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她了

下午三點十分的時候，沈沉終於拿著寫好的檢討書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她仔細地琢磨了秦尋說過的話，看來秦尋是不打算開除自己的，既然這樣，管他要寫檢討書還是認罪書的，寫就是了。不管怎麼說，能保住這份工作還是好的。

秦尋已經換了一套衣服，雖然還是深色系的同款西裝，但是這一套比之前在醫院見到那套更要平整些。而且領帶和襯衫也不一樣了，顯然是從裡到外都換過了。

就出去打了個架，準確的說是出去打了個人，結果衣服換了，車也換了，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完美主義，還是浪費主義。

見沈沉一直盯著自己的衣服看，秦尋不悅道：「你看什麼？」

「沒，沒什麼。」

「你遲到了十分鐘二十七秒，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秦尋一邊翻著沈沉的檢討書，一邊語氣挑剔地說著。

他坐在現代感設計的辦公桌後面，時不時地抬眼，望一望站得離自己足有五米遠的沈沉。

「你站那麼遠做什麼，想逃跑嗎？」

沈沉無奈，只趕緊往前走了幾步，挨著辦公桌站定。

秦尋的眉頭又皺起來：「你離這麼近幹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作為助理的基本素質？」

沈沉聽了，極牽強地扯出一個微笑，默默往後退了退。

「笑得比哭還難看。」秦尋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繼續低下頭去看檢討書。

沈沉仍舊皮笑肉不笑地立在一旁，保持著安靜，其實在心裡已經構想了無數回罵秦尋的場面。

「有錯誤，回去重寫！」

隨著秦尋這句話說完，沈沉臉上那道極虛假的微笑也收了回去。

「不可能，我來之前都檢查過了，怎麼會有錯誤。」她爭辯道。

秦尋好整以暇地靠著椅背，將檢討書扔在桌上，說道：「第三段，最後一行。」

沈沉憤憤不平地拿起檢討書檢查了一遍，怎麼也沒發現秦尋說的錯別字。

「哪有？」

「第三段最後一行，標點符號用錯了。」

「這也算錯誤啊？」

「當然算。工作中的任何一個小小的紕漏，極有可能就會引起很嚴重的後果。」

……

兩人的爭論終於被一陣敲門聲及時打斷，否則他們倆真要就標點符號的問題討論一整天了。

「有什麼事快說。」秦尋對著進來的段宏，不耐煩地說道。

段宏偷偷看了一眼沈沉，說道：「家裡那邊，又來電話催了，讓您今天務必抽出時間過去。」

秦尋看看腕上的時間，又看看沈沉，對段宏說道：「讓她跟我一起去。你回話，我準時過去。」

「什麼就我了？」沈沉見秦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明白他的意思。

段宏趕緊上前跟她解釋：「沈助理，是這樣。家裡面為總裁辦了一場宴會，到時候將由您作為總裁的女伴，陪總裁出席。」

沈沉腦中有幾秒鐘的停滯，反應過來之後，急忙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不合適的，我還得修改我的檢討書呢。段主任您還是再找別人吧。」

「讓你去就去，怎麼那麼多廢話？段宏，你處理，弄好了告訴我！」秦尋不悅地說完，拿起桌上的一隻紙袋，走了出去。

「沈助……沈小姐，您是先換禮服還是先做頭髮？」

沈沉扭頭看著段宏，驚訝於他對自己稱呼的改變。

「段主任，一定要我去嗎？我覺得我不太合適，還是換個人吧。」沈沉說道。從她遇上秦尋之後，總是事情不斷，還要一直忍受他的嘲諷。要是真陪他去參加這個莫名其妙的晚宴，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但她看著段宏臉上奇怪的表情，還有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覺得這事又沒那麼簡單。

果然，段宏猶豫了好一會，才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著：「其實，總裁和家裡的關係處得很不好。這個晚宴是家裡執意要籌備的，總裁本來是不準備參加的，可是不去的話更會惡化總裁和家裡的關係。我想，既然現在總裁願意去了，不如沈小姐就陪總裁參加一次吧。」

和家裡的關係很不好？沈沉記得以前和秦尋在一起的時候，就很少聽他提起過家裡的事，但那時並沒有什麼異樣，難道現在就已經發展到「關係不好」的程度了嗎？

想著想著，沈沉也覺得好奇。

「好。」

……

秦尋換了一輛白色的車，居然跟之前那輛銀色的車是一個型號的，只是顏色有差別而已。

「這款跑車是全球限量款，大陸這邊一共只有兩輛，都在總裁這裡，之前那輛要不是被我攔下，說不定就送垃圾處理廠了。」段宏一邊替沈沉開著車門，一邊在她身邊小聲說著。

沈沉回望他一眼，見他正用充滿責任感的眼神看著自己，似乎是在告訴她，千萬不要再把車弄颳了。

沈沉苦笑一聲，說著：「我明白您的意思。」

「你們倆竊竊私語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話非要現在說？」見沈沉還沒有上車，秦尋從車上下來了，不滿地說道。

他下了車之後才認真地打量起沈沉。只見她穿了一套抹胸小拖尾的長裙，帶著淡淡的碎花色彩，勻出一陣仙氣來；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襯得眉目溫和從容。

像是從當年那幅水彩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一時之間，秦尋的目光全停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