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通風報信的竟然是他
當年易銘勇之所以那麼明目張胆,就仗著顧之蒔丈夫和顧景良父親這些身份,雖然當時顧棕維的親信和法務人員為了他們母子來回奔波,可耐不住他這個身份影響阻撓。
況且,那時候的顧之蒔精神失常,多數時候都是被易銘勇控制的,那些人根本就沒機會接觸到她。
此刻,三人面對面坐在房間里,對於顧景良的問題,顧之蒔最先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啊,兒子,瞞了你這麼多年。」
「那時候我被易銘勇軟禁控制,根本就沒辦法逃出去,為了擺脫他的控制,你伍叔叔想出了這麼一個計劃。」
「我那時候已經病得很重了,易銘勇本來就打算拖死我,我們正好將計就計,讓他放鬆警惕。」
顧景良覺得媽媽死而復生這件事,已經超乎他的想象了,可眼下聽著她細緻地講述當時發生的經過時,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這件事就這麼發生了!
「易銘勇當時正計劃侵吞咱們的織造廠,他需要在輿論面前刷一波好形象,把侵吞說的更好聽一點。我們就趁這個時機,買通了我的看護,讓她向易銘勇報告我的病況,說的越嚴重越好。」
「易銘勇相信了,他太急功近利了,知道我活不長,一面竊喜,一面叫人送你回來,安排我們母子見最後一面。」
「媽媽那時候看見你,真想把所有的計劃都跟你說清楚,可是我又怕萬一你知道了,易銘勇疑心那麼重,叫他看出破綻來,最後計劃功虧一簣。」
「是媽媽對不起你,害得你傷心了這麼多年。」
顧景良回想當年葬禮之前,他發了瘋地捶打痛罵易銘勇的場景。
他不允許易銘勇去媽媽的病床前,不允許他出現在他們母子的視線範圍內,而易銘勇,為了不被輿論抓住父子反目的負面消息,真的很少出現在病房附近。
而顧之蒔咽氣那天,顧氏織造廠正好在易主簽署協議,易銘勇更是沒時間到現場,這一切的計劃當中,伍尉和顧之蒔正好有了可以將計就計的時機。
伍尉眼看顧之蒔泣不成聲,走過去輕輕拍拍她的背,給她身上蓋了條毯子。
「景良,剩下的我來給你解釋吧,你媽媽身體不好,讓她先休息一下。」
顧景良此刻對於伍尉,很難不由當年的感激轉變成如今的警惕。
即使有他的策劃幫助,可顧景良依舊不能釋懷自己和母親十年不能相見這個事實。
況且,再一想到盛柏濤的死可能跟伍尉有關,就讓他更加警惕起來。
「伍叔,我沒想到,我們所有人的命運,最後好像都掌握在你手中!」
他語氣冰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伍尉,這一刻才真正發覺,自己從小到大都沒將這個人看穿過。
顧之蒔聽見兒子這樣說,本能地替伍尉辯解起來:「景良,你不要怪你伍叔!是我求他不要說出來的!」
顧景良沒立刻說話,視線在伍尉和顧之蒔只見來回穿梭。
好一會兒才開口:「伍叔,這十年裡,你為了照顧我媽,費了不少心力吧?」
伍尉對於顧景良的暗示和意有所指,一點都不計較在意,溫和笑了笑:「景良,你放心,我和你媽媽的感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景良冷笑:「是嗎?伍叔,那你說說,我想的那樣是什麼樣?」
伍尉卻避開顧景良的話題,對當年一事娓娓道來:「當年,我們用藥物製造出你媽媽假死現象,成功瞞得住所有人。為了掩人耳目,當日送去火化的那具屍體,是我提前找好的一具無名屍體。」
「葬禮結束后,我立即用藥物喚醒你媽媽,可她身體太弱,再加上那藥物的副作用,她當時十分虛弱,隨後不久就陷入深度昏迷。」
「為了替她治病,也為了不被人發現,我們立刻動身去了國外,在國外隱居。」
「你媽媽就這樣一直躺了好多年,期間偶爾有清醒的時候,可是很快就又陷入昏迷,一直到去年的聖誕,你媽媽才徹底醒過來。」
這個答案讓顧景良更加難受。
計劃著用假死的方式逃脫易銘勇的控制,可計劃成功了,他媽媽卻因此昏迷了了九年時間。
顧景良不能想象,一個人在床上躺九年是什麼概念,可是看著眼前瘦弱乾枯的媽媽,再回想當初那個年輕漂亮,自信勃勃、朝氣騰騰的人,心裡很難再平靜下去。
「所以這就是你們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聯絡我的主要原因?」
伍尉點頭:「是,當初我們費盡周折假死逃離,可代價卻是你媽媽昏迷九年。我一直在自責當初這麼做究竟值不值得!」
伍尉這樣說,其餘兩人都沒有說話。
當初這麼做,確實逃離了易銘勇的掌控,可是代價卻很殘忍,異國他鄉的病床上昏迷了9年,母子不能相見。
可也正是因為當初這麼了,顧景良在10年之後,又見到了當初親手埋葬的母親。
有遺憾,也有慶幸歡喜,所以,這件事究竟是好是壞,誰都不能輕易結論。
顧景良低頭沉默了一陣子,再抬頭看著顧之蒔的時候,忍不住問出她不準自己和盛景惜結婚的最主要原因。
「媽,顧家和盛家,為什麼不能有聯姻成為一家人的那一天?」
明明之前媽媽和景沅阿姨的關係那麼好,他們母子還一起去景沅家小住,怎麼隔了十年以後,兩家反倒像仇家一樣,說翻臉就翻臉了?
對於兒子的問題,顧之蒔十分的平靜沉著。
「還記得當初我們母子在你伍叔的幫助下,好不容易逃離易銘勇的魔掌,安寧地生活了兩年的事情嗎?」
「兩年後我遇見景沅,她邀請我們去她家小住,前後也就十幾天的功夫,我們母子就再一次被易銘勇發現行蹤。」
「他當天就到盛家,把我們母子再次帶走分開,從那以後,你被送到國外監視軟禁,媽媽被圈禁起來、日夜有人盯著不放。」
「媽媽一直以為偷偷向易銘勇告密的人是景沅,因此和她鬧掰絕交。」
「後來才知道,當初向易銘勇這個混蛋通風報信的不是別人,正是最人面獸心、道貌岸然的陰險小人盛柏濤——」
顧景良聽見「盛柏濤」三個字,頓時感到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