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集

整個城市變得更加熱鬧起來，路邊攤販大聲地吆喝著要賣的物品，晚上遛彎兒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三五成群穿梭於攤販之間。

路旁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偌大的樹冠擋住了燈光，樹下坐著幾個搖著蒲扇乘涼的老人，他們爽朗的笑聲都振動了樹上的葉片。

劉保好像沒有看到眼前的一切，他跑到樓下喘了口氣後走上了樓。

聽到開門聲，曹秋霞急忙從卧室里走出來問道：「老公，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在醫院多呆了一會兒，你吃飯了嗎？」

「我自己煮了碗面，你怎麼滿頭大汗的？」

「我從醫院跑回家的。」劉保說完走進了洗手間。

「你從醫院跑回來了的？」

「嗯，我想跑跑步。」

「你還餓不餓？我去給你煮碗面。」曹秋霞說完就要去廚房煮麵。

「我吃飽了，你別做了。兒子在媽那怎麼樣？他沒有鬧著回家吧？」

「我剛才給媽打過電話，媽說小虎還算乖，他們帶著他去公園遛彎兒去了。」

「那就好，你還去跑步嗎？」

「這麼晚了，我就不去了，你趕緊回屋休息去吧！」

「我不累。」劉保坐到沙發上倒了杯溫水喝了起來。

曹秋霞坐到劉保的身邊說道：「老公，你別著急上火了，咱們誰也不願意媽生病，可是事情已經出了，你還是放平心態好。」

「我知道，媽這一病，我們的計劃全打亂了。」

「媽治病最要緊，其他的就放一放吧！」

「只能這樣，尤其是小虎，他很快就要上幼兒園了。」

「老公，只能辛苦你了，我如果有時間接送小虎我就告訴你。」

「還是我接送他吧，只是這樣肯定會影響我的工作。」

「如果你怕影響你的工作，我們就雇個人接送小虎上下學，你看行嗎？」

「雇個人，現在還有干這個的？」

「有啊，田園家黎黎就是這樣，咱們小區里就有一家，我聽田園說還管孩子飯呢！」

「田園她爸媽不是替他們接送孩子呢嗎？」

「她爸媽只是偶爾來，田園說她爸媽家還一大堆事呢，哪能天天在他們家待著。」

「這樣還好。」

「我哪天問問田園一個孩子要交多少錢，我提前和帶孩子的人家說一下。」

「我不是說這個，我說的是田園爸媽偶爾來他們家，我們就不用著急了。」

曹秋霞笑了一下說道：「我已經和田園說過這事了，她把咱們家的鑰匙都給我了。」

「你這也太著急了吧，我們也不是馬上就搬過去。」

「早說總比晚說好，況且田園也是通情達理的人。」

「你說的也是，你看著辦吧！如果小虎上學後有人接送，我就不用發愁每天上下班的事了。」

「你當時說你接送小虎上下學我就覺得有問題，我只是沒有說罷了。」

「我知道你是因為媽的原因沒有和我說，老婆，媽治病估計要花一筆錢，你不會埋怨我吧？」

「不會，我們花錢是應該的，畢竟媽是在咱們家病倒的。」

「可是我有哥哥和姐姐，他們如果不花錢，你難道心裡不覺得委屈。」

「誰讓我當初心甘情願嫁給你了呢，我從來不覺得心裡委屈。哥和姐的家裡情況我也知道，他們願意拿錢就拿，不願意拿我不會說什麼。」

劉保摟住曹秋霞，他的鼻子一酸眼裡流出淚水說道：「對不起，老婆，你跟著我受罪了。」

曹秋霞給劉保擦了擦眼淚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自從我和你在一起，我心裡都很開心，我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為你對我最好。」

「可是……」

「沒有可是，你不要因為面前的一點兒挫折就哭天抹淚的，不論媽的病怎麼樣，我們都要堅強，這樣爸媽看到他們心裡會好過一點兒。」

劉保擦了擦眼睛說道：「你說得對，我主要是心疼媽，她剛要享福就病倒了。」

「媽雖然得了病，她好了之後依舊可以享福啊！」

「不會的，媽不會好了，這才是我心裡難受的原因。」

「你胡說什麼？你作為兒子怎麼這樣想？我真看錯你了。」曹秋霞推開劉保說道。

「老婆，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我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曹秋霞有些緊張地說道：「老公，媽的病一定能治好的，你可別胡思亂想。」

劉保拉住曹秋霞的手說道：「老婆，我說的是真的，你聽我說完行嗎？」

「你說吧，但是我不允許你胡說。」

「老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和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重生后才遇到的你，我本來想可以改變一切的。」

