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我去死好了
秦歡被打的眼前黑了一秒，有些站不穩的扶住了門。
張婧看著她這個模樣更加來氣，「你裝什麼？小詞可是你親弟弟，讓你求莘瑾淮你磨磨唧唧的耽誤了那麼長的時間，你想害死小詞是不是？」
「行了，在醫院裡吵嚷什麼？秦歡，你還不進來？想叫人看笑話是不是？」秦衛國擰眉，神情帶著明顯的責怪。
緩過神，秦歡掐著指尖，一句話沒說進了病房。
病床上，一個粉琢玉雕的娃娃靜靜的躺著，是她同父同母的弟弟，秦詞。
見到秦歡，秦詞的眼睛明顯亮了一瞬，他喊，「姐姐！」
秦歡對他沒什麼感情，他從小生下來就粘秦湘，有秦湘在，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他大抵是叫錯了吧？秦歡想。
「真是沒教養，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的壞習慣，你弟弟在叫你你聽不到嗎？聾子嗎？」張婧刺耳的聲音又響起。
「從小就是又蠢又笨，長大了嫁人了還是這個模樣，讓你辦點小事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一點都比不上湘湘！」
「湘湘從來事事俱到，又貼心，哪裡像你，整天擺著個死人臉給誰看？我養你這麼大我還要看你臉色是吧？」
和秦湘比？
她怎麼配和秦湘這樣的天才少女放一起相提並論？
秦歡苦澀的扯唇，腦袋更加痛了，「媽…」
張婧被打斷，一口氣沒順勻，又罵道，「果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以後千萬別說你是我的女兒，我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行了，這裡是醫院，吵什麼吵？」秦衛國斥責道。
「呵…」
一聲冷淡的聲音響在幾人中間。
秦歡掐著掌心，語氣冷淡到結冰，「那我去死好了。」
三道目光齊齊的看向她。
秦衛國瞳孔一振，「你說什麼？」
秦歡有些蒼白的唇勾起，聲音帶著悲涼，「既然我這麼礙你們的眼，我去死不是更好？」
死了也算解脫，就不用再在意他們眼中的憎惡和嫌惡。
秦衛國擰了擰眉，「秦歡，你媽不是那個意思。」
「那她是什麼意思？」
面對女兒冷漠的質問，秦衛國眼裡閃過不悅，「你媽說的也對，對你來說不過是一件小事，對你弟弟來說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這樣自私的磨磨唧唧，你弟弟那麼小，他多受罪啊。」
病床上的秦詞臉色白了白，急忙說，「爸爸，你別說了，我沒事，姐姐為了我已經做了很多了。」
他一說話，秦父秦母兩人都變了臉色，神情溫和的看著他，「她是你姐姐，這都是她該做的。」
「是啊，小詞，不用心疼她，她是姐姐就該做這些。」
諾大的病房，空氣逼仄的厲害。
「17床秦詞家屬，來拿葯。」病房門被敲響，護士說道。
秦正國應一聲，開門出去。
「一個半小時才有葯，若是湘湘活著，十分鐘都用不了。」張婧又譏諷。
是啊，若是秦湘，也不用如此低聲下氣的去求莘瑾淮吧。
秦歡垂下酸澀的眸，頭痛欲裂，在聽下去，她會瘋的，「我先走了。」
說完，她朝病房外走。
正好撞見回來的秦正國。
他皺眉，說，「剛來就走？你弟弟住了那麼久的院你連句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說嗎？」
秦歡一愣，緊抿著唇瓣還沒開口就被張婧打斷，語氣難聽。
「讓她走，別在這礙眼，整天擺著一張死人臉，晦氣死了。」
「媽媽，姐姐不是媽媽親生的嗎？為什麼對姐姐那麼凶？」秦詞懵懂的開口。
張婧一噎，臉色難堪。
安靜之下，悲傷悄然蔓延。
秦歡慌亂的掩住眸中的濕意，逃一般的跑出去。
醫院外，她恍然的坐在涼椅上，腦袋裡盤旋著秦詞的那句話。
姐姐不是媽媽親生的嗎？
她也很想問，她不是媽媽親生的嗎？
為什麼明明她和秦湘長的一模一樣，她父母卻從小到大疼愛的都是秦湘呢？
她到底哪裡做錯了？
秦湘苦澀一笑，胸口壓抑，悶疼難忍。
「小姐，這椅子剛刷的漆，不能坐。」一個提著油漆桶的阿姨過來提醒。
「對不起。」秦歡慌亂起身，撫掉眼角的淚抱歉道。
恍惚間，她踩到什麼，腳腕猛的一疼，趔趄的摔在地上。
「嘶。」
腳腕的刺痛讓秦歡眼睛滲出淚來。
「阿淮哥哥，這不是秦姐姐嗎？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大白天的坐在地上，多臟啊。」
一道女聲響起，夾著幸災樂禍和刻意的嘲笑。
秦歡緊了緊手指，抬頭看去。
是蘇伶柔。
蘇家的掌上明珠，南城的眾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莘瑾淮一手捧出來的影后。
也是他眾多曖昧者中，唯一一個在他身邊待的超過三個月的女人。
此刻，她正鄙夷嘲諷的眼神看著她。
而她身邊，站著的正是莘瑾淮。
冷不丁對上男人淡漠的視線，秦歡顫了顫，臉色也蒼白幾分。
他怎麼在這？
看到秦歡的正臉，蘇伶柔故作驚訝的捂嘴，連忙上前扶她，「還真是秦姐姐啊，快些起來，地上多臟啊。」
她臉上擔憂，指尖卻陷進秦歡皮肉中。
到底是影后，還真是會演。
秦歡冷笑，甩開她的手，「不用！」
蘇伶柔卻痛呼一聲，抱著自己的手眼眶溢出淚來，「秦姐姐，我只是想扶你起來，你為什麼打我？」
看著她拙劣的表演，秦歡心裡一陣噁心，正要諷刺，一道男聲冷淡的插了進來。
「道歉！」
他的偏袒太過明顯。
秦歡攥緊裙角，強壓著心口泛濫的痛意沒出聲。
蘇伶柔見狀挽緊了莘瑾淮的胳膊，刻意將紅的手面露出來，又佯裝大方道，「阿淮哥哥，還是算了，別怪秦姐姐了，她肯定是心情不好，不是故意打我的。」
「我沒打你！」秦歡冷眼開口。
蘇伶柔縮瑟了下身子，委屈的說，「是，秦姐姐沒打我，是我不小心…」
「道歉！」莘瑾淮盯著她，薄唇輕啟。
秦歡冷冷一笑，語氣中帶著固執和譏諷，「我憑什麼要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