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暴殄天物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今天是我的壽宴，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好好的吃頓飯嗎？」
唐老爺子原本還在後院擺譜，打算等大家多請幾次再出來，但是這前院都炸開鍋了，他也坐不下去了。
雖然他也不喜歡姜凌天，但今天是特殊日子，大家和和氣氣的吃頓飯，那些糟心的事情先撇開一邊。
「爺爺，姜凌天從古玩市場的地攤上，買了一塊有毒的龍涎香，打算送給你當禮物。」
「曾凡已經鑒定過了，若是當成檀香使用，散發的毒氣會嚴重危害您的健康。我們看不下去了，這才指責他。」
唐子健拍著馬屁說道：「姜凌天這個廢物，平常禍害我們大家也就算了，今天膽敢將毒手伸向您老人家，我們不弄死他已經很給面子了。」
看著唐老爺子鐵青的臉，唐柔雪嚇了一大跳。
「爺爺，他也不是故意的，應該是被無良的老闆欺騙了，好心辦壞事了而已，您千萬不要記恨啊！」
姜凌天詫異的掃了一眼唐柔雪。
這是她三年來頭一次開口維護自己，特別是眼下這個時候，能開口幫自己，這份心意就顯得非常珍貴了。
唐老爺子詢問的看著一表人才的外孫，後者趕緊開口回道：「外公，此事千真萬確，如果不是被我看出來了，後果非常難料。」
「化學物合成的龍涎香，特別是如此廉價的低劣品，其散發的毒氣足以致人死亡！」
為了在外公面前凸顯自己的功勞，曾凡不惜為自己大吹法螺。
唐老爺子狠狠的掃了一眼姜凌天，然後笑著對曾凡說道：「小時候看著你，外公就知道長大了有出息。現在留學海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等下宴會結束后，外公給你封個大紅包。」
曾凡跟他母親唐芳，頓時高興的合不攏嘴。
唐老爺子陰測測的盯著姜凌天，恨恨的斥道：「這次如果不是老婆子在天上保佑，老夫也要被你剋死了，真是一個掃把星！」
三年前，姜凌天跟唐柔雪結婚半個月後，極力促成這段婚宴的唐老太太卻因病去世，唐老爺子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這個窩囊廢一向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們一大家子人，為什麼不自己挑選禮物，莫非對我的壽辰半點都不上心？」
唐老爺子很生氣，怒氣沖沖的掃視著唐柔雪，唐松、肖金花三人。
「窺一斑而見全豹，細微處見成敗，唐柔雪你還是把業務部門的事情先放一放，好好自我反省吧。」
「爺爺，我……」
唐柔雪眼眶都通紅了，沒想到爺爺二話不說，當眾把她業務部門總經理的職位給撤掉了。
「爺爺英明，唐柔雪最近兩個月玩忽職守，交託給業務部門去洽談的業務，一件也沒有談成。」
唐子健一邊拍著爺爺的馬屁，一邊給唐柔雪上眼藥。
「搬張小茶几到大門外，讓這個窩囊廢到外面去吃。」唐老爺子半點情面都不留。
整座大廳里，所有唐家的人都看著姜凌天嗤笑。
上門女婿本就低人一等，一個人去大門外吃，這才是窩囊廢姜凌天應有的待遇。
姜凌天看著悲傷欲絕的唐柔雪，心裡很不好受，走過去柔聲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唐柔雪眼眶裡泛著晶瑩的淚花，低聲哽咽道：「奶奶臨走前拉著我的手，讓我不要看輕你，不要傷你的自尊心，要好好珍惜這段姻緣。」
「可你是怎麼對待我的，一次次揮霍我對你的信任，進來之前，你說這次絕對不再讓我丟臉，我還有幾分相信了。」
啪！
悲憤交加的唐柔雪，憤然出手，一巴掌抽在姜凌天蒼白的臉龐上，尖銳的指甲劃出幾道血痕。
姜凌天條件反射似的右拳猛然間緊握，然而唐柔雪凄美的臉龐，讓他神情一頓，鬆開拳頭，轉過身緩緩朝著大廳門外走去。
「這個假的龍涎香，還留著幹嗎，一起滾出大廳吧！」
唐家老二的女兒唐子菲，抱起六斤重的龍涎香砸了出去，由於力氣不夠大，直接砸在了大廳里，碎裂滿地。
汪汪！
唐子菲身邊的一條白色毛茸茸寵物狗，發瘋似的衝出去，歡快的大口吞咽起滿地破碎的龍涎香。
任憑唐子菲怎麼拽也拽不回來。
「唐柔雪，這是你男人留在這裡的垃圾，如果把我的小白毒死了，你得賠我！」
唐子菲朝唐柔雪大聲嘶吼。
此時大廳外一陣人聲嘈雜，快要開宴了，邀請的賓客接踵而來。
「孫家主恭賀唐老爺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越活越年輕！」
「李家主祝唐老爺子，身體安康，笑口常開！」
……
一名身穿唐裝，滿面紅光的老者率先走來，此人名叫孫德貴，乃是余城最有名的古玩店大老闆，跟唐老爺子有著非常不錯的交情。
孫德貴走進大廳，頓時走不動了，閉著眼睛嗅著大廳里的空氣，臉上的神色很是震驚。
「唐老爺子，你得到了天然的龍涎香，這是好東西啊，趕緊拿出來給我瞧瞧。」
唐老爺子還沒有開口，唐子菲哈哈笑道：「是假的龍涎香，化學物質合成的，還有毒。」
孫德貴信誓旦旦的說道：「不可能，香氣中有淡淡的魚腥味，這是真品，你們若是不要，可以賣給我。」
「你這人真搞笑，都說了是假的還不信，已經被我砸了，被狗吃掉了。地上還有點碎渣，你要就送給你了。」
唐子菲笑的前俯後仰，沒有半點女子的形象，其餘唐家眾人也哈哈大笑起來。
孫德貴終於看到地面，一隻白色寵物狗還在撒歡的吃，趕緊驅趕。
孫德貴搶下指甲大一小塊，仔細端詳，捻了一點放在口中細細品嘗，最後取出打火機將之點燃。
一縷縷如蘭似麝的香氣飄蕩開來，滿室生香。
整座大廳內，眾人的神情都為之一震，感覺心曠神怡，心情莫名愉悅起來，仿若置身於雲端。
噗通！
古玩店大老闆孫德貴直接癱軟在地板上，看著滿地的龍涎香碎末，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天然龍涎香，還是極品！」
「無知之人，暴殄天物啊！」
「極品龍涎香比黃金還貴重，最重要的是可遇不可求，若是賣給我，一克2000我也毫不猶豫的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