「好了、好了，你今天太累了，我們早點兒去休息。」

「現在剛九點多，我還不困呢！」

「我們明天還上班呢，早睡對身體有好處，走吧！」曹秋霞站起來拉著劉保走進了卧室。

「老婆，我請了一個月的假，過兩天我替換爸在醫院照顧媽。」

「你請假了？」

「嗯，領導已經批准了。」

「也行，爸一個人在醫院盯著身體也受不了。」

「你安心上班，醫院裡有我和爸沒事的。」

「我有時間也過去看看。」

「這周末你一個人去看孩子，哥和姐可能會來，我不能離開醫院。」

「你不是說還沒有告訴哥和姐他們呢嗎？」

「周五我會給他們打電話，他們得到信肯定會來的。」

「我也不用去看兒子，我媽和我說他們周末會帶著小虎過來看看你媽的。」

「哦，我知道了，你有時間多開車。」

「為啥啊？」

「你開車熟練了不就可以跑燕郊嗎？」

「再說吧，你在家裡我暫時不去我媽那。」

「你不是想孩子嗎？」

「我想孩子也不如想你。」曹秋霞說完抱住了劉保。

「叮鈴鈴……」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劉保問道：「誰這麼晚還給你打電話？」

曹秋霞拿起手機說道：「媽打過來的，可能是小虎想咱們了。」她說完接通了電話問道：「媽，是不是小虎在您那不幹了？」

「不是，我們這不是要睡覺了嗎？小虎吵著要和你們兩個說句話他才肯睡覺。」

「媽，您把電話給他。」

「媽媽。」

「兒子，你這麼晚還不趕緊睡覺，爸爸和媽媽都要睡覺了。」

「媽媽，我想爸爸。」

「你不想我啊？」

「想，爸爸呢？」

「你爸爸在一邊聽著呢，你讓他和你說話嗎？」

「嗯。」

劉保拿過手機說道：「兒子，你好好和姥姥、姥爺待著，我和你媽過幾天就去看你，你一定要聽姥姥和姥爺的話。」

「知道了，爸爸。」

「你奶奶病了，家裡沒有人看著你，爸爸和媽媽還得上班，等你上幼兒園，我們就把你接回家來。」

「嗯，我想早點兒上幼兒園。」

「好了，你已經和爸爸、媽媽通過電話了，咱們都睡覺好嗎？」

「好。」

曹秋霞拿過手機問道：「兒子，你晚上和你姥姥、姥爺去公園玩兒得開心嗎？」

「開心，公園裡有好多小朋友，我和他們玩兒得可開心了。」

「那就好，你把手機給你姥姥。」

許陽在電話里說道：「你們兩個放心吧，小虎挺乖的。」

「媽，我爸呢？」

「他在旁邊呢，你還和他說話嗎？」

「不了，你們周末不是就過來了嗎？您和我爸早點休息吧！」

「你們也早點兒休息，別太累了。」

「知道了，媽。」曹秋霞說完掛斷了電話。

「行了，你也別想了，咱們也早點兒睡覺，我明天一早還去醫院呢！」

「嗯，睡覺。」曹秋霞說完躺到了床上。

天剛蒙蒙亮，劉保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曹秋霞迷迷糊糊地問道：「天還沒有亮呢，你這麼早起來幹嘛去？」

「你睡吧，我去醫院。」

「你這麼早就去醫院幹嘛？醫院還沒有上班呢！」

「我一早溜達過去，等我走到醫院，天也就亮了。」

「你路上小心點兒，我再睡會兒。」

「你睡吧，你別耽誤了上班就行。」

「我知道，你在路上吃點兒早飯。」

「我到醫院再說，老婆，我走了。」

「嗯，拜拜。」曹秋霞說完繼續睡覺。

清晨的天氣有些涼，空氣中夾雜著水汽，一切顯得濕漉漉的。路上已經有不少人在晨練，更多的是為生計奔波的人。

東方放亮，太陽即將衝破天際，一道紅霞映紅了天邊。

樹上群鳥嘰嘰喳喳地叫著，它們也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劉保沿著路邊慢慢朝醫院方向跑去，一會兒功夫，他的額頭便出了汗。

太陽升了起來，紅彤彤的圓盤頃刻間霞光萬丈，天一下子變亮了，群鳥振翅高飛，它們飛向遠方去尋找一天所需的美食，還有為了巢穴中嗷嗷待哺的幼鳥。

劉保來到醫院的時候，醫院裡已經人聲噪雜，來醫院看病的人很多了，停車場里的車輛擠得滿滿的。

劉大山正坐在樓道里抽著煙，他看到劉保走過來忙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我在家也睡不著，您吃早飯了嗎？」

「我抽完煙準備去買，你吃了嗎？」

「爸，您怎麼在這裡抽煙，一會兒大夫看到又該說您了。」

「我看有人在樓道里抽煙，大夫們換班都沒有出來。」

「您還是去樓梯間抽煙，我也沒有吃早飯，我去食堂買飯。」劉保說完走下樓去買早飯。

劉大山叼著煙袋朝樓梯間走去。

劉保買完早飯走進病房，劉大山高興地說道：「小保，你媽醒了，她……她能說話了。」

劉保放下早飯走到床邊問道：「媽，您現在怎麼樣？」他看到胡蘭的嘴已經歪了，臉色發黃，眼睛里都是淚水。

胡蘭張了張嘴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這是在哪兒？」

劉大山說道：「我不是剛才和你說過咱們在醫院呢嗎？」

「爸，您別著急，我媽總算醒了，您讓我媽慢慢說。」

「你媽雖然醒了，我感覺她好像糊塗了。」

「小虎……小虎呢？」

劉保眼裡流出眼淚說道：「媽，小虎沒事，他姥姥看著他呢！」

「那……那……好。」胡蘭說完瞪著眼直勾勾地看著房頂不說話了。

劉保擦了擦眼淚問道：「媽，您吃早飯嗎？」

胡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大夫說讓你媽盡量少說話，咱們先吃飯，待會兒你給你哥和你姐打個電話，這事總不能瞞著他們。」

「爸，我知道了。」劉保說完和劉大山坐到桌子前吃起早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