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尊嚴不值錢
「你神經病啊！」一從天語出來，莫小西就沖著葉臻大吼，「我真是受不了你了！你究竟想怎麼樣？想怎麼樣？我去死，好不好？我死了，你就不用這麼處心積慮的傷害我了，是不是？」
葉臻黑著臉，像一個追命的殺手，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
莫小西吼完，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葉少爺，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她仰頭，淚水沾濕了長長的睫毛，嫩白的臉上帶著不施粉黛的蒼白，「我生的很悲催，活的很悲催，葉少爺，我真的已經很辛苦了，您這麼偉大，高高的俯瞰一切，就不能放過您腳下的螻蟻么？你不知道就算是螻蟻也有喜怒哀樂的嗎？」
葉臻眸子沉沉暗了下去，有那麼一絲的憐憫劃過，但很快便換了冰川一樣的冷漠。他將莫小西從地上拎起來，扔進車裡，自己也鑽了進來，招呼司機開車。
莫小西還想說什麼，卻被葉臻生硬的「閉嘴」給打住了。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再嚷，休怪我不客氣！我，葉臻，字典里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詞！何況，你也不是什麼香玉！別這麼卑下，讓人看不起！」
冰冷的說完，葉臻便皺著眉，閉上了眼睛。
莫小西雙手托腮，任晶瑩的淚珠滾滾滑下。是啊，她剛才竟然求這個魔鬼了，還擺出那麼可憐、卑下的樣子！想及此，她就恨不得划自己兩刀！
都說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愛的極致，便是結婚。
可她莫小西清楚，眼前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絕對不會給她所謂的愛情！
她也搞不清楚眼前這個人究竟想做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葉臻帶著莫小西定製了一大批，是的，在莫小西看來就是一大批高級服裝。那些平日里她想都不敢想的品牌，一下子如同雪花一樣的飄到眼前，讓她覺得生活一下子就被這些奢侈的東西給搞的黑暗了。
藍似景曾經說過：男人疼女人的方式是捨得為她花錢，但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貪財。
其實，還有後半句，她不願意回憶起來。
後半句是這樣的：我，藍似景，願意為喜歡的姑娘去死，因為我喜歡的姑娘，她不愛錢！
她莫小西就是個不貪財的姑娘，可是沒有人願意那般的心疼她。
以前為了一塊錢，她跟個小男孩打的頭破血流，混得貪財的美名。
長大了，她才清楚，她不是貪財，而是想要生存。
當溫飽得以解決，財，對她來講就不是好東西了。
比如現在，她覺得壓力很大，但還不敢反對，她沒有發言權。
葉臻並不在乎設計師給莫小西設計了什麼樣的衣服，他只負責大把大把的花錢而已。
有些人，以花錢為樂。
因為，他實在是無聊的沒事可干。
回葉家別墅的路上，葉臻冰冷的看了莫小西一眼：「很開心？」
莫小西垂著眸，不點頭也不搖頭。
「不識抬舉！」葉臻面色沉了沉，「不要假清高了，裝純給誰看？你當初不惜在我酒里下藥也要接近我，不就是為了這個？」
莫小西很苦很苦的笑了。
但她什麼都沒說，有些人已經可悲到只有錢了，就讓他可悲去吧，她沒有義務去救贖。
「你告訴我為什麼啊？」葉臻怒了，衝上前掐住她的脖子，「藍似景給你的，我可以給，他給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給，為什麼你非要這麼賤的滿腦子都是藍似景！」
「他什麼都沒給過我！」莫小西嘲諷的笑著，一字一頓，字字如刀，割破的是她自己的心，「但他把我當人看！而你當我是畜生！」
「閉嘴！」葉臻怒，鬆開手，重重推了莫小西一把。
莫小西沒站穩，一下被推出去很遠，重重撞在書架上，架子上的古董花瓶一個不穩，搖搖晃晃摔了下來。
她只覺得頭上一重，眼前一黑，便有溫熱的液體從頭上滑下，氤氳了視線……
葉臻也沒有想到這一推竟然有這麼大威力，慌忙奔上前，攔腰扶住她，說出的話卻是這樣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對不起，我會賠你的！」莫小西忍著劇痛，捂住傷口，努力想推開葉臻。可他們之間的力量實在懸殊，她用盡全身力氣，累的眼冒金星，對方紋絲不動。
「我說過，我會賠你的！我不會賴賬！請你走開，好不好？」莫小西吼。
「好！」葉臻鬆開手，眸子沾染了深不見底的憂鬱，「你的賬本上又多了八百萬的欠賬，你自己看著辦！」
「八百萬？這麼貴？一個破花瓶？」莫小西已然顧不得頭上的傷，她把自己賣了估計也不值八百萬。
「是，元朝景德鎮官窯青花瓷有價無市，保守估計八百萬。」
「好！」她咬咬牙，「我會賠的。」
說完，站起身，顫顫巍巍的去拿包。心裡還忍不住罵，媽的，這麼值錢的東西不好好放好，放在這裡，不會誠心算計她的吧？
她現在已經無比的佩服加崇拜久久了，竟然料到她會這麼的慘不忍睹，提前給她準備好了葯，跌打損傷的葯！
她打開包，拿出白色的藥瓶。這葯的奇效，她已經見識過了，絲毫不懷疑。
塗好了葯，突然發現，沒有紗布。
身後，葉臻正心事重重的盯著她，盯的她脊背發涼。
算了，還是不要給這人借了。
她拿出紙巾，摺疊了一下，按在腦袋上，長長舒口氣，還好，那個花瓶不大，沒有將她砸死。
「自尊比性命重要？」他突然不合時宜的說了這麼句話。
莫小西答：「尊嚴不重要，不值錢。」
葉臻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來，黑著臉上了樓梯，重重甩上了門。
莫小西無力的坐在地上，終於堅持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
模模糊糊中感到一個寬大的懷抱將她攔腰抱起，她彷彿看到了湛藍湛藍的天空，一個明媚的笑臉毫無禁忌，跳躍著絕美的陽光。
她縮了縮身子，往裡靠了靠，唇角綻出個美麗的笑：「小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