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推演
祭奠儀式由姜正主持，在大姜王室舉辦大型儀式的望月台上，今天一大早，姜正便沐浴更衣，打扮整齊早早便來到望月台。
此刻紅日未出，望月台上冷冷清清只有他一人，說是早早起來，其實他這幾天根本夜不能寐，眼窩深陷，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蒼老了十歲多。
兒子之死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如今自己所能做的便是給兒子一個祭奠儀式。
空空而來，了了而去！
當姜正在望月台陷入哀思的時候，姜少龍在望月台一處隱蔽的灌木叢中呼呼大睡。
等到紅日東升，他才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找到一處湖邊，簡單洗漱后，一道身形出現在他身後。
「殿下，都辦妥了！」
柳蘇鄭重道。
姜少龍點點頭，表示很滿意，示意她先回去，以免引起懷疑。
柳蘇沒動，欲言又止。
「有話便說嘛，小蘇蘇，很少看你這樣。」
姜少龍神態一變，又恢復到往日的嘻嘻哈哈。
「殿下，那姜靈裳既然得到苗族的傳承，那實力怎樣？」
柳蘇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姜少龍緩緩搖頭：「不清楚。我中了她的飛鳶秘蠱，沒有和她正對硬撼過。」
他現在唯一不確定的變數便是姜靈裳。
柳蘇聞言臉上憂慮更重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當日我墜入壁崖下，她並沒踏炁追來，可見並沒有到達工境，最多便是運炁境。」
柳蘇還是憂心忡忡。
「放心吧，如今我的境界也到達了運炁境，即便硬碰硬也不會吃虧的。」
聽姜少龍說自己的境界已經到達了運炁境，柳蘇是又驚又喜，同時還有些愛慕的神情。
看她這樣子，姜少龍怎不知道。
柳蘇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情根深種。
看著柳蘇離開的背影，姜少龍嘆口氣，他向來花心，讓他只對一個姑娘好等於是逼他。
望月台上，大姜所有重臣都分列兩旁，這次祭奠儀式參加的人都是大姜最核心的人物。
姜平和姜靈裳也都在列。
「現在開始！」
大長老薑元沉聲道。
便有四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抬著一個棺槨從階梯下緩緩往上走，這階梯長達數千級，一眼都望不到頭。
哀樂也在這時候響起。
姜正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水一般狂泄。
周圍鴉雀無聲，所有重臣都低頭哀思，棺槨從階梯下緩緩上移，大約一個時辰后，終於是到瞭望月台頂上巨大的廣場上。
「天地同悲…」
姜正一揮手，有唱手大聲朗誦悲文。
柳蘇和趙幽幽都冷眼盯著姜靈裳，看她接下來有什麼異動，便在此時，姜靈裳忽然越眾而出，冷喝道：「姜正，看清楚這是不是你兒子的屍體！」
說罷一揮手，棺槨中的姜少龍忽然化作密密麻麻的黑色飛蟲，直撲向姜正面門。
趙幽幽雙手結印，低喝一聲：「千盾術！」
巨大的金色盾牌應聲而出，擋在姜正面前。
那些黑色飛蟲尾部的黑針全部釘在金盾表面，發出一陣如金屬摩擦般的聲音。
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怖，若非她早有準備，此刻姜正已經被傷到。
這一下變故令在場眾人都有些驚呆了，特別是姜正，他不明白姜靈裳怎會有如此奇怪舉動，再看姜平，後者臉上有著一些掙扎之態，卻並沒露出多少驚訝。
最令姜正奇怪的是姜少龍屍體忽然化作一群飛蟲，那麼自己兒子的屍體去了哪裡，想到這他面色由哀傷頓時變得銳利，一雙虎眼冷冷盯著姜靈裳和姜平。
「我兒子的屍體在哪裡？」
姜正冷哼一聲。
姜靈裳冷笑道：「摔到了山崖之下，恐怕是粉身碎骨了，屬於死無全屍！」
姜正聞言身形幾乎都站立不穩，他極力忍住悲痛，質問道：「是你殺了我兒子？」
姜靈裳淡淡點頭道：「我不但殺了他，今日我還要殺你！」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大長老薑元指著姜平憤怒道：「老三，這是你默許的嗎？」
姜平臉色的掙扎之色收斂，嘆口氣道：「靈裳，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嗎？」
姜靈裳點點頭。
「這麼說當日你身中那毒蚺黑霧之毒，是故意嫁禍給殿下的了？」
姜靈裳再度點頭。
「你是想為父母報仇？」
姜靈裳雙眼泛紅點點頭。
姜平閉上眼睛緩緩談了口氣道：「靈裳，你這時候回頭還來得及，爺爺請求陛下饒你一命，不要再錯下去了。」
姜靈裳聞言面色變冷道：「爺爺，開弓沒有回頭箭。我要為我父母的死和這些年來我受的苦討一個公道！」
「老三，你們爺孫就不要一唱一和的了，你們已經犯了忤逆之罪，還是束手就擒吧！」
二長老薑興插嘴道。
姜正此時算是明白了緣由，緩緩道：「姜平，你兒子兒媳之死罪魁禍首是夏王，我們矛頭應該一致對外，而不是在這起內訌！」
「大王，你說的輕巧，若十六年前你聽我爺爺的，拒絕夏王的示好，怎會發生那些慘劇。」
「你兒子死的時候異常痛苦，到死都想要救你，可惜他身中秘蠱之毒，墜崖而死！」
姜正緩緩閉眼，眼角流下眼淚，但他身為一國之主，怎能在眾人面前輕易失態，不過片刻功夫便整理好思緒。
「我先殺了你們父子，然後再伺機殺掉夏王，才算報了我父母大仇，你放心，那夏王排在你後面，你們一個都別想跑掉。」
姜靈裳雙手作勢，也沒見她如何動作，掌心中忽然飛出許多細小的飛鳶。
這些飛鳶初始只是細小的一團，一旦飛到半空中后便開始慢慢變多，眨眼間漫天都是。
黑壓壓一片，這些飛鳶翅膀震顫間散發出一種令人難受聲音，像是在胸口敲擊一般。
「姜正，我給你一個選擇，要麼犧牲這裡所有人的性命。要麼你乖乖受死，省的浪費我時間。」
「我提醒你一句，兩種選擇最終你都會死！」
趙幽幽雙手舞動，巨大的金盾瞬間便解離成無數小盾，抵禦在飛鳶面前。大戰一觸即發。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