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集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屋裡，屋裡變得有些悶熱，曹秋霞站起來走到窗戶前打開了一扇窗，微風吹進來，屋裡變得涼快了一些。

出版社的院子里沒有一個人，幾輛車靜靜地停放在大樓門口兩側，幾隻麻雀在地上跳來蹦去地找著食物。

曹秋霞長出了一口氣后又坐回到了辦公桌前，她看了看辦公桌上的東西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電話鈴響了起來，曹秋霞拿起電話問道：「您好，哪位？」

「我是楊錄，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找你有些事要談。」

「好的，楊社長。」曹秋霞撂下電話走出了辦公室。

「曹總，您好。」唐欣拿著一沓文件走過來說道。

「你是找我嗎？」

「不是，我去找秦總簽字。」

「哦，你去吧！」曹秋霞說完走下了樓。

「曹總，你好，你這是要出去啊！」楊玉華叼著根煙站在大門口外面說道。

「上班時間你怎麼跑到外面來了抽煙了？」

「我剛從外面回來，我抽完煙就上去。」

「你趕緊上去，這裡不是抽煙的地方。」

「曹總，你沒必要這麼較真吧，我只是在這裡抽根煙而已。」

「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說這個，你趕緊回去上班。」

「曹總，你當初好像忘記參加我和杜鵑的婚禮了，我可還記得呢！」

「我當時有事沒有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是故意不去的。」

「我哪敢啊，您現在是領導。」

「我還有事，咱們以後再說這事。」曹秋霞說完朝對面的行政樓走去。

楊玉華把煙頭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後走進了銷售樓大廳。

「曹總好。」前台接待趙瑩瑩笑著說道。

「你好，我是來找楊社長的。」

「楊社長剛回來不久。」

「我知道，你忙吧！」曹秋霞說完沿著樓梯走上了二樓，她來到208門口敲了兩下門。

「請進！」

曹秋霞推門走進屋看到秦志勇也坐在屋裡，她忙說道：「楊社長、秦社長好。」

楊錄朝曹秋霞擺了擺手后說道：「小曹，你坐。」

秦志勇說道：「小曹，我和楊社長剛才商量了一下，你是不是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我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秦社長，您的話我沒有聽明白。」

楊錄說道：「我們聽說你家裡出了點兒事，家庭還是第一位的，沒有家庭做後盾，我們哪有心思把工作做好，你說對嗎？」

「您說得對，可是我家裡的事不是太大的問題。」

秦志勇笑了笑說道：「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最近兩天很多人反應你工作上心不在焉，有時候甚至把數據弄錯了。」

「秦社長……」

「我沒有責怪的你的意思，楊社長不是剛才也說了嗎？我們的意見是你先處理好家裡的事再回來工作。」

楊錄說道：「我們都能理解，你這一年來的工作非常出色，你休息這段時間不會影響你的職位和以後的工作。」

「對不起，楊社長、秦社長，我最近確實工作不到位，不過我請兩位領導放心，我一定會提起精神好好工作的。」

「小曹，我們也是從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過來的，尤其你還是個女的，我和秦社長商量好的，我們放你一個月的假，你處理好家的事再來上班，我們已經決定了。」

「小曹，你就不要堅持了，你的工作我暫時替你做，我畢竟還沒有離開你的崗位多久。」

「楊社長、秦社長，我是不是拖累兩位領導了？」

楊錄說道：「你別瞎想，我們做領導的必須體諒下屬的難處，因為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幫襯。」

「謝謝您，您把我叫過來就是為這件事嗎？」

「這可是大事，你可要仔細考慮，咱們社雖然算不上大社，但也是出版行業的優秀單位，你這樣的人才不可或缺，我們不想因為你的家庭問題影響到工作。」

「我……」

「你什麼也別說了，有我和秦社長在，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秦志勇說道：「這下你放心了吧？楊社長都已經給你交底了。」

