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歡歡，你不記得我了？
「你打了人，做錯了事！」
「我沒打人！」秦歡對上他的目光，倔強的強調。
莘瑾淮卻如聽不見一樣，眼神冷漠如冰刃，死死的盯著她，一字一句，「秦歡，我讓你道歉！」
「我沒錯！」
莘瑾淮臉上浮現一層怒意，還帶著濃烈的失望和嫌惡。
「做錯事還不知悔改，秦歡，你一向都是如此的吧？！」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帶著濃烈的嘲諷。
秦歡渾身一顫，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
他這話到她耳中便成了另一番意思：
你害死了秦湘，害死了你妹妹，做錯了事情，難道就沒有一絲的悔改之意嗎？對秦湘就沒有絲毫的愧疚和歉意嗎？
這句話詛咒一般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她恍惚，大口的喘著粗氣，心口像是被利刃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嗚嗚的灌著冷風。
蘇伶柔看著她的模樣，眼裡閃過輕蔑，但面上佯裝擔憂，「阿淮哥哥，秦姐姐這是怎麼了？是生柔柔的氣了嗎？」
莘瑾淮沒看她，目光沉沉的盯著秦歡的臉，手指不斷的收緊。
秦歡依舊在發抖，置身冰窟一般，無意識的抖著唇說，「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蘇伶柔怔住。
她沒想到秦歡會道歉，但這句對不起還是讓她眸中添了一抹得意，「沒關係的，秦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秦歡聽不見，她很冷，腦袋很疼，心口也很疼，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
蘇伶柔突然呀了一聲，掐著嗓音嬌氣道，「阿淮哥哥，下雨了。」
「秦姐姐看起來不太好呢，阿淮哥哥，不如我們先送秦姐姐回家再去吃飯好不好？求求你了~」蘇伶柔撒著嬌。
「…」
聽著她刺耳的聲音，秦歡回神，有些反胃。
「不用。」
撒嬌聲戛然而止。
秦歡面色冷淡，「你們吃飯，不用管我。」
「莘夫人還真是大度。」莘瑾淮眼中的沉意褪去，只剩下觸及不到的冷。
秦歡故作輕鬆的脊背瞬間僵直。
見兩人的氣氛微妙，蘇憐柔又開口，「秦姐姐，沒關...」
她的話還沒講完，莘瑾懷攬著她的肩膀，帶著嘲弄的語氣道，「不用管她，莘夫人大方，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那好吧。」蘇憐柔遺憾，眼中的得逞卻要溢出來，「秦姐姐，下雨了，你也早點回家吧，我跟阿淮哥哥就先走了。」
兩人轉身離開。
雨越下越大，秦歡按了按心口，陣陣鈍痛，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眼淚也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
轟隆~
秦歡身子一顫，慌亂的抹乾凈臉，準備去醫院走廊里躲一躲雨。
剛一動，腳腕便傳來撕裂般的疼，身子也重新倒了回去。
秦歡苦澀一笑，忍不住嘲弄，她還真是狼狽呢。
一雙皮鞋突然出現在視線里。
秦歡抬頭，男人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手裡舉著一把黑傘，面目俊朗，鼻樑高挺，嘴角啜著溫和的笑意。
他看清秦歡的臉，褐色的瞳孔猛然亮了亮。
「歡歡？」
秦歡一愣。
男人連忙將她扶起來，面色擔憂的問，「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坐在地上？」
秦歡被他提起來，腳腕一疼，下意識的靠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的體溫，秦歡臉色一白，猛地將人推開。
「我不認識你，你別碰我！」
「小心。「慕景琛沒鬆手，看著她警惕的樣子有些無奈。
「歡歡，你不記得我了？」
秦歡堪堪站穩身子，抬眸打量了他一番，依舊疑惑，「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吧。」
慕景琛嘆了口氣，無奈的笑笑，「我是景琛，慕景琛，你忘了？」
「慕...景琛？」秦歡驚愕的看他。
「是我。」慕景琛溫和一笑，「歡歡，好久不見。」
他的笑陽光肆意，秦歡垂眸，看著自己一身污濁，眼眶有些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回來的，我爺爺生辰，本想去找你的…」他頓了一下，聲音有些沉，「聽說你結婚了？」
秦歡緊了緊指尖，臉色有些白，「是，我結婚了。」
慕景琛看著她，嘴裡一陣苦澀，心中有數不清的問題想問，但見她蒼白著臉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話到嘴邊還是拐了個彎。
「你現在住哪？我送你回家吧，這雨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了。」
「不…嘶…」秦歡下意識回絕，話沒說完腳腕就傳來一陣刺痛，痛的她額頭都冒出一層薄汗來。
「腳崴了？」
「我背你。」慕景琛背過身對著她，眼中都是柔和的笑。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你比我長的壯實還非要我背你，給我壓的我有一段時間都覺得自己不長個了。」
秦歡紅了紅臉，看著他寬厚的背沒動，「不用，我自己慢慢能走的。」
慕景琛沉默了一會，無奈的嘆氣，「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犟。」
「沒有。」秦歡更加窘迫。
「算了，我扶著你到醫院先處理一下你的腳，這樣可以嗎？」他轉過身來，表情無奈。
秦歡垂眸，眼睛有些酸，「謝謝。」
「歡歡，跟我你永遠不用客氣。」
慕景琛扶著她小心的往醫院走。
與此同時，醫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車。
兩人攙扶的身影透過車窗落在莘瑾淮的眼裡。
車內的氣壓低到冰點，聞朔握著方向盤大氣都不敢出。
「嗤。」
莘瑾淮冷嗤一聲，言語薄涼諷刺，「看來莘夫人並不需要我這個丈夫。」
「也許…」聞朔猶豫著開口。
「開車！」
聞朔後背綳直，「先生，夫人她…」
「我說開車！」
一抹凌厲冰冷的氣息席捲而來，整個車內如置冰窟。
「是。」聞朔不敢在說什麼，啟動車子離開。
醫院。
慕景琛拿著藥盒推開了病房的門。
「幸好只是輕微的扭傷，恢復一個星期就好了。」
秦歡拘謹的坐在病床上，她只是崴了下腳，用不著住VIP病房吧。
「醫生有開藥油，我幫你揉揉吧。」慕景琛蹲在她面前，伸手去解她的高跟鞋。
秦歡猛的一縮，又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聲音乾澀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慕景琛眼裡閃過一抹失落，但也沒在說什麼，將葯遞給她。
「謝謝…」
她表現的十分疏離。
慕景琛又失落又無奈，嘆了口氣說，「歡歡，我們倆小時候關係是最好的，雖說長大了沒在一起了，但也不用那麼見外吧？」
秦歡抿唇，下意識就想道歉。
「別。」慕景琛連忙制止，將話題扯開，「歡歡，後天我外公大壽，你跟湘湘一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