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藥罐子
安向婉氣得在電話那頭大叫,將孫文澤罵了一頓,讓他立刻回去。
佟言無法想象,安向婉那麼好的人也會這樣在電話里對孫文澤大吼大叫,她脾氣並不差,甚至可以說非常好。
她對人從來都是溫柔的,沒人說她不好。
可見她非常的生氣,幾乎失去了理智。
電話掛斷,孫文澤將手機放在邊上,「澤哥哥,你回去吧。」
「我就知道你接完電話會跟我說這個,嚇到你了?」
「也沒有,就是……就是不想你被我的事牽連。」
「你是你,你和佟叔叔不一樣。」
「他是我爸。」佟言咬了咬嘴唇,「是不是你們都覺得我爸在這件事情上得了什麼好處?」
「沒有,我不會這樣想,佟叔叔跟阿姨結婚多年,肖家的情況他相當清楚,不會為了這點蠅頭小利犯錯。」
「跟金額無關,我爸就不是這種人。」
孫文澤笑了,「好,我相信佟叔叔不是這種人,那我們等他平安出來。」
「嗯。」
佟言鼻子一酸,孫文澤扶著她躺下,她搖頭,「但是我想去洗個澡。」
「洗澡?」
「行嗎?」
「你生病了怎麼洗澡。」
「我有手有腳的。」
孫文澤挨了她的額頭,不放心,「洗澡可以,我在外面守著你,你有事叫我。」
這算是他們最曖昧的一回了,佟言在裡面洗澡,孫文澤在外面站著,他倒是沉得住氣,一直站著,直到裡面水聲停了。
佟言沒有換洗的衣服,裹了浴巾,孫文澤讓她穿上他帶來海城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沾著男人的獨特的味道,佟言穿著依舊很寬大,她頭髮還是濕的,用毛巾擦了擦,「阿言。」
「啊?」
「我能進來嗎?」
「好。」
地上的水已經被她拖乾淨了,她對著鏡子擦頭髮,男人到她身後,「我來幫你。」
「不用了,很快就好。」
她還是有些虛弱,聲音啞啞的,「你先出去吧。」
浴室本就小,他進來就更小了,兩個人在這狹隘的地方,多少是有些難為情的,佟言將自己身上的內衣內褲洗了,就掛在浴室里,用暖風吹。
孫文澤一眼就看到了,白色的棉質的,小小的一片,他喉頭一緊,低著頭,「我幫你吹,快一點。」
佟言也不拒絕了,搬了個凳子坐著。
頭髮很快的吹完,要出去,孫文澤看著她掛在浴室的東西,「晾到外面吧。」
佟言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看過去,「哦,也行。」
她自己去取下來,想掛在空氣流通一點的地方,幹得會快一點,孫文澤看她踮起腳,接過來替她掛上去。
他燥得厲害,她洗完澡便上床了,他足足抽了兩根煙才將那股子勁兒壓了下來。
事實上誰都不是聖人,無論什麼職業,只要關乎人性,就變得很複雜了。
他沒想過,更沒預謀過對她幹什麼,但做夢的時候偶爾會夢到。
說不清楚怎麼回事,孫文澤自己也覺得很難以啟齒,可他潛意識裡或許就是有這種想法,他很喜歡她,他也清楚她的恐懼與害怕,以至於根本不敢輕易去碰。
看到晾在那的內衣內褲,還有完全對他不設防的佟言,他覺得慚愧,他洗了把臉,回到沙發上,離她的床並不算遠。
她到酒店吃藥後退了燒,但還是有點燙。
他渾身緊繃,在她床邊上坐下,他有預感,佟言不會拒絕他的,他強勢一點她會順著他的,可他有點下不了手。
她睡得很熟,男人看了看,碰碰她的臉,轉頭便去沙發上睡覺去了。
他睡得並不好,一晚上都在看她的床,但佟言卻睡得極香,一覺到大天亮。
買了早飯回來,佟言已經醒了,將晾乾的內衣內褲穿上,身上還是孫文澤的衣服,她在刷牙,聽到動靜看了他一眼。
若這不是在酒店,他有一種他們已經結婚的錯覺,佟言就是他的妻子,在家等他回來,她睡眼朦朧,頭髮還稍稍有些凌亂。
「起來了?」
「嗯。」
「還難受嗎?」
「好些了。」m.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周晨說小栩昨晚鬧著要我,走了幾天了,昨天又沒辦法照顧他,等會兒陪他出去走走,周晨忙。」
「還是不打算送他去學校?」
佟言猶豫了一下,自打佟家豪出事,她提心弔膽,連送小栩去學校都有些不敢,怕他碰著了什麼人。
男人從身後摟著她的腰,她剛剛刷完牙,有些不太自在,「澤哥哥……」
孫文澤笑了,鬆開她的腰肢,他承認自己最近是有些著急了,回到外面,淡淡道,「剛才接了個電話,說是阿姨那邊沒問題,最遲明天就可以出來。」
肖紅去得比她早,出來的時間比她晚,在裡面的處境比她更為艱難。
「我不擔心我媽,我猜她沒什麼事,但我擔心爸爸。」
肖紅畢竟早就退出來了,而佟家豪還深陷其中,他是直接責任人,如果沒有證據能夠擺平這件事,找不到人替他擔責,這件事會壓他一輩子的。
而佟家豪,表面上不爭不搶,骨子裡卻尤其要強,她怕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那樣大的落差。
爺爺早就不在了,而外公那邊對他諸多意見,舅舅和舅媽那邊虎視眈眈,他就算有辦法,頂多也只是保住自己的生意,護著肖紅。
哪裡會花時間在他這個前女婿的身上……
「事情已經發生了。」
「我知道,我擔心他接受不了,我也擔心上面的人不會就這麼放過他。」
海城的利益牽扯更為嚴重,孫文澤不清楚當中的情況,佟言察覺到這個話題放在早上討論,或許有些沉重了,她若無其事的擦了擦臉,坐在他邊上,「買了什麼好吃的?」
「怎麼這麼多?」
「看看喜歡吃哪一樣。」
「太浪費了。」
佟言敞開吃,也只是吃了一小半,剩下的一半沒有動的,孫文澤吃了,又給她拿了葯過來。
佟言看著一堆花花綠綠的葯笑了,「感覺自己成了個藥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