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剛才有人罵你了
要說這世上,不怕有錢的,也不怕有權的,就怕瘋起來玩命的,因為錢權總要有個頭,可有些人一旦瘋起來,別說對外人,對自己都敢下死手。
恰巧顧景良就是這樣的瘋子!
顧景良母親死的早,他是唯一繼承人,外祖父顧棕維幾世積累下的產業人脈都給了他。
顧棕維在世時對底下人寬容厚待,培養了一批得力心腹,這些人輔佐顧景良真是盡心儘力,不管他惹了什麼麻煩,都有人給他兜著,都有人暗中替他擺平,這也是他能在申城豪橫的原因之一。
至於顧景良為什麼和他爹易銘勇勢不兩立,這大家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顧景良拿捏易氏集團的時候,是真的毫不留情!
所以大家才暗地裡稱顧景良是瘋子,瘋起來不講情面連自己親爹都敢動是瘋子!
冷不丁一個人出聲,大家沒防備都被嚇一跳。
循聲回頭去看,昏暗不明的走廊拐角處,一個渾身漆黑、一手插口袋一手夾煙,渾身上下散發著痞子氣息、叫人不敢直視的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們。
是顧景良!
他修長好看的手指夾著煙湊到嘴邊,猩紅的煙頭在昏暗壁燈下尤其顯眼,吐了個煙圈,又慢悠悠說道。
「怎麼,你啞巴了?」
語氣動作間看似雲淡風輕,其實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知道,顧景良這是生氣了!
明知道他是故意拿自己話噎自己,高雅晴還不敢反駁。
「顧,顧,顧總——」她結結巴巴,和之前的飛揚跋扈判若兩人,暗暗向兩邊眼神求助。
平日里玩的不錯的小姐妹,此刻都非常默契一致地當起了睜眼瞎。
關鍵時刻為了自保,誰還顧得上別人!
顧景良等半天等不到答案,乾脆閑閑地邁步過去。
走廊再怎麼長,也有走到頭的時候,說話間,顧景良已經來到幾人面前。
他兩眼如鉤,盯著高雅晴:「你叫什麼名字?」
高雅晴不敢不回:「高,高雅晴——」
「高小姐好像對我下屬的管理執行能力不太滿意啊——」
餘下幾個女人不敢直直打量,只敢用眼角餘光斜斜偷看。
顧景良壞歸壞、混歸混,可好看也是真好看,寬肩窄腰、長腿細直,不犯渾的時候往那一站,不看臉光是背影都引人遐想。
等到了跟前看了臉,恣意張揚往後梳的飛機頭,眉弓高、眼眉間距窄,眼睛睜著是深情,眼睛眯著是迷人,再加上鼻樑高挺,嘴角常年漾著痞笑,只要是個人,大多會自動忽略他的腹黑狠毒,對他這種好相貌讚歎一句造物主果然偏心!
有些人就是天生壞得好看、壞得出眾!
高雅晴已經不能用害怕來形容此刻心情了,根本就是絕望。
「顧,顧總,我錯了,不,不該在您面前放肆——」
高雅晴一想到偌大的盛世集團如今飛灰湮滅,更別說自己家那點小家業了。
萬一顧景良發起瘋來,她們一家幾口都不夠給他塞牙縫的。
顧景良也不說話,只笑眯眯地看著她,視線在其她人身上轉了個來回。
這下,不光高雅晴大氣不敢喘,在場的其她人也都一樣屏住呼吸,深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眼前這座大神。
只除了拿拖把從始至終連眼色都懶得給一個的盛景惜,她完全就是看戲的模樣。
眼看高雅晴又怕又急幾乎要哭出來,顧景良卻「噗嗤」一聲笑了。
「嚇著高小姐了吧?」
眾人被他笑聲弄的不明所以,都愣愣看他,他卻沒事人一樣,大手一揮,「誰叫高小姐先嚇我呢!你剛才說要讓我的店開不下去,我真要嚇死了!」
哦,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勁,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就說這黑臉無常不會這麼好相與,還真以為他跟人開玩笑呢?
可「我的店」三個字又讓她們意識到,對了,夜宴現在不是盛景惜的了,夜宴現在是顧景良名下的了,高雅晴說讓夜宴開不下去,那不明擺著在顧景良頭上動土嗎?
高雅晴也意識到了這個,一張俏麗好看的臉紅了白、白了紅,明明被暗諷的沒臉,嘴上還要擠著笑,像極了她剛才沒從盛景惜臉上期待到的喪家犬模樣。
「顧總,我錯了,我酒喝多了說胡話,並不是有意要冒犯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我這一回——」
「嘖嘖嘖,瞧高小姐這話說的。」顧景良說著,十分誇張地砸著嘴,環視一圈求評理,「我要是不原諒你,都顯得我特別小肚雞腸。跟個喝醉酒的瘋子計較什麼?傳出去,別人會不會這樣議論我?」
旁人哪裡敢真答話,個個正襟危站。
揶揄諷刺了一通,顧景良才算心情好點:「行了,不會喝酒就少喝,喝多了酒品不好的就閉嘴乖乖回家睡覺,都是有頭有臉的,傳出去,還做不做人?」
他這話已經不算暗示,明顯是直白警告了:要還想讓你家平平安安在世面上混,就給我閉嘴少嗶嗶!
那些人也都是自小混跡過各種場面的,不至於這點話聽不出來,於是立刻點頭答應。
顧景良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眼睛直盯著角落好像跟她無關一樣的女人身上。
值班經理是個眼尖心亮的,立即打圓場領著這些大小姐們道別離開。
「各位大小姐,我送你們出去。今天招待不周,讓大家見笑了,改天再來,我們一定讓各位大小姐盡興滿意。」
那些人只覺得如獲大赦,爭搶著往外走,生怕晚一步就涼了。
可還沒等她們走幾步,一直沒說話的盛景惜懶洋洋地開口了。
「顧景良,剛才有人罵你了!」
她這一句輕飄飄的,威力卻不容忽視,只見顧景良頓時變了臉色,看著那群爭搶著往外逃的人:「站住!」
那些人頓時立住腳跟,站在原地。
顧景良不緊不慢,隨意掃視一眼,回頭看著盛景惜:「剛才誰罵我了?」
盛景惜不回答,雙手疊加拄在拖把棍上,依舊看好戲一般悠閑愜意。
顧景良乾脆揚聲一喊:「喂,你們剛才誰罵我了?」
都這時候了,就別搞齊心協力了,自保投誠才是明智之舉。
於是,眾人不說一句話,只需要往邊上靠靠,罵人的那個自動就被孤立出來了。
顧景良看著那人,又是嗤笑一聲。
「怎麼,高小姐,果真是不會喝又酒品差呀,怎麼跟瘋狗一樣,逮誰咬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