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就是報復我,你就是逃避我

夏星辰在心裡喊了聲「臭流氓」后，對趙高說：「男人都是狗東西……」

「說誰是狗東西呢？」此時一輛桑塔納轎車停在附近，車窗搖開，是個高品質的男人。

「爸！」小女神都服了：「你咋來了？」

同學們忍不住笑，齊刷刷喊了聲叔叔好。

男人點頭，趙高嘿嘿道：「夏叔叔，星辰不是說你。」

要說夏忠誠同志可是公認的好男人，縣裡的優秀幹部：「趙高啊，叔叔工作忙，以後在省里念大學，還要互相幫襯的，別讓我女兒受委屈。」

趙高愣了愣，彷彿聽出弦外之音：「那必須。」

夏忠誠很滿意趙高的態度，再瞧著臉蛋嬌艷，發育良好的女兒說道：「小小年紀，口無遮攔。剩下那點通知書，趙高和同學們幫忙送下。星辰上車，我找你有事。」

「爸！」夏星辰跺了跺腳……

「叔叔放心，保證完成任務。」趙高感覺被彩票砸中了，心裡美滋滋的――

話說這會吃飽喝足，又透了一遍的張自力，折返家中。

可又怕挨爹媽狗屁呲，便坐樓道外面的自行車上，叼著小煙，享受著單身的美好。

剛剛還和李前進聊開出租，還是學汽修的兩個選擇。

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就聊的不歡而散。

張自力覺得沒所謂的，只要自己穩定輸出，他就可以給李前進托底，隨他去吧。

正這時，一輛桑塔納轎車緩緩停下，慢慢熄火。

車窗搖開，夏忠誠問女兒：「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就因為求婚，不是，就因為被你拒絕？」

小縣城不大，這點破比事能傳的沸沸揚揚。

夏星辰撅著嘴，看他就來氣：「男人都是……」想了想道：「爸，他就是逃避我，他就是要自我毀滅。」

夏忠誠噗嗤樂了：「你還挺有自信的？」說完朝張自力喊去：「臭小子，認不出我了，過來幫忙。」

「不你誰呀？」張自力看這大叔有點眼熟，扔掉煙頭，拍屁股過去了。

半小時后，張家一室一廳。

張媽張爸熱情招待夏忠誠父女，沏茶倒水，廚房備菜。

張媽激動道：「老夏，你身體還挺好啊！咱家小星辰，是越長越水靈了，要是我兒媳婦就好嘍！」

張爸讓張媽趕緊做飯去，別說用不著的：「我說老夏，都在一個小縣城，見面機會也不多，知道你忙，今天怎麼有時間了！說來就來，一點準備都沒有，還拿這老些禮物，外道了啊。」

夏忠誠像回自己家般，讓女兒跟張媽去廚房學著做菜，然後坐下，喝了口茶：「大哥，我是來給您賠不是的。順道呢，我還想拜託自立一件事。」

「來，我們殺兩盤，邊下邊說。」張爸拿出棋盤，上面遍布著一些時代的烙印：「還記得不了？」

夏忠誠點點頭：「當年下鄉，就是靠這副棋盤，渡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沒有大哥和嫂子照看著……」說著摸了摸棋盤，彷彿想起些什麼：「來，咱老哥倆，再殺兩盤。」

廚房是煙火氣的地方，傳來小女神的各種尖叫。

小客廳里的棋盤裡，則是兩個老男人的整個青春。

當年下鄉，沒有張家夫妻照看著，夏忠誠都未必能活著走出大山，這世上，也就沒有夏星辰什麼事了：「小縣城不大，自立被拒絕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別說那情書寫的，我還偷偷看了兩個……」夏忠誠替張自力吹牛逼，推上一個老卒子，拱：「老哥哥你別說，除了字兒寫的不咋地，字裡行間，情緒感拉扯的很強烈嘛！」

