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誣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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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趙華剛迷迷糊糊的睡著,問道:「哪位?」
「趙書記嗎?我是陳曦,鄉長讓你馬上到會議室開會。」門外是鄉長助理陳曦,他也不明白鄉里為什麼這麼晚了還讓趙華這個團委書記去開會,而且會議室似乎只有王書記和徐鄉長二個人。
趙書記,陳曦,難道自己又開始做那個夢了嗎?可是意識怎麼會如此清晰,一輪皓月高掛在漆黑的夜空中,通過窗欞,把一絲淡淡的月光鋪在趙華這間單身宿舍里。耳畔,還有幾聲夏蟲的鳴叫,微微的涼風也吹拂著趙華清醒的頭腦。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又回到一直夢見的那個時代,那件讓他終生刻骨銘心的事件了嗎,趙華不敢相信,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他不僅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而且還有一絲的淤青。
現實容不得他做過多的思考,他邊穿衣服邊說道:「陳助理,你先回去,我隨即就到。」
「好吧,那你點,王書記和徐鄉長都在會議室等你呢,王書記那個脾氣你是知道的,有名的王大炮,你可不要撞的槍口上。」趙華平日待人總是很熱情,和鄉政府里的人關係處的不錯,陳曦好心的提醒道。
趙華現在就是想要把陳曦支開,因為他知道這一去意味著什麼,說道:「好的,我馬上就到,你前面先去吧,不然王大炮的炮彈又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陳曦笑道:「好的,那我就先走啦。」隨即是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趙華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路,如果是回到了前生,那現在應該是1987年元旦剛過,趙華不禁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歷,果真不錯。他剛大學畢業不久,現在是魏縣嘎鄉的團委書記。
那個年代剛畢業的大學生,血氣方剛,血管里流淌著滿是激情的血液,總是想開創一番事業,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同時也嫉惡如仇,恨不得斬除世上一切的醜惡的東西,讓這混沌的世界立刻變得清起來。
趙華在一次無意的工作檢查中發現,上級發給嘎鄉的扶貧款被鄉里用作收購當地農民的耕地,再把這些的耕地租給一些企業。雖然這事不在趙華的職責範圍內,但是他覺得要為農民討要一個說法。於是就暗中查找一些證據,但他只是一個剛工作沒有多少實權的鄉團委書記,很難接觸到事件的中心,彷彿也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阻擾他做這些調查。
可是這也激起趙華極大的好奇心,他把自己了解的情況通過縣長信箱反應給了縣長譚良富。前生的此時,他並不知道縣長譚良富對趙華提供的案件材料十分的感興趣。他也不知道,縣裡的一股大利益集團此時正對他虎視眈眈。
但是現在擁有前生記憶的趙華知道,鄉黨委書記王長江和鄉長許自連要對自己下手了,當然先是拉攏,拉攏不成,就是強制手段。趙華一輩都不會忘記以後半年他所經歷的事情,這段時光是他人生不願揭開的一個傷疤,是他此生永遠的夢魘,那個小賓館以及後來的拘留所都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他的夢裡。
現在容不得多想,他是絕對不能去會議室的,這一去將不復還。趙華選了一件黑色的襯衫,走出鄉政府的集體宿舍,大門是不能走了,只能爬牆。索性鄉政府的圍牆並不是很高,哪個不長眼的敢把主意打到政府,趙華在大學的時候也是運動健將。趙華雙手扒著圍牆,一個魚躍就跳了過去。
趙華溜出鄉政府,月朗星稀,這個年代的小鄉鎮基本沒有什麼夜生活,天一黑,家家都關門上鎖,耳邊傳來青蛙的鳴叫和偶爾幾聲遠處的狗吠。習習涼風讓趙華的頭腦加的清醒,趙華是土生土長的嘎鄉的人,家是絕對不能回的,回去就等於是自投羅網。
但是這麼晚了,總得先找個落腳地,然後再做打算。但是嘎鄉哪裡是安全的呢,再世為人,趙華品遍人間冷暖,自從他出事之後,多少曾經以他為榮的親戚們是避而遠之。母親為了給他湊錢打官司,不知吃了多少閉門羹。
