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老同學
深夜,如水的燈光下,雪白的的病房內,小李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的坐下,又騰地站起來,兩眼瞪視,沖著一臉無辜的的劇作家大聲嚷道:傻子,傻子,傻子,你怎麼還不清醒?怎麼還不恢復記憶,我都要快崩潰了,快崩潰了,你知道嗎?我快要崩潰了。
說到這兒小李舉起雙手,朝空中無助的揮舞著,然後又猛地衝到劇作家的身邊,兩手死死的抓住劇作家兩肩,猛烈的搖憾著劇作家的身子,尖聲叫道:傻子,你怎麼像個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養得白白胖胖,肥頭大耳,你怎麼一點兒也不替別人想想,我可是個大姑娘,我不甘心把自己大好的青春時光,消磨在醫院內,消磨在病房內,消磨在你身上,可是我又捨不得扔下你一走了之,傻子,傻子,你快醒醒吧,傻子,只有你醒了,我才高興。
爾後慢慢的鬆開雙手,見劇作家眼中忽兒湧出了淚。小李頓時驚喜萬分,激動不己,身子在抖,手在抖,嘴唇哆嗦,腦後的長發也在簌簌的抖動。
她兩眼閃著興奮的光,顫聲問:傻子,傻子,你哭了,你哭了,你終於有知覺了,傻子,傻子,你是不是聽懂了我說的話,感動的哭了,是不是?傻子,你說話呀?傻子。
劇作家還是千篇一律點頭又搖頭。小李伸手輕輕的拭乾劇作家眼角的淚:傻子,傻子,你這是咋回事,你不會又和以前,只是個惡作劇吧?
劇作家咧開寬厚的大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嗷嗷的叫道:姐姐,姐姐,姐姐……
小李見他還是老樣子,頓時怒從心底起,甩手抽了劇作家一巴掌,叭的一脆聲,打破病房內的寂靜。
你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除了叫姐姐,就不知道叫點別的。小李眼珠子鼓得要蹦出眼眶,高高的胸脯急促的起伏著,
打了一巴掌后,猶不解恨,又甩手猛抽幾耳瓜,叭,叭,叭,劇作家那張由於長時間不見陽光而白皙的臉,頓時紅了。
劇作家一臉無辜的看著小李,獃滯的目光有了少許疑惑,小李看到了,說:傻子,你千萬別怪我狠心,我打你是為你好,是讓你恢復記憶,你一天不恢復記憶,我就打你一天,你一刻不恢復,我就打你一刻,直到你恢復記憶,傻子。
說完一頭扎進劇作家的懷中,嗚嗚嗚哭了起來,雙手使勁拍打劇作家健壯的身子,嗚咽道:傻子,傻子,你這樣下去我真的要崩潰的,要崩潰的,要崩潰的。
劇作家嗷嗷嗷了幾聲,像是回應又像自言自語。
小李哭了一會兒,覺得這樣哭下去毫無意義,劇作家除了一臉獃滯的看著他,並沒有別的反應,她的眼淚流得再多也感到不了一無所知的傻子。
這樣想著,小李索性不哭了,從他懷中慢慢的昂起頭,緩緩的坐在床沿上,用手擦乾臉上的汗,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
忽兒手機響了,一看是同學打來,同學真麗美,真麗美和她一樣,從醫學院畢業后當了護士。在市東方醫院。
真麗美問:老同學,你還在服侍那個植物人呀?
小李一聽這話就有些反感,但她還是不表露出來,笑著說:服侍植物人沒什麼不好?簡單,省心,每天照顧幼兒一樣,反正工資一分又不少,照顧別的病人不見得比這個好?
真麗美說:那你好好兒侍侯吧,反正我是絕對不服侍植物人的,有時悶了煩了不開心了,你能跟植物人說說嗎?你不能,你只能把不開心的事兒憋在心裡,長時間下去,老同學我擔心你既便是不崩潰,近朱則赤,近墨則黑,早晚有一天也會變成植物人的。
小李說:老同學,你這話我也就不愛聽了,我還從未聽說過服侍植物人的護理,也護理成植物了?
真麗美說:老同學,算我說錯了。
小李伶牙俐齒道:你本來就說錯了,怎麼能說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