張鐵山苦笑：「臭小子，會寫個屁的情書。他一天天不學好，抽煙喝酒，狐朋狗友的，跟星辰不能比。」

「自立這孩子還是上進的。」夏忠誠繼續拱卒，在棋盤上連布三條暗線：「不瞞您說，當年許下的娃娃親，我心裡是認的。可時代不同了，現在講究自由戀愛，你情我願。

咱們做父母的，就盼著孩子能好。

這要換成從前，我分分鐘讓她倆成親，咱倆也做個親家。」

張鐵山點點頭，怎麼聽不出弦外之音：「所以你還撮合她倆做什麼，我那個臭小子，配不上星辰的，這事不提了。」

夏忠誠看了眼張鐵山，說道：「大哥，你弟妹的身體你也知道，我這工作忙，要去山區解決孩子上學，和教師工資待遇的問題，不能送女兒去大學了。

我想拜託自立，幫忙把星辰，平安送達。

年輕人嘛，讓她們自己闖闖，感情的事情，水到渠成。

該來的，你也擋不住。」

張鐵山明白夏忠誠的意思，小女神拒絕張自力的新聞，也算轟動小縣城，這要擱一般的男孩子，是挺受打擊的。

但自己兒子什麼貨色，他比誰都清楚。

昨晚喝的大醉，今天又出去說再透透，回來就上廁所拉屎，也不說出來見見客人，什麼東西：「老夏啊，你什麼時候走？」

「今晚就走，市裡領導派我組隊，一定要解決孩子們上學，和偏遠山區飲水的問題，還有就是教師的工資，必須落實到位。」夏忠誠車馬炮將軍，棋局以成：「所以我女兒，就拜託自立了。」

「一家人，說什麼拜託。」張鐵山回手一個隔山打牛：「將軍。」

夏忠誠看著棋盤愣半天，兩個老男人，突然哈哈大笑。

此時有人喊：「媽廁所沒有紙啦，給我拿捲紙。」

張媽吼去：「老娘我做飯呢，老張，你去給兒子拿紙。」

張鐵山冷笑：「對於親我老婆的男人，我一向不予理會。」

張自立草了。

最後還是在夏忠誠的命令下，讓小女神去給張自力拿紙：「拿個紙，能累死你不？」

夏星辰氣鼓鼓跑過去：「你就故意的，拿著。」

張自力正在看漫畫幽游白書，他瞧著亭亭玉立的小嬌軀，手白白嫩嫩的，好像咬一口，看能咬出水不。

夏星辰捂著鼻子，嫌棄道：「你咋變成這樣了呢？」

張自力沖水，起身，提褲子：「你光吃不拉的唄？」

實在受不了這個賤人了，夏星辰跺腳：「爸……」――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

夏忠誠沒少吃飯，但酒沒喝：「大哥，嫂子，我就走了。自立啊，一定把夏星辰，給我完完整整的，送到大學。」說完又想起些什麼，囑咐道：「自立啊，作為一個過來人，煙酒這東西，還是少碰。」

張自力扣著牙，點點頭：「知道啦夏叔叔，我絕對不讓別人欺負她。」

「你欺負她也不行。」夏忠誠起身告辭，並再次囑咐：「那夏叔叔，就把星辰拜託給你了。臭小子……」

夏忠誠突然出差，妻子身體不好，只能拜託張自力，送小女神去省里上大學。

當然也有夏忠誠的私心，如果還是父母做主的年代，娃娃親的事情，他絕不會食言。

張家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有想法的。

東西行李都一次拿過來了，夏星辰先在張家住兩天，然後直接去省城報道。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

張自力爸媽知道兒子不配夏星辰，可做不了兒媳婦，做干閨女也一樣的。

就怕委屈了這孩子……

夏星辰還算矜持，聲音如糖似蜜的：「張爸爸，張媽媽，我，睡哪裡呀？」

張鐵山做主：「咱這不比你家，但張爸爸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就睡自立房間，讓他滾客廳打地鋪。」

「不憑啥呀？」張自力吃的有點撐，直打飽嗝：「她那麼瘦，別把我床給咯壞啦！」

夏星辰當場氣哭：「你就在報復我，你就在逃避我，我爸剛走，你就欺負我，張爸，張媽，你們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