當然趙華也感受到了真正的情誼,徐海洲是他從小的哥們,這小對學習沒什麼興趣,但是打架鬥毆那是一把好手,為此練就了一身好武藝。18歲那年,他母親為了讓他不再禍害人間,就讓他報名參了軍。
到了部隊,沒想到這小一改以往打架的惡習,成為尖兵連的一把尖刀,在全連技能大比武中還拿了一個第一名。這小從此走上了狗屎運,竟然被他所在的部隊首長的千金給看上了,現在已經尖兵連的連長了。
自己被關進拘留所的時候,就是他一直在外奔波,為自己洗脫罪名。從拘留所出來的后,他一度精神萎靡,也沒有單位肯收留他。后還是徐海洲托關係給他安排做了一名中學教師,後來的妻也是他老婆吳海燕給介紹的,吳海燕的閨蜜。
趙華想到這裡,眼睛一亮,徐海洲不是帶著女朋友回來拜訪父母了,前二天鄉黨委書記王長江親自迎接的。趙華因為去村裡小學,沒能出去迎接,今天剛回到鄉里,還沒來得及去找徐海洲去敘敘舊,本來說好這個星期日一起喝酒的。
趙華迅速的朝徐海洲家裡跑去,徐海洲本來是和趙華家是一個村裡的鄰居,去年徐海洲的姐姐生孩,就把二位老人接到鄉里,照看孩。徐海洲這次回來也是住在鄉里姐姐家的,趙華對他姐姐家十分熟悉,他在鄉里工作,徐海洲的父母經常喊他去打打牙祭。
趙華沒有驚動徐海洲的家人,他姐姐家的西廂房平時沒人居住,估計徐海洲這次就住在西廂房。他再次施展了一下樑上功夫,越過院落的圍牆,連狗都認得趙華,僅僅的咬了一口,就耷拉著個腦袋返回窩裡睡覺了。
趙華躡手躡腳的走到西廂房的窗檐下,只聽見裡面傳來陣陣抑制的喘息聲,吳海燕時不時的輕聲說道:「輕點,輕點,別讓你家裡人聽見。」
趙華心道,徐海洲果然不愧自己的兄弟,在這方面就如同自己一般剛勁有力。在窗檐下面聽人家二口嘿咻,果然別有一番風味。趙華惡寒,在這般緊急的情況下,下面的龍頭居然能夠傲然挺立。
他知道這個時候怕別人打斷,說不定還會因此產生障礙。但是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兄弟以後要是有啥問題可千萬不要怪哥哥啊!
趙華小聲的喊道:「狗墩,狗墩。」
裡面的激戰似乎沒有停息的跡象,一會吳海燕說道:「海洲,你聽什麼聲音。」
「哪有什麼聲音,不對,好像是狸貓,」狗墩狸貓是徐海洲和趙華的小名,農村人喜歡用小貓小狗的名字做小孩的小名,好養活。
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徐海洲打開窗戶,趙華說道:「對不住了兄弟。」
「哥哥,這事留到我洞房的時候再做,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不然真的要被你嚇出病來的,要是生不齣兒來,我可要找你的,我去開門,咱哥倆好好的敘敘舊。」徐海洲大大咧咧的說道。
「包在我身上。」和徐海洲待在一起自然開起來玩笑。
「二個臭流氓!」裡面傳來吳海燕的聲音。趙華知道他們二口的脾氣,都是豪爽講義氣的,自然不會把這點玩笑放在心上。
趙華想到自己還在險境里說道:「兄弟我這次遇到大麻煩了!」
「怎麼回事,進來再說。」徐海洲見趙華一臉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來不及了,鄉里的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他們肯定馬上就過來,我現在要立刻找個藏身的地方,好能離開嘎鄉。」
徐海洲是個直腸,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你就在我家,看誰能把你怎麼樣,老一槍嘣了他。」
趙華說道:「一句二句說不清,我得罪了縣裡的領導,現在他們誣陷我行賄,你現在都連長了,怎麼還是那風風火火的脾氣。」
「既然是誣陷咱怕他個鳥!」徐海洲說道。
「地方上的事情和部隊不同,部隊里有什麼矛盾,出去比試一下就解決了^,地方上的鬥爭有時候黑的能成白的。」吳海燕雖然是部隊里長大,但是她對地方上的事務也不陌生,她的二個叔叔都在地方上任職。
趙華點點頭,說道:「你想辦法把我送到縣裡吧!」
「好,我開車送你。」
「你不能去!一方面去要是走了,他們肯定懷疑人被你轉移了,另外你在鄉里也可以隨時了解情況。」吳海燕心思縝密,他們結婚後,家裡的事情也基本是她拿主意,徐海洲只要堅決貫徹執行就可以了。
趙華說道:「海燕說的有道理,我不能害了你。」
徐海洲和吳海燕都分別的跳出了窗戶,徐海洲用拳頭敲了一下趙華的胸膛,說道:「你我兄弟,說這話可就外道了。」
「不是,我們必須要保存實力,不能做無謂的犧牲。」趙華說道。
徐海洲和吳海燕這次回來探親,是開著部隊的吉普車回來的,也算有點榮回故里的意思,吳海燕載著趙華直接開往縣裡。手打小說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