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見面
錢小可只以為對方是太疼，沒有反應過來，給她倒了一杯溫養的暖茶。
「您先喝兩口，暖一暖身子。」
陳漣漣沒喝，拿在手中暖手了，錢小可也不在意，聲音溫柔地又問了一遍。
「您說說自己哪裡不舒服？」
小小的任保堂安靜得很，除了錢小可沒有其他人，儘管猶豫，但被小姑娘那雙真誠的眼睛看著，陳漣漣不自覺便信任了一些。
「我最近幾個月來月經的時候，一直腹痛得厲害，冒冷汗，沒有辦法做事。」
錢小可，「只在天癸時會腹痛嗎？除了腹痛，沒有其他的癥狀？」
中醫里，月經稱為天癸。
在真正治病救人的時候，錢小可都是嚴肅認真的，她從小和師父學習中醫，天賦絕佳，許多東西早已融入心間。
「還會腰酸，總之全身其實都不舒服，頭暈腦脹的。」
錢小可點點頭，她稚嫩的臉上滿是關切，對著脈枕示意陳漣漣將手放上來。
「您先將右手放上來。」
從陳漣漣的表徵來看，多半是腎或脾的問題，還得診脈。
雖然錢小醫生看著又可愛又嬌小，但是問診卻也一派熟練的樣子，看著倒是讓人有幾分下意識地信服。
錢小可的手很嬌嫩，她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白瑩的手搭上陳漣漣已經不再柔嫩細膩的手腕，對比鮮明，陳漣漣表情又黯淡了一點兒。
靜靜地感受指下跳動的脈搏，右手尺脈診腎陽，非常明顯。
雖然確切，但是錢小可收回手時，還是示意再請一下左手的脈。
「呆在這醫館里，只是聞著草藥香，似乎都沒有那麼難受了。」
陳漣漣手沒有再捂著腹部，神情也舒緩了許多，比起剛進門時，確實狀態要好一些。
「您目前主要是腎虛，氣血不足，我給您開溫養的藥方，您堅持每天都要喝一副，不消一個月就好轉了，主要是平日里就要好好養著。」
「好。」
錢小可從壺中倒了一杯淡紅色的水給陳漣漣。
「這些都是溫養的藥材泡的，也還溫著，正適合你現在喝，會讓你好受一些。」
「謝謝。」
這回陳漣漣接過後喝了兩口，熱水下肚效果是最立竿見影的，她頓時感到小腹暖洋洋的，雖然依然隱隱作痛，但卻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那我給你開方子吧？」
「好。」
錢小可雖然讀完初中就並未再繼續學業，但是她的字倒是不錯，就是偏向圓潤，看著就和她人一樣有股憨態，可愛得緊。
「這藥方是三劑，每劑葯加水加到淹沒過葯平面兩三厘米就行，要泡半小時后熬成一小碗，不要喝，再接著熬一次，兩次兌一起，分兩份，早晚各一份喝下，服藥期間都要清淡飲食，禁食生冷辛辣的食物。」
錢小可將藥方寫好給陳漣漣看。
「煎藥最好用陶器、瓷瓦之類的，不能用鐵鍋那些金屬製品，如果你住得近，可以每天來堂里拿，我可以幫你煎好。」
女孩兒言語關切，真誠地關心著一個僅僅第一次見面的病人。
陳漣漣就住在這片龍州市的老街區，也是偶然聽別人說起這條深巷裡的醫館，說這兒的方子真的很有效，又想著這裡人少，才來的。
「我去給你抓藥，你靠著椅子休息一會兒吧。」
錢小可將空了的杯子再次倒滿，拿著藥方開始抓藥，背對著陳漣漣一個一個的稱好藥材放進油紙中央。
小女孩忙碌了小半個時辰，才把一個星期的量打包好。
將帳記好，錢小可把藥材遞給陳漣漣，但陳漣漣沒接。
女人的表情有些羞赧，「大夫，我其實還有些地方不舒服……」
錢小可愣了愣。
其實診脈時她倒是確實診出了一點兒其他的，不過病人不說，她也沒辦法確診。
「您身體還有些什麼問題？」
「我也不知道確切是什麼，但應該是婦科病，我一直腹痛，應該還有它的原因。」仟韆仦哾
中醫要診這個要麻煩一些。
「您去裡間，我給您摸摸，如何？」
「可以。」
錢小可將大門關上，帶陳漣漣進裡間。
其實也就是拉了布帘子的一個小空間罷了，裡面放了一張木凳一張小床。
「您躺下。」
錢小可在陳漣漣的小腹，胸下按了幾下，觀察她的神情，其實中醫已調養為主，大多藥方都是需要時間才能起效的，像陳漣漣這種情況，已經腹痛難忍，針灸是更立竿見影的方法。
「我給您施一次針，先緩解您這次天癸的痛楚如何？」
「好。」
陳漣漣對錢小可很有好感，願意相信這個溫柔的女孩能夠治好她的病。
針灸花費的時間又長上一些，當一次施針結束的時候，陳漣漣已經放鬆的在床上睡了了過去。
錢小可收好針，看女人臉上有了些血色，又睡得安慰，便也不準備去吵她。
因為要施針所以拖在一邊的衣服里突然傳來手機鈴聲。
錢小可一驚，忙把手機拿出來掛斷了電話，輕輕地轉頭看向床上地陳漣漣。
「呼……」
還好沒吵醒人家睡覺。
錢小可披上衣服出了裡間，再次打開任保堂的大門，做回自己的椅子上，打開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猶豫了一下，想到這個手機號應該沒多少人知道，還是回撥了過去。
「喂？」
「是我，沈赦。」
電話里流出的，是男人有些低沉的聲音。
這聲音昨天聽過，但經過了電流再進入錢小可的腦海里，卻一下讓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嗯，沈叔叔中午好。」
傻裡傻氣的道了一句問好，招來電話那頭一聲低笑。
「中午好，錢小可。」
自己的名字像是被貼著耳說出口，實在是沈赦的聲音太清潤磁性，就想最清透甘甜的泉水直接流進心間，讓人完全被包裹住了。
她一下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還是沈赦先開了口。
「晚上出來見個面？」
「見面？」
錢小可只知道重複。
「嗯，地址我一會兒讓劉廉簡訊發給你，你什麼時候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