「既然領導已經做出了決定，我聽從領導的安排。」

「這就對了，我們等著你儘快回來，銷售部不能缺了你。」

「我知道，秦社長您要多辛苦了。」

「我現在還能頂得住，你休假這段時間就不要想著工作了，我有事會給你打電話。」

「好的，秦社長。兩位領導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回去和其他人交代一下。」

楊錄說道：「你去吧，我和秦社長還有其他事要談。」

曹秋霞站起來說道：「兩位領導忙，我先走了。」她說完走出了楊錄的辦公室。

「曹總，你好。」樂淼走過來說道。

「淼姐，你怎麼還叫我曹總，我不是和你說叫我名字就行嗎？」

「這是上班時間，我怎麼能叫你名字呢，這要是讓別人聽到，我以後還怎麼工作？」

「你怎麼這麼迂腐？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你就叫我名字。」

「單位里說不定就會冒出個人來，我可不幹那事。」

「你既然這麼不開竅，我也就不管了，你是來找楊社長的？」

「季社長讓我拿幾個編輯部的文件讓楊社長簽個字。」

「淼姐，最近編輯部的效率好像不大行，我們銷售部的人可都有意見了。」

樂淼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個助理，你和我說這個，我能怎麼辦？」

「你就別逗我了，我不信你還和季社長不說這個事。」

「你放心吧，季社長正在想辦法，具體事情還得你們領導溝通。」

「你呀，行吧，我有時間去和季社長談，你先忙！」

「好的。」樂淼說完拿著文件上了樓。

趙瑩瑩笑著說道：「曹總，你慢走。」

曹秋霞朝趙瑩瑩點了點頭後走出了行政樓。

「曹總，你回來了。」唐欣站起來說道。

「哦，對了，秦總在楊社長辦公室呢！你等他回來再去簽字。」

「謝謝你曹總，我知道了。」

曹秋霞回到辦公室后把齊偉、李勇和林方年叫了過來，她把最近工作安排好便背上包離開了出版社。

時近正午，陽光變得火辣辣，天氣很熱，路上的行人都少了。

曹秋霞背著包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朝菜市場走去。

「爸，我媽的情緒穩定多了，我去給我哥和我姐打個電話。」劉保掏出手機說道。

「你去吧，你告訴他們你媽的情況還好，讓他們別著急。」

「爸，我知道了。」劉保說完走出了病房。

樓道里的人很多，他們三三兩兩聊著天，一個個看起來無精打採的樣子。

劉保來到樓梯拐角撥通了後院張大哥家的電話。

電話里傳來李金玲的聲音：「誰啊，大中午打來電話，我這正做飯呢！」

旁邊傳來張文的說話聲：「你管是誰呢，人家打電話肯定有事，你問問到底是誰。」

劉保忙說道：「大嫂子，是我，劉保。」

「你怎麼想起來給我們家打電話了？」

「大嫂子，耽誤你做飯了，你能不能去我們家告訴我哥和我嫂子一聲，我媽病了，你讓他們來BJ一趟。」

「我二嬸咋了？」

「具體還不清楚，我媽住院了，我和我爸再等醫院的診斷報告。」

「我二嬸都住院了，這是啥時候的事啊？」

「就是今天的事，你趕緊和我哥說一下。」

「你問那麼多幹嘛？我去和大哥他們說一聲，你趕緊撂下電話做飯吧！」

「我先掛了，你大哥去你們家了。」

「謝謝你大嫂子。」

「謝我幹啥，你先忙吧！」李金玲在那頭掛斷了電話。

劉保接著撥通了袁飛的手機號。

「喂，小保。」

「姐夫，我姐呢？」

「她就在我旁邊兒呢。」

「你把手機給她，我有事和她說。」

「小保，你打電話有事嗎？」

「姐，你們的生意咋樣？」

「還行，我和你姐夫每天都很忙，你有啥事啊？」

「姐，媽病了，你有時間回來一趟嗎？」

「媽病了？她得的啥病啊，到底怎麼回事？」

「你別著急，媽突然在我們家就暈倒了，我和爸在醫院看著媽呢！」

「媽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媽得的是腦出血加栓塞，爸讓我打電話和你說一下，媽現在病情已經穩定了，你和我姐夫抽空回來一趟。」

「現在我們這正忙，你姐夫肯定回不去，我自己回去。」

「行吧，你和我姐夫商量一下，我已經給我哥打電話了，你們一起過來吧！」

「我知道，你別管了，我們商量一下。」

「行，我先掛了。」

「小保，爸還好吧？」

「爸沒事。」

「那就好，我掛了。」劉玲說完掛斷了電話。

劉保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剛要往病房裡走，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到是曹秋霞打來的，他接通電話問道：「老婆，怎麼了？」

「老公，你吃午飯了嗎？」

「我和爸還沒有吃呢，你下班了嗎？」

「我早就到家了，我已經做好了午飯，你和爸等著我。」

「你回家了？」

「嗯，你和爸等著我就行。」

「你就別來了，你來回折騰幹嘛？我和爸買點兒飯吃就行。」

「我已經做好了，到了醫院我再和你說，你等著。」曹秋霞說完掛斷了電話。

劉保走回病房說道：「爸，我給我哥和我姐打完電話了，他們明後天就會過來。」

「知道了，你去買飯吧！」

「秋霞一會兒給咱們爺倆送飯來，她在家已經做好了。」

「她不是在上班呢嗎？你告訴她別來了。」

「我和她說了，可是她堅持要來。」

「那我們等著吧。」

胡蘭咧著嘴說道：「我渴了。」

劉保趕緊把水杯拿過來說道：「我媽也不能動，她怎麼喝水啊？」

劉大山看了看說道：「你去商店買幾根吸管回來。」

「行。」劉保把水杯放下後走出了病房。

「我……我渴了。」胡蘭看著水杯說道。

「小保去買吸管了，你等一會兒。」

「我渴，你把水給我。」

看著嘴歪眼斜的胡蘭，劉大山說道：「老伴，你感覺怎麼樣？」

「我……我感覺渾身疼，你……你坐那幹啥呢？」

「我看著你呢！」

「我不用你看著，你走吧！」

劉大山看著有些糊塗的胡蘭，他眼裡閃動著淚光。風風雨雨幾十年過去了，這是他第一次留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