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王正軍
「哎，蛇瘡滿腰，我也無能為力了。」胡遠山重重嘆了口氣。
「您是清水村的神醫，您一定有辦法。」
「只要您能治好孩子，開多少錢都行！」
中年夫婦淚水橫流，恨不得跪下來哀求。
兩人從城裡帶著孩子來農村體驗生活，已經在村子里住了半個多月。
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想過把孩子送到醫院，可清水村地處偏僻，交通不便。
要想離開村子，得凌晨五六點鐘起來，徒步三個小時走到最近的站點，才能搭上去往鎮上的班車。
然後再轉車，前往城裡。
現在錯過了班車，只能等公司的人來接，最快也要四五個小時，可孩子等不了那麼久！
「我試試吧，看能不能壓制病情，撐到明天送醫。」胡遠山明白他們的難處，也不忍心看著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活活難受死，於是點頭答應。
胡遠山將女孩平放在床上，先用溫熱水輕輕擦拭蛇瘡周圍的皮膚。
再用酒精消毒，將銀針塗上特殊藥粉，小心翼翼的戳破蛇瘡。
必須先將蛇瘡內的濃水擠出，否則皮膚血肉會逐步潰爛，最終爛入骨髓，無力回天。
中年夫婦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兒，站在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了胡遠山治病。
片刻過後，傷口處理完畢。
胡遠山用藥粉敷在傷口處，再用繃帶纏繞一圈，才長長鬆了口氣。
「謝謝胡神醫！」中年男子從錢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鈔票，少說有兩三萬，硬塞到了胡遠山手裡。
「我只收一百，剩下的您拿回去吧。」胡遠山搖了搖頭，只拿了一張。
中年男子還準備再說什麼，卻聽見旁邊的女人驚慌道：「胡神醫！我女兒的身體好燙，還時不時的抽搐，纏著繃帶的地方全都滲血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胡遠山上前檢查，眉頭皺成川字，良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自己在清水村當了二十幾年的村醫，以前都是這麼處理蛇瘡的，從來沒出過問題。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李森忍不住開口了，「尾椎骨第六節，先封志室穴、再向左零點五寸，封會陽穴，最後一針，脊椎右兩指，封胞盲穴。」
「施針結束后，用丹皮、甘松、白朮……搗成粉末敷在傷口。」
「小森，你醒了！」陸璃又驚又喜。
「嗯。」李森尷尬的點了點頭。
其實自己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恢復正常的事情，才裝昏到現在。
眼看小女孩命懸一線，他做不到見死不救，這才說出了《玄農醫經》裡面的治療方法。
胡遠山聽完這兩句話后，頓時如夢初醒，猛的一拍大腿說道：「妙啊！先封三穴以鎖腰精、再以外葯祛熱除毒！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方法呢！」
妙？
中年夫婦當場石化，完全無法理解。
全村人都知道李森在幾年前傷到了腦袋，只有三四歲的智商。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能成為治病的方法？
那不是扯淡嗎！
眼看著胡遠山就要施針，中年夫婦趕忙勸道：「胡神醫，您確定要相信一個傻子嗎？」
陸璃擔心到時候李森會背鍋，於是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小森的腦袋被馬大壯用榔頭砸過，這裡有問題。」
原來這就是看傻子的目光。
李森耷拉著臉，心裡一陣無語。
胡遠山目光凝重的注視著李森。
他何嘗不知道李森是個傻子，但以他這麼多年的行醫經驗來判斷，這個方法大概率是有效的。
於是，胡遠山又定睛看著中年夫婦，「王老闆，王夫人，要麼坐以待斃，要麼放手一搏，您總得選擇一個。」
王夫人哭紅了臉，遲遲做不出決定。
終於，王老闆心一橫，一錘定音的說道：「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既然您都覺得可以試試，那就試試看吧！」
「好！」胡遠山點點頭，全神貫注的施針。
一針志室穴！
一針會陽穴！
一針胞盲穴！
三針結束，女孩的身體不再抽搐，體溫也漸漸恢復正常。
緊接著，胡遠山從葯櫃裡面找出所需的藥材，用最快的速度研磨成粉，小心翼翼的敷在傷口處，最後再用乾淨的繃帶纏繞。
做完這一切后，胡遠山再次替女孩把脈，心裡終於暗暗鬆了口氣，「脈象已經恢復平穩，沒什麼大事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陸璃等人都是一臉不可思議。
傻子的話，竟然真的管用！
眾人紛紛定睛看向李森，此時才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傻裡傻氣了。
王老闆如釋重負，硬將錢包里的鈔票塞到胡遠山手裡，「胡神醫，你救了我女兒的命，這是你應得的！」
「另外，我王正軍在金城還算有點影響力，往後若是遇到了什麼難處，直接來找我！」
胡遠山笑著搖了搖頭，將錢塞到了李森手裡，「王老闆，真正救你女兒的人是小森，要謝就謝他吧。」
王正軍上下打量著李森，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一張名片，「雖然你是個傻子，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往後要是需要我幫忙，直接給我打電話！」
「……」李森滿腦門子黑線的收下名片。
「行，既然我女兒的情況已經穩定了，那我們就不多留了。」王正軍撂下這句話后，抱著女孩離開了診所。
等公司的車到了，他們會立即離開清水村，將女孩送到醫院觀察。
胡遠山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笑著說道：「小森，你這次救了王老闆的女兒，可是個天大的機會啊。」
「胡村醫，這王老闆來歷很大嗎？」陸璃好奇的問道。
「大得很！他是金城最大的果農經銷商，每年凈收入好幾千萬，據說還有地下勢力的背景，黑白兩道通吃！」胡遠山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嘶！
陸璃聽完倒吸一口涼氣。
這種人以前只能在新聞上面看到，沒想到今天見到真人了！
同時，一個想法也在她的心裡出現。
她以前帶著李森去省城看過，光是七七八八的檢查就花了一萬多塊。
根據醫生的說法，後續各種治療至少得二三十萬，而且恢復正常的概率只有兩成左右。
陸璃立馬拿出手機，準備撥打王正國的號碼。
「姐，不用了，我已經恢復正常了。」李森看穿了她心裡的想法，當即攤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