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宴上的透明人
許知意有些慌亂地追上了池容域的背影,這段時間以來,由於她照顧池容域的原因,她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
不可能允許池容域一個人「淪落在外」,所以,她只好強迫自己急匆匆的追上男人。
讓許知意有些意外的是,池容域上了車之後並沒有讓司機開走,反而是停在原地等待自己。
許知意的心裏面劃過了一絲暖流,就在她打開後座,準備和男人並排而坐的時候,傳來男人冷冷的聲音。
「我可不喜歡跟一個明知道自己是有婦之夫,卻還要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的女人坐在一起!」
聽到這話,許知意握著門把手的指尖突然間僵了起來,女人的視線隨即便冷了下來。
她深深的吐出了兩口濁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許知意在心裏面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池容域是金主大人,不能惹。
在做完心理建設之後,她轉身來到了前排,坐的副駕駛上,冷冷的坐了下來。
雖然表面上她並沒有露出半分的不悅,但是眼底的冷意已經十分明顯的彰顯了她的內心。
池容域輕蹙起眉頭,這個女人就沒有其他想要跟自己說的了嗎?!
池容域有些彆扭的冷冷的開口問道:「你剛剛到底想解釋些什麼,我倒想聽聽你到底能怎麼狡辯。」
許知意冷冷的坐在前座上,嘴角勾起了一絲不屑的笑容,「就算我給你解釋了,你會聽嗎?」
聽到女人的反問,池容域深深的皺起了眉毛。
他也不知道誰給的這個小丫頭的膽子,現在竟然都敢嗆聲自己了。
就在他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許知意已經歪過頭,靠在車窗的玻璃上,閉上眼睛靜靜的睡了過去,一副不想再和男人理論下去的樣子。
如今,許知意算是明白了和池容域的相處之道,她根本就不能對這個男人寄託任何的希望!
那個男人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私自利且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解釋的自戀狂!
她只需要履行好合約裡面自己身為一個「妻子」的職責,根本不要妄想其他的事情!
看著許知意冰冷的態度,池容域緊緊的抿起了嘴唇,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又一次跌入在了冰點。
許知意原本想回到別墅之後就立馬回房休息,卻沒有想到在他們離開之後,整個池家的別墅竟然會是如此的熱鬧。
池老爺子此時正帶著二房的人坐在別墅的客廳內,悠哉悠哉地喝著茶。
許知意推著男人的輪椅走進別墅的時候,面上微微浮現出幾分尷尬。
池容域輕輕的抬了抬眼,視線掃視過整個客廳裡面的人之後,便緩緩地合上了眼。
池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拄著拐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你回來啦。」池老爺子拖著長長的尾音開口問道。
池容域的輪椅被許知意放置在了客廳沙發旁,正對著池老爺子。
在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女人便隱在了人群之中。
許知意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所以在面對池家其他人的時候,她總是想將自己藏起來。
池老爺子並沒有在乎她這個透明人,男人將視線全部都放在了池容域的身上。
「聽說你眼睛正在慢慢的恢復,是真的嗎?」池老爺子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
池容域摘下了架在鼻樑上的墨鏡,語氣裡面滿是疏離的回應道:「是真的,醫生已經經過專業的檢測了。」
「不過,後續的恢復還是要等到更加準確的檢測報告出來之後才能預測。」
聽到這話,池老爺子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面對池家唯一的嫡子嫡孫,池老爺子的態度總是顯得有些過分的疏離,這倒是引起了許知意的好奇。
女人歪著頭看向兩個人之間陌生的距離,感覺有些奇怪。
其實這也不能怪池老爺子對池容域沒有感情。
當年,在池父池母發生意外之後,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之內,身為池家大少爺的池容域也下落不明。
儘管池家的勢力遍布全球,但是,這位小少爺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找不到行蹤。
直到池容域成年之後,這才認祖歸宗,而其中的過程更是十分的曲折。
當年池家大房所發生的種種的意外,對於池老爺子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老爺子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之後,這才接受了這個現實。
老爺子雖然對池容域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但是,念在血緣關係上,池老爺子也在池容域回到池家之後,不過二房的反對,將整個持家最大的產業——豪爵交給了他打理。
池容域也不負眾望,在他接手豪爵短短一年的時間內,讓整個集團的業績翻了十倍。
而自從池容域經歷了這次意外之後,他便徹底的失去了在豪爵所部署的一切。
整個豪爵現在全部都落入到了池容域的二叔——池景福的手中。
這對於池容域來說,自然是一個不肯接受的現實。
池容域知道池老爺子此次前來,不但是關注他的身體,更重要的是男人想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如常,繼續接手工作。
池容域眯了眯眼睛,開口說道:「爺爺,這段時間我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我想繼續回到豪爵上班。」
聽到這話,池老爺子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怔,男人的視線之中浮現出了幾分猶豫。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一邊默默喝茶的池景福突然間開口插嘴道。
「我說侄子啊,你經歷的這場意外是我們整個池家人都不想看到的,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就要面對……」
「你說你現在雖然視力慢慢恢復了,但是雙腿還是殘疾了,這樣的狀態你還想回去上班,不太可能吧……」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周圍的人好像想要尋找一個認同自己看法的人。
池景福好不容易從池容域的手上接過了對於整個豪爵的控制,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將這塊肥肉給吐出去。