於找到港灣的女人。於是當她發現自己被欺騙了后,爆發出的怨氣將無盡無窮。
心灰意冷且充斥著無窮怨恨的江流姝最終發生了徹底的改變,因為當她發現自己連親手教訓一頓余青堯的本事都沒有以後,也就明白了自己這麼多年其實只是空殼子。
渾渾噩噩的苟延殘喘,就是她每一天的真實寫照。
於是「頓悟」的想著自己左右不過只剩下幾十年的壽數,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將不會有任何改變,所以江流姝作出了決定。
她離開了嘉陵山,返回了天劍宗,然後通過宗門陣法,將法力提純到了極致,雖然這樣做等於決斷了仙途,但本來就沒有仙途可言的江流姝沒有絲毫的猶豫,哪怕這個過程很痛苦,甚至險些要了她的命。
提純了法力,江流姝便想到了張百,想到了張百自然也就想到了水龍劍鳴訣,於是她購買了這本功法,並花費了一年左右的時間才徹底修鍊完成。
又花費了一些時間修鍊了一些其他功法后,江流姝改換了妝容,和過去做了訣別,便拜訪了赤松子。
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赤松子非常痛快的告知了此女,張百正在西涼境內。
於是江流姝再次離開了天劍宗,趕往嘉陵山將依舊與趙葉一起在嘉陵山操持的余青堯斬了以後,便轉道深入了西涼境內。
然後就偶遇了張百及江流霧,並開始述說這已經過去的往事。
張百對於江流姝的往事沒有絲毫評價的慾望。好在江流姝說完這些后,並沒有停下,而是看著自己的雙手接著說道:「張百,我以前總是在想,為什麼你很多時候都氣定神閑的,現在我才明白,擁有這樣的法力神通,的確可以無視太多的人!」
張百看著這位已經發生了太多變化的江流姝,隨口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之前和你說的事情,我想繼續!我現在才明白,誰都給不了我什麼,只有我自己才能給我一切。」
「你現在的狀態,我很懷疑當我脫下你的衣服時,你會捅我兩刀,而不是和我承歡!」
江流姝瞥了一眼一旁的江流霧,接著說道:「你要選擇她?她能給你什麼,她不過是江暮雲的棋子而已。」
江流霧雖然不清楚江流姝說得事情是什麼,但也猜到了幾分,於是連忙說道:「我不是太姑母的棋子。至於師兄,只要他想要而我也有的,我都願意給他。至少絕不會像你一樣,永遠只是交易!」
江流姝沒有生氣,反而輕笑起來,「看來你發現了此女的弱點,並且利用的很好!」
「你胡說什麼?」江流霧的臉色立時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