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澆愁
似乎是賭氣一般,陸堯楠踩下油門,跑車飛快的從凌浩的身邊疾馳,擦身而過。
聶雨汐輕聲驚呼,將凌浩拉了一把,才避免了受傷。
兩人都是驚魂未定。
「什麼情況!」
「算了,可能是沒有看到路邊有人。」
聶雨汐氣鼓鼓的站在原地,要是車在附近,她一定要追上去要個說法,「你沒事吧。」
凌浩轉了個圈,「你看,活蹦亂跳的,沒事。」
聶雨汐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遠處的拐角,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陸堯楠坐在車內,透過後視鏡,目光尖銳。
凌浩陪著聶雨汐走了一會兒,送她到酒店樓下,「好了,你上去吧,最近幾天都要辛苦了,不能回家。」
「說什麼呢,都是應該做的。」
聶雨汐抬手看看腕錶上的時間,「不早了,我先上去休息,你也不要熬夜,早點睡覺。」
凌浩輕輕的點頭,聶雨汐自然地轉身,凌浩突然叫住了她。
「我——」
「怎麼?」
「沒什麼,晚安。」
聶雨汐在凌浩的欲言又止里,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個笑容,消失在了酒店的大門內。
凌浩愣在那,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才緩緩的移步。
聶雨汐拖著滿身的疲憊,穿過酒店裝潢的金碧輝煌的大廳,按下了電梯的上行鍵。
半眯著眼睛,眼皮沉重的像是被人用膠水粘住般。
「叮——」
電梯到了,金黃色的電梯門緩緩的打開,聶雨汐踩著高跟鞋踏進去。鞋子觸碰到大理石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門快要關上的時候,一雙大手伸了進來,門又一次被打開。
聶雨汐瞪大了瞳孔,震驚不已。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陸堯楠故意閉著眼睛不去看她,嘴裡幽幽的說:「這是什麼地方?」
「酒店。」
「你家開的?為什麼我不能來?」
突然,陸堯楠一個轉身將聶雨汐微困在他精壯的身軀和電梯的牆壁之間,目光炯炯,深深的凝視著聶雨汐。
「還是說,怕被我撞到不該撞到的?」
「你放開我!」
聶雨汐纖細的手腕被陸堯楠攥在手裡,緊緊的牽制住。
幾番折騰之下,聶雨汐的手腕早已紅腫一片,她的眼裡暈染上了霧氣,水汪汪的大眼睛,倔強的瞪著陸堯楠。
電梯門適時打開。
陸堯楠在她的眼神里怔愣了一會兒,鬆了手。
聶雨汐雙手用力推開陸堯楠,陸堯楠腳下不穩,往後退了兩步。
「煩請陸總,自重!」
聶雨汐眼神里憤恨一覽無遺,陸堯楠心驚,她就這麼恨自己?寧願跟凌浩在一起,也不想他靠近?
聶雨汐從陸堯楠身邊離開,幾乎是逃跑的速度,快步行走在長長的走廊上,拿著房卡迅速找到自己住的房間,推開房間門,迅速關上。
動作一氣呵成,生怕再出了差池。
陸堯楠手中空蕩蕩的,電梯又關上了。他站在電梯里維持著聶雨汐走時的動作,眼底的失望難以掩蓋。
冷笑一聲,陸堯楠去了酒店三層的酒吧。
酒吧有人在彈奏著肖邦的夜曲,陸堯楠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來找她,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她那麼生疏的樣子,會忍不住怒火。
「先生您好,請問您要喝點什麼。」穿著整齊乾淨的服務生,拿著一本酒單恭敬的站在陸堯楠的身旁。
陸堯楠回過神來,「一瓶紅酒。要法國產的。」
「好的先生,82年的拉菲可以嗎?」
「嗯。都行。」
陸堯楠並不在意桌子上會擺上什麼樣的酒,只是這樣寂靜的夜裡,需要酒精的麻醉,才能讓他稍微得到些踏實。
服務員很快把酒上了桌,陸堯楠打發他們走,自飲自酌。
隔壁桌金髮碧眼的外國女郎,從陸堯楠走進來開始,她的眼睛就一刻不離他的身影。
此刻確認他是一個人,竟然也能壯著膽子端起酒杯坐過去。
一曲畢,四處坐落的客人紛紛鼓掌,彈奏鋼琴的青年人起身鞠躬,陸堯楠幾杯紅酒下肚,眼神四處遊離。
突然被一襲銀白色的短裙禮服擋住了視線。
女人擁有著西方特有的健美身材,蜜桃臀和豐盈的胸部,換了別的男人大多是招架不住,兩眼放光的。
「讓開,你擋到我了。」陸堯楠語氣冷漠的開口。
女人嗔怪著說:「中國的男人都像你這樣血氣方剛一點都不紳士嗎?」
隨後,自顧自的坐在陸堯楠的對面。
陸堯楠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杯子里的紅酒,「這我倒是不清楚,但是你們西方的女人都跟你一樣,大、膽、嗎?」
女人爽朗的笑了幾聲,「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真有趣,我喜歡。」
陸堯楠晃動著杯子里的紅色液體,透過玻璃杯,隱約看到對面坐著的女人,金黃的大波浪長發鬆散的披在胸前,胸口的凸起彷彿兩座山峰。
可陸堯楠卻並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覺得噁心。
「介不介意我陪你喝幾杯。」女人把自己的杯子輕輕推向陸堯楠。
陸堯楠不留情面的回了一句:「介意。」
女人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煞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如此的不解風情。」
「服務員。」陸堯楠抬手招來了服務生,服務生偷偷摸摸的揣測了一下眼前的狀況,「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嗎?」
「你們這裡的客人,素質都不高啊。隨意的坐在別人的位置上討酒,該怎麼處理,你們看著辦吧。」
陸堯楠又倒了一杯酒給自己,喉結上下吞咽,就將紅酒吞了下去。
女人聞言,「噌」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氣急敗壞的指責陸堯楠:「你!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男人。」
沒等服務員多說話,女人就氣沖沖的離開了。
服務員連聲道歉:「對不起先生,是我們沒有做好管理的工作,還請您見諒。」
陸堯楠不耐煩的揮揮手,打發走了服務員。
燈火闌珊的盡頭,傷心人總是有相似的情緒。
聶雨汐在陸堯楠樓上的房間里泡澡。四肢百骸都浸泡在了滾燙的熱水中,迅速溫暖